第04章 懸崖

第04章 懸崖
　　巨猿大鬼妹嗔怪地叫了我壹聲：”原澈！“意示責備。
　　我淡淡壹笑，正要問她們發現了泰宜生的蹤跡沒有？卻忽然看見小鬼妹張大了嘴，仰頭做出長嘯的樣子。
　　我能感覺到小鬼妹口裏發出的音波引起的空氣波動，但我耳邊卻沒有聽到她的叫聲，奇怪！
　　大鬼妹搖著小鬼妹的身子，急切地說：”荔蘿妳幹什麽！妳召喚巨為獸幹什麽！我不許妳傷害原澈！“這小鬼妹要召喚巨獸來對付我？我不以為然，沒什麽好怕的，這少女可能從小被嬌慣壞了，我得教訓教訓她，不然以後鶴越的日子不好過。
　　隨著小鬼妹那無聲的長嘯，四周山谷都震動起來，木葉蕭蕭而下。
　　眾人面面相覷。
　　小鬼妹冷冷的說：”姐姐放心，我不會傷害誰的。“我也冷冷地說：”要是想傷害誰就能傷害誰，東夷人也不必局促在這數百裏的大山裏了。“小鬼妹猛然擡頭，眼神兇巴巴的剜著我。
　　大鬼妹嗔道：”原澈，妳怎麽也和人家小女孩兒家壹般氣量呀！“我剛要開口，忽聽百丈高崖上傳來”籟籟“的聲響，擡頭看，就見壹個黑影出現在崖頂，然後飛快地奔躥而下。
　　黑影下崖的速度非常快，簡直就象是溜下來地壹般。越往下身影越大，下到四、五十丈時我才看清這是壹只巨猿。
　　天，竟有這麽大的猿猴！
　　起碼有壹丈多高，比大猩猩還大好幾倍，渾身黑毛，眼珠子象銅鈴，尾巴末梢卷成壹個圓圈，正四肢並用，抓住懸崖上凸出的巖石和雜樹野藤，躥躍而下。
　　那巨猿下到離我們十丈的高處。淩空壹跳，巨大的身軀靈活地兩個翻轉，極富彈性的腳爪輕巧無聲落地，後腿直立，前肢垂著，猿眼炯炯地盯著小鬼妹，準備聽她號令。
　　甲子的大狗前爪刨地，發出威嚇的咆哮。這真是壹條勇敢狗呀，面對小山壹般的巨猿，也不退縮。
　　泰德手握佩刀刀柄，跨前數步，攔在我身前。
　　大鬼妹急切地問：”荔蘿。妳要幹什麽呀？“小鬼妹”哼“了壹聲。說：”我不想和妳們呆在壹起，我先去玩壹會。“走到巨猿身前，拽著巨猿的黑毛，踩著巨猿地腿，靈活地往上爬。
　　形狀恐怖的巨猿躬著身子，壹動不動地任她爬。
　　小鬼妹爬上巨猿的肩膀。拍了拍巨猿腦袋，那巨猿轉過身，猛地彈跳起來，壹下子攀附在懸崖上，飛快地向上爬去。
　　大鬼妹大叫：”荔蘿，妳回來。“我用手肘頂了頂鶴越，讓他叫小鬼妹回來。
　　鶴越扭怩說：”我怎麽叫？我不叫。“我說：”這是軍令，快呀。“就這麽耽擱得片刻。巨猿就已經負著小鬼妹翻過崖頂，不見了。
　　大鬼妹搖著頭，過來拉著我的手，說：”原澈，妳不要生荔蘿的氣，她自小任性，可她人是很好的，鳥獸蟲魚們都喜歡她。“”鳥獸蟲魚都喜歡她！“我笑了起來，眼睛看著鶴越。
　　甲子的大狗又對著天空吠叫起來，原來是說劍回來了，只有他壹個人，蔫頭耷腦，沒把美女接過來。
　　說劍看了我壹眼，說：”商仙子說請原大帥去接她過來，她不敢乘坐我的闊劍。“我說：”是呀，她右腿受傷了，得坐我地黑鷹才行。“說劍聽我這麽壹說，這才釋然，笑嘻嘻說：”那就請大帥跑壹趟吧。“又踩著闊劍升到空中，懸在那裏等我。
　　我召喚出黑鷹，黑鷹今晚很辛苦呀，以前南宮乙對它尊敬如師父，除了救命，輕易不肯喚它出來，而我卻屢屢使喚黑鷹，但黑鷹似乎很振奮，看來它是不喜歡呆在銅鏡裏。
　　我想把白面猴交給大鬼妹，白面猴兩條前臂卻緊緊纏著我脖子，我只好帶著它壹起上了鷹背。
　　黑鷹徐徐升空時，我摟著白面猴腦袋低聲說：”猴兒，我們這樣是不是太如膠似漆了？“白面猴腦袋直往我懷裏鉆，發出”吱吱吱吱“聲，可我不知道它在說什麽！
　　說劍踩著闊劍，在閃閃星光的簇擁下飛行，不管黑鷹飛快飛慢，總能跟在黑鷹旁邊。
　　我看著他身體周圍的星光，問：”說劍，妳是五星教的弟子嗎？“說劍壹個踉蹌，差點從闊劍上掉下來，穩住後才說：”大帥別問了，我對任何人都沒有壞心眼，我只是好玩。“我說：”沒事沒事，我不是懷疑妳，我只是問問，不說就不說，我遲早會知道，哈哈。“說劍好奇地問：”為什麽妳遲早會知道，難道會有人告訴妳？“我笑道：”妳會告訴我呀，等我們成了真正的朋友，妳就會告訴我。“說劍赧然壹笑：”妳這是逼我呀，那好，我就告訴妳……“我以手勢止住說：”現在不要說，哪天我們好好對酒當歌，開懷長談。“二十裏空中路程，對於黑鷹來說不過是壹盞茶地功夫，峽谷裏還有山澗匯流過來，九曲懸崖那頭泄水極慢，所以水位還在升高。
　　我們飛到淩問菊、商薔五人棲身地山巖時，水都已經快漫到他們腳邊了。
　　淩童裹著小黃旗站在崖邊向我們揮手，我指揮黑鷹靠近。將他提上鷹背，讓他和白面猴並排坐，淩童還沒白面猴個子大。
　　淩童壹坐穩了就指著說劍對我說：”他想讓我們上他地破劍，這破劍能載人嗎，堅決不坐，哼。“淩童壹直視說劍為頭號情敵。
　　商薔雙手提著裙子，不讓裙子下擺沾到水，壹歪壹歪地走過來。
　　淩童拍著手叫道：”師妹，快上來，這黑鷹坐起來真舒服。我們不要坐那小子的破劍。“淩童言行舉止越來越象個頑童了。
　　商薔走到崖邊，提著裙子搖搖擺擺，好象風中芰荷，人本來就美，現在略帶憔悴，更是說不出的楚楚動人。
　　我扭頭看了說劍壹眼，說劍懸浮在水面三尺高處，周身沐浴著星光，頭發略顯淩亂，算挺唇薄，眼神清亮，是個很有吸引力的英姿少 年。
　　我雖然自命魅力難擋，但看著說劍這副瀟灑的樣子。也是很有競爭力地。說劍是我的朋友，但縱然是朋友我也不見得就要把美女讓給他，公平競爭，讓美女自己作出選擇。
　　淩童伸著小手，叫：”師妹師妹快上來。“我笑問：”商仙子，妳是騎鷹還是踏劍？“商薔低著頭。絢麗的花裙在夜風中飄蕩，她沒回答。
　　淩童叫道：”當然是騎鷹，我師妹腿痛，哪裏能站呀。“我伸手說：”商仙子，把手給我。“商薔還是低著頭，怯怯地伸出手。
　　我握著她的纖纖玉手，輕輕壹提，商薔的身子非常輕盈。修真者辟谷吐納、餐風飲露，身體不會象俗人那樣癡重。
　　商薔坐到鷹背上，淩童趕緊擠在我和商薔之間，他不讓我和他師妹親密接觸呢。
　　黑齒昴著腦袋叫道：”原將軍，這鷹背還能馱人嗎？我們也想上來。“我笑道：”我這裏坐不下了，妳們就請說劍都尉想辦法吧。“說劍悶悶不樂，說：”我哪載動得了這三個大漢子呀。“左洞鬼酋看看水流，說：”這水不會再漲了，我們幹脆騎大角鹿回峽谷口，原將軍他們都是飛來飛去地仙人，也不需要我們幫什麽忙了。“三個東夷人跨上大角鹿，大角鹿很會遊水，躍入水中，逆流向峽谷口遊去。
　　我在空中看著他們三人騎著大角鹿上了峽谷高地，叫道：”妳們先回龍宮洞去吧，不要等我們了。“黑齒叫道：”不行，我們要在這裏等候大鬼妹。“我、白面猴、說劍，還有”菊薔雙仙“，飛回峽谷外小湖畔，大鬼妹們諸人看到高傲的淩問菊變成了壹個小嬰兒的模樣，又是吃驚又是好笑。
　　淩童倒是比我還心急，問：”怎麽樣了，找到泰宜生沒有？金剛鉆呢？“甲子說：”吾們壹直追蹤到這裏，小鬼妹突然說山洪來了，就上高地暫避，大帥請看，這下面原來沒有湖，是壹層接壹層地窪地，現在卻成了壹個連壹個的湖泊了。“我”哦“壹聲，心想他們是步行，這二十裏的大峽谷就夠他們走個大半夜了。
　　我問：”那有什麽線索嗎？“甲子說：”吾的大拘壹個勁朝那下面低吠呢，那下面肯定有古怪。“說著往湖泊下方壹指。
　　峽谷外的地勢呈階梯狀，壹層壹層下去，峽谷裏地水流出來，在窪地上形成壹個小湖，小湖水滿，又往下面壹個窪地溢水，如此類推，形成了七個小湖。
　　西斜的月光下，這七個小湖就象七面黑色的大鏡子，壹層壹層，梯次而下。
　　甲子放開他的大狗，那狗立即沿湖岸向下跑去，甲子、乙醜幾個趕緊跟上。
　　商薔也想開步，但壹走動，左腿就疼痛，忍不住呻吟壹聲。
　　我說：”說劍，妳扶壹下商仙子，或者幹脆背她下去。“淩童跳將起來，叫道：”不行。“我說：”妳這個做師兄的又不能扶又不能背，怎麽辦？“淩童說：”把黑鷹叫出來，馱我師妹下去呀。“我說：”這裏樹太密，黑鷹不能低飛。那這樣吧，妳們師兄妹留在這裏，我們下去探探……“”不行，“淩童叫道，”我壹定要去。“商薔蹲下去抱著腿，帶著哭腔說：”我不去，師兄要去就去吧，不要管我。“我看到丁卯跟在乙醜後面沿湖岸攀下，丁卯不是善識草藥嗎？
　　我叫道：”丁卯都尉。“丁卯應聲過來：”大帥有何吩咐？“我對他說了商薔中毒地事，問他有沒有什麽解毒地草藥？
　　丁卯說：”解蟒蛇毒的草藥也有。就不知道有沒有用，畢竟這是巨蟒的毒，我可是從沒有見過幾十丈長的毒蟒！“我說：”試試吧，弄點草藥敷上去總會好些。“丁卯還想看看商薔的傷口，商薔扯著裙角死也不肯，她右腿的傷口靠近大腿根部了，女孩子那地方能隨便讓人看嗎！
　　我就向丁卯描述了壹下商薔傷口地顏色和形狀。
　　丁卯點點頭，解下背囊，從囊中摸出幾片草葉，又不知從哪裏掏出個小石臼，用個小石杵搗著草葉，搗成綠槳，眨眼制成壹塊小膏藥，托在掌心，看著我，又看著商薔，說：”大帥，妳去給她敷上？“真是好部下呀，知道給大帥創造機會。
　　我接過膏藥，看了看淩童，淩童只是翻了我壹眼，卻沒有反對，想必他認為我反正已看過她師妹的大腿了，沒看過的壹定不能看，看過的再看看也不是很要緊了。
　　大鬼妹在邊上呢，還有猴兒，我眾目睽睽之下伸手到美女裙子裏，雖然是以治病的名義，但難免惹得她們醋意大發。
　　大敵當前，團結第壹，我說：”商仙子，妳自己可以把膏藥貼上嗎？“商薔接過膏藥，站起身，壹手提著裙子，有點不知所措。
　　我讓大鬼妹去幫幫她，其他人都轉過身去。
　　鶴越、泰德他們幾個已經下到第三個湖，見我們沒動身，也就站住等我們，我揮手讓他們先下去探看，我們隨後就到。
　　過了壹會，大鬼妹說：”好了。“我轉過身，見商薔壹手叉著腰，壹手撫著腿，便問：”商仙子，怎麽樣，好些了嗎？“商薔還沒回答，大鬼妹不滿我關心商薔，撇嘴說：”仙丹妙藥也沒這麽靈驗呀，剛敷上去就好了！“商薔細聲細氣地說：”是覺得清涼些了，本來是燒灼灼的。“我讓說劍陪淩童、商薔在這裏等候，淩童還不肯，跳著腳說要去找金剛鉆，如果不是商薔嗔怪地叫了他壹聲”師兄“，這越來越幼稚的淩童還不知會說出什麽秘密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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