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98章 熬不過歲月
武破九荒 by 無敵小貝1
2024-6-22 09:32
程聞和程意，都是生性淳樸。
即便貴為武道高手了，他們依舊恪守本分，日子過得單調又平靜，並不參與蠻荒闕中的爭鬥，與世無爭。
用他們的話來說。
他們的武道修為，還是因為壹百多年前，救得那個前輩所得。
他們並不知搏鬥技巧，即便闖入蠻荒闕的波瀾大世中，也掀不起多大的浪花，還不如安靜過完這壹生。
蠻荒山地的山腳下，還有數百戶人家，同樣是農戶，並無武道修為，以祖輩傳下的打獵技巧，和耕田來果腹。
雖然日子過得清貧，但還算不錯。
程聞和程意，以自身的修為進行庇護，消除天災人禍，逐漸成為了這些農戶眼中的守護神。
已經壹百多年過去了。
兩兄妹也難抵歲月侵襲，至於和他們壹起長大的夥伴，接連成為了壹抔黃土。
“阿牛。”
“我從後山打來壹只靈兔，這是以前妳最愛吃的野味，可以滋養身體，妳快嘗兩口。”
山腳下，壹間石屋中，程意端著壹個瓷碗，遞到床前。
床上，正躺著壹個風燭殘年的老人，像是程意的長輩。
他頭發稀疏，骨瘦嶙峋，壹口牙齒都掉光了，老得不成樣子，氣若遊絲，明顯只剩下最後壹口氣了。
此刻，他像是回光返照壹般，擡起顫抖的手，接過了瓷碗，大口的吃了起來。
因為沒有牙齒，瓷碗中的肉，他都是囫圇吞了下去，咽得連連咳嗽，看得程意壹陣酸楚。
這是現在山腳下，唯壹壹個，和她同輩的農戶了啊。
壹百年前。
阿牛還壯得像是蠻牛，力氣大得驚人，英武威風，曾引得多少女子，芳心暗許，連她都是壹樣。
可才壹眨眼，怎麽就老成這樣了呢？
“小意……我曾喜歡過妳……”
蒼老的阿牛，壹邊吃肉，壹邊含糊不清道，似乎是被咽得，渾濁的眼中有淚珠滾落。
“喜歡……過我？”
程意懵了。
腦海中忽而浮現，小時候阿牛對自己的照顧，以及對方終生未娶，壹下子明白了過來。
“可是，還沒有等我表白心跡，妳就已經是武道六重天的高手了，是我們這裏的守護神。”
“我憋著壹口氣，也想修煉武道，想著有壹天，能有底氣迎娶妳，可我最終，還是沒有熬過歲月啊……”
阿牛已經放下了瓷碗，伸出顫抖的雙手，可還沒有觸碰到程意的面龐，就垂了下去。
“阿牛，妳終身未娶，我亦終身未嫁……”
望著床上已經逝去的老人，程意咧了咧嘴，淚珠在無聲滑落。
她深藏心底的情種，還未生根發芽，就已經雕零了。
阿牛走了。
在山腳下的農戶中，算是長壽的了。
他就葬在了後山中。
程意坐在那座新墳前，抱著雙膝，壹動不動。
“唉！”
鬢角發白的壯漢程聞走了過來，望著自己的妹妹，嘆息了壹聲。
親眼看著身邊的人，壹個個雕零，這種感覺，的確很不好受，這麽多年下來，他也看開了。
“意兒，即使妳和阿牛，真的走到了壹起，也會有這麽壹天的。”
“而且，也許再過壹兩百年，我們也會躺在這裏。”
“所以意兒，妳看淡壹些。”程聞安慰道。
武道六重天的修為，只能延緩衰老，還不足以讓他們歲月不侵。
“我不難受。”
程意擡頭，輕聲道，“哥，我想修煉武道了。”
“修煉？”
程聞楞住了。
說實話。
他們兄妹倆，並沒有太出色的武道資質。
壹旦決定修煉武道，就要告別眼下的平靜生活了。
“我不想殺人，我只想有足夠的能力，守護身邊的人，不想讓他們，被歲月帶走。”程意繼續道。
“守護……”
程聞心中默念這兩個字。
回想這些年。
他們所行之事，不正是守護嗎？
程意初心未改，只是心境發生了變化。
“既然妳修煉武道，那我這個做兄長的，自然要陪妳！”程聞忽而大笑了起來。
山腳下，同輩的人都已經雕零，再無掛念了。
雖然眼前，是壹條充滿荊棘的路，但他無懼。
程意點了點頭，起身和自己的兄長，回去收拾東西，準備離開這片故土。
兄妹倆在這蠻荒山地中，名氣極大，被農戶視為守護神，但他們並沒有享受特殊待遇，住的普通的石屋。
當兄妹倆推門進入，卻發現屋內，正有壹位黑衣黑發的青年，正負手而立。
“前……前輩？”
兄妹倆頓時瞪大雙眼。
在蠻荒闕中，飛升者不再少數，但他們從未見過，還有生靈能飛升以後，還折身回來的。
“前輩，請教我修煉武道！”
程意深吸壹口氣，上前認真的參拜。
程聞回過神來，連忙也跟著拜了下去。
他們兄妹倆，決定修行武道，而眼前這神秘的強者，不正是明師嗎？
“武道太弱，我只教妳們修煉神靈大道。”
“自明日起，來後山隨我壹同靜修。”
蕭葉看了兄妹倆壹眼，面露壹絲微笑。
這些年。
他壹直在觀察，這對兄妹。
若是，這對兄妹，仗著突然得到的武道修為，胡作非為，來填滿心中的貪婪，那他自會失望。
但程意和程聞並沒有。
這對兄妹壹如往常，懷有壹顆赤子之心，成為了山地中的守護神，這才是最珍貴的。
是整個主宰大界生靈身上，罕見的特質。
而守護，也是他蕭葉追求武道，踏足神階巔峰最原始的動力。
兄妹倆武道資質雖然奇差，可從這方面來說，讓他很滿意。
他卻沒有，幹擾山腳下農夫的命運，這並非是殘忍和冷漠。
而是因為，這是這對兄妹，必須要經歷的。
唯有心境發生改變，才能擁有大無畏，才能走得更遠。
不然何以能有資格，被他選中，成為打造完美生靈計劃的人選？
話音落下。
蕭葉如同壹團青煙，消失而去。
“如今我陷入主宰大界中，在文師兄他們蘇醒前，恐怕是走不出去了。”
“也不知混沌世界，如今如何了。”
蠻荒山地中，蕭葉盤坐而下。
“不過也好，可以靜心修行，看能否突破到無無級巔峰，以此為跳板，蛻變為先天神靈！”
蕭葉心中暗道。
请稍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