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46章 命運的懸念

　　祖魯希德磨了磨牙，毫不在意：“沒有人可以回到過去。”
　　奧格瑞姆攤開雙手：“但我可以把我的經驗和心得都留給下壹任大酋長，那個真正能帶部落走出我們註定要毀滅的世界、那個真正將部落帶向強盛的大酋長。”
　　祖魯希德瞇了瞇眼睛：“妳要像個懦夫壹樣自殺？還是說妳要放棄領導我們？”
　　“都不是，我要以自己的方式，盡可能為部落留下更多的元氣。”奧格瑞姆神秘壹笑。
　　這世上，誰都不知道奧格瑞姆的計劃是什麽，除了壹個人——杜克。
　　負責統軍的安度因·洛薩第壹次跟杜克發生了分歧。
　　在光復暴風城之後，安度因重新趕回了北面的聯盟主力那邊，可是，當他收到了多份來自艾爾文森林的報告之後，他深深地皺起了眉頭。
　　此時，數十萬大軍已經兵分兩路。主力那壹路在灼熱峽谷以東的荒蕪之地集結，準備正面推進；另壹路只有五萬人、以矮人為主的偏師則聚在鐵爐堡所在的洛克莫丹地區，準備通過矮人造了不知多少年的巨大隧道，直接通過山腹，配合主力殺入灼熱峽谷。
　　就在即將發起全面進攻的骨節眼上，位於荒蕪之地主營地裏的安度因想了很久，還是選擇以魔法傳訊，直接召見杜克。
　　杜克如約趕來了。
　　“怎麽？安度因，對我掌控暴風王國方向的大軍不放心？”杜克笑著進大營帳的，卻發現，只有安度因壹個在。
　　安度因臉上少有地正色：“在閃金鎮，在布萊克威爾，在靠近東谷伐木場，我的人都收到了妳縱容部下屠殺獸人婦孺的報告。”
　　杜克心裏咯噔壹下，要來的終究來了，但杜克不後悔：“是麽？我只是要求每壹個戰士，都要參觀被獸人毀滅的定居點，參觀壹下那些被獸人用斧子砍成兩半、抱著嬰孩的婦女的遺骸。”
　　“妳這是挑起人民對獸人的仇恨，針對獸人戰士的我不管，但放任屠戮獸人婦孺這不符合騎士精神。”
　　“第壹，請妳告訴我，憑什麽要善待壹個對人類發起過種族屠殺的野蠻種族？第二，若是妳堅持要放過獸人的婦孺，那麽十年、二十年後，當新壹批獸人長大，再次向人類舉起屠刀，妳怎麽辦？難道要我們告訴瓦裏安殿下‘哦，殿下，騎士精神在上，千萬不能殺害獸人的婦孺。這樣才能方便那些小崽子長大，再來屠殺人類。’麽？”
　　杜克壹番話，讓安度因啞口無言。
　　“安度因，我們面對的是壹個極度兇殘的野蠻種族集合體。別忘記，獸人跟巨魔、食人魔都是部落的壹份子。”
　　“但是，摒棄了人類應有的美德，那我們人類跟獸人還有什麽區別！？”安度因爭辯著。
　　“美德註定是壹個不可能讓所有人都達到的理想。我並不否認騎士精神，但我是壹個很實際的法師，我只認可能夠用道理溝通的種族和文明。安度因，妳可以取消我的聯盟副統帥之位，甚至讓萊恩取消我的公爵，但要想阻止我清理獸人，請妳帶二十萬大軍來吧。”
　　杜克話音落下，安度因陷入了深深的矛盾當中。安度因很清楚，他不可能讓聯盟放下仇恨，聯盟十壹國，大部分國家受過部落的荼毒。死在部落手上的人類，何止百萬？
　　然而，放縱這些聯盟士兵去肆意復仇，又不符合騎士誓言。
　　面對杜克的強勢反對，安度因知道，如果無法說服杜克，那根本不可能阻止這場種族殺戮的蔓延。
　　這時候，不出杜克意料，萊恩國王從營帳外進來了。
　　萊恩非常懇切地開口：“杜克，我並不想直接以大道理辯駁妳的做法。我只想聽聽，妳對部落的看法。”
　　杜克沈默幾秒後，以沈重的聲線開口：“妳們知道現在大陸上還留有多少部落嗎？妳們知道，假如我們不盡可能清理部落，大陸上有多少地方可以供部落繁衍生息嗎？不！妳們不知道，但我——都！知！道！”
　　安度因和萊恩頓時神色凜然。
　　躲起來的戰歌氏族，霜狼氏族，外加可能加入部落的各個巨魔氏族，被杜克壹壹在大地圖上指出。
　　卡加斯、烈焰峰、斯通納德、格羅姆高……這些在杜克遊戲記憶裏近乎理所當然的部落據點，這時候在安度因這個軍事家面前，自然有著別樣的味道。
　　看著這些壹直以來被大部分人所忽視的蠻荒之地，如果放任不管就會成為部落崛起的絕好溫床，安度因和萊恩終於為之動容。
　　杜克最後壹個理由，則給安度因心中的天平予以最後壹擊：“想想吧，索拉丁大帝是否曾經把巨魔的婦孺也算入了弱者當中……”
　　在這個時代，即便再怎樣，人類都是以索拉丁大帝作為行動的模板。或許騎士精神非常崇高，非常值得欽佩，然而跟索拉丁大帝這個人類共主相比，誰重誰輕，壹目了然。
　　洛薩的確是個非常高尚的人，杜克也無意打擊他的信仰，但杜克不得不這樣做，因為當聯盟獲勝之後，按照歷史，泰瑞納斯國王就要實行那套非常操蛋的，禁止聯盟屠殺部落俘虜的政策。
　　這是泰瑞納斯以騎士精神為名，借機消耗聯盟其余各國的毒計。
　　除非找借口脫離聯盟，否則就會被不斷增加的收容所花費給壓垮。真正擁有騎士精神和人道主義精神的那些國家變成了養虎為患，而本想著收漁人之利的泰瑞納斯國王在碰上墮落的阿爾薩斯之後也華麗地撲街了。
　　杜克算是悟了。
　　他對於狂暴無比的舊部落，固然是深惡痛絕，恨不得將部落全部殺光。可惜，獸人就是殺不完的小強，那麽大的世界，想根絕部落根本不可能，那麽至少要壓縮新部落的生存空間，盡力讓新部落也處於可以控制的範圍。
　　別動不動就有機會覆滅聯盟，又或者來個逗逼大酋長腦殘吼影響市容外加坑聯盟。
　　那個說遠了，近壹點，杜克關註的焦點則是作為第二次黑暗之門大戰的收宮之戰。在這壹戰裏，按照原本的歷史，杜克最為敬重的聯盟英雄安度因·洛薩……
　　會被奧格瑞姆所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