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神秘的殺手

　　不忍心讓小寶貝餓著，每次聽到肚子咕咕叫，就像孩子對她哭號，好像被她虐待般手足無措，她又不時情緒低潮壹發呆就無反應。
　　他已經夠可憐，生下來沒有爸爸，想結束他的痛苦，又何其忍心扼殺壹個小生命，只能被他拖著過著有壹天、沒壹天的日子。
　　疾速處理完事務，當黑衣客回來，見到屋門打開，她居然沒逃走，松了口氣。這時她倚在窗口，坐在透風涼好的地方，壹雙深邃美眸望著暗沈夜色浮散拱形橋燈的夜景。
　　“妳在看什麽？”見她壹副想自殺又平靜無動的模樣，黑衣客皺起眉頭。
　　唐宛瑜想不到這簡陋的屋子也能眺望如此美麗的夜景，遠方浮散迷蒙燈河就像淡水的色夜。
　　“沒…只是看著那美麗的河流…星光閃爍…不知跳下去會不會舒服，如同它給人的感覺…能不能洗去煩惱和痛苦…讓人解脫…”
　　黑衣客別過眼，冷峻的臉龐無壹絲表情；剛才出去原本想通知那個人，不過有顧忌，於是先完成組織的任務交差完。
　　他觀望旁拖來壹張椅子，堵在比他個頭還高的墻壁，對坐在小小窗欞如陽臺的她說道。
　　“來，跳下來。”
　　他盯著她回眸不情願望著他的表情，冷瑟眼光顯示她沒有選擇餘地。“我會接住妳。”並張開雙臂，意味就算她不情願，也硬要將她拖下來。
　　粗大的手握住蒼白柔荑，趁她囁喘轉身面向他，壹個借力拉向自己，使得她雙腳猶豫似溜滑梯撲跌他懷抱，手勁順勢將她放到旁邊。
　　安全落地唐宛瑜兩腿不住打顫，倚著墻、覷著黑衣客。
　　“以後不準爬到那上面。”但見他轉身走入廚房，不想刻意低咐。
　　這人殺人不眨眼，身上散發冷戾氣質，可是她卻感到有股親切感，好似看到那位令她心痛人的影子。神似世傑的五官輪廓，貫於冷漠的眼神，連那霸道的手段都很雷同…
　　她目光迷茫，唯有壹股在意她的感覺與殘酷的他不壹樣，眸中幻發迷離惆悵。
　　竟見男人從廚房端上鍋東西，與他外形十分不搭。
　　“天氣冷了，這是我帶回來的補湯，妳把它喝了。”僅見他端上桌，壹腳踹開旁椅的雜物，端坐在對方盯住她，用事不關己的口氣敘說。
　　“我…不用了…”不知他想做什麽，她摸著肚腹。
　　“不吃也行，妳別想我下次會打開門，讓妳出去。”黑衣客淡然，默默擦拭他的手槍。
　　讓她明白被囚禁，只能乖乖照他的話做。
　　喝過補湯她的氣色果然有些紅潤，他瞄著那纖弱身子，停止手巾擦拭槍枝的動作，點燃打火機。
　　“我這人有個怪癖，壹向見女人沒在九點前睡覺、沒將自己弄幹凈就上床，我會煩燥抓狂。”不多話的他，今天要說這麽多話可編練好幾次，突破他所難。
　　嚇得宛瑜趕緊梳洗，趕緊躺上他指定的房間休息，深怕孩子被傷。
　　她自己虐待不要緊，別人虐待就有警戒心。嗯～～
　　接下來，這兩人相處方式更妙。他時常在天沒亮不在，日落或有時半夜才回來，她卻會在他未回前煮香噴噴飯菜，做她與孩子的份，還會在桌上放他的份，而他時常在天亮丟些新鮮蔬果，總讓她覺得…
　　他不是想將她囚禁嗎？可是看來好似在照顧她。他的話少、她問他的話少，好似心靈壹點通，不須多說眼神交會即明白又不須在乎。
　　日覆壹日，唐宛瑜身形變得豐腴，精神也好很多，他的身形、性格神似多少令她有些慰藉。無聊時眸子卻悵然不少，只要想到心愛男人的傷害，下意識也不太想離開這裏。
　　這歹徒和囚犯的關系不像壹般…
　　為了再想下去承受不住難受的低壓情潮，她在屋內打掃想動壹動，看到纖塵就抹掉，讓自己有事做別胡思亂想。
　　卻因肚子不舒適移動不了顯得毛躁、焦慮…在忙亂中踩住地上拖把，重心不穩突然往後跌，順勢躺進壹雙接煞的臂彎裏，她住後望著囚禁者壹張斯文、俊秀的臉波瀾不興，正垂盯的眸凝視她意味深長…
　　“妳不需做這種工作。”低低吟念幾句“過度勞動，想忘記什麽嗎？”她的身子被攔腰抱起，在男人孔武有力的力量中驚嚇！扭動、發絲散飄…
　　男人已舉起她大踏幾步路，將她扛到房間內的梳妝鏡前。
　　“看看妳自己！”
　　被推坐鏡前，唐宛瑜看見自己淚痕交錯、披頭散發，十分狼狽。
　　“覺得自己很可憐嗎？”
　　“還是只能任人欺壓，凡事強忍在心中，不是解決辦法，只讓人更看不起妳！”
　　她的心噗通，刻意掩藏不讓悒郁爆發，不想揭露血淋淋的瘡疤，不敢面對鏡中的自己，轉身想推開黑衣客離開，但雙肘被硬生捉住握起。
　　那平時相處能帶給她溫暖的臉龐，此時異常平靜的詭怪。
　　“當全世界都在找妳，當妳最恨的那男人也在找妳；妳卻在這裏…是否，也懷著憎恨…或是愛著他的心情，同樣想著他呢？”只見他納納說出…
　　這！…這個人！！……他知道什麽？
　　唐宛瑜怔愕，小臉盯著他冰冷垂視她的臉龐，被逼迫到扁嘴…沒用的淚水糊花了視線。
　　“我討厭哭喪的臉。”但那柔和斯文的臉閃現嫌惡。
　　“但是，更討厭……壹張哭喪又帶著啞巴的臉孔，看了就生厭！”
　　心中湧擠出什麽？對他滿是疑惑？她想逃避，又無法逃開，壓抑的情緒就要爆炸。
　　“我…我…”她囁喘…吞吞噎噎，想為自己辯解。
　　“我沒有…想哭…”
　　“被人始亂終棄，妳難道不恨嗎？但妳卻硬不吐露，想哭卻壓抑，難道不別扭嗎？！可惜這種臉只讓人覺得表裏不壹，覺得虛偽！”
　　他…到底是誰？！…為什麽？好似知道她的事！但那些言語壹針見血，擊得她腦袋、渾身顫栗不已，就要潰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