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5、不要這樣快行房
　　“娘，我回來了。”葉慧端詳也夫人的容貌，四十歲的年紀，三十許的容貌，很有風韻的壹個女人。她腦海裏有著葉夫人的記憶，知道她對孩子們很疼愛，奈何張貴是個不省心的。
　　秦宇航朝嶽母躬身施禮，口稱：“小婿見過嶽母大人。”
　　所謂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愛看，再說這個女婿是她親自挑選的，為了女兒終身幸福沒少花心思。葉夫人剛才滿臉怒容在看到女兒女婿全部化為烏有，殷勤的招呼傭人過來倒茶。
　　“惠兒，宇航，妳們回來了，瞧娘這記性，今天妳們回門這麽重要的事娘都忘了，都是那個沒有良心的下作黃子從昨晚就來家裏嚎喪，把娘弄得頭昏腦脹，都快被他氣死了。阿德快進來給姑爺倒茶，阿財去廚房瞅瞅，讓張嬸子多做些好吃的，到飯口時間都端上來。”
　　“娘，妳別忙活了，我在婆家吃過喝過了，不餓也不渴。”葉慧繼承了這具身體裏的某些記憶，對葉夫人感到很親切，問了好，伴著名義老公坐在張貴的對面，端起茶水喝了壹口便放下。她從小習慣了喝果汁飲料，別管什麽茶壹概不得意。
　　張貴向來不把這個懦弱的妹子看在眼裏，嘻嘻的笑道：“妹子妳別朝我瞪眼，我也是娘生的親兒子。憑啥妳們有的，我不能有，咱家除了那間桐油鋪子，不是還有兩間雜貨鋪子。有句老話出嫁從夫，妳就別跟著揩油占便宜了。兩個雜貨鋪子歸葉翔，桐油鋪子歸我，很公平。”
　　要是這樣也行，那天底下的側夫兒女不是都可以公然占有正夫家的財產，還不亂套了？葉慧雖然剛穿來，但這幾日了解的不少，潁唐國的法律，不準側夫子女侵占正夫家的財物，自願給的是列外，想來這小子全然不當壹回事。
　　葉慧壹雙秀目忽閃忽閃瞅著對面，心裏尋思著怎麽做能震住張貴，讓他以後不敢來葉家鬧事。
　　葉夫人怒了起來，順手拈起壹根雞毛撣子往張貴身上敲去。
　　張貴哎喲的叫著，他自己不好跟母親廝打，急忙叫身旁的兩個跟班擋住。
　　那二人得了張貴的好處，過來攔住葉夫人。
　　阿德看見主母吃虧，撲過來去抓其中壹人的手臂，不想肋骨上挨了壹腳，被踢倒在地上。
　　葉慧驚住，硬碰硬，她不是對手，正想出去把葉府的下人都叫進來。但這時秦宇航出手了，挺拔的身形猛的從座椅上彈起來，壹個箭步來到踢人的痞子面前，順手牽羊抓住對方手腕，與此同時，擡起壹腳朝另外壹人的心口踢去。
　　葉慧見他連續兩招極有力度，看得出學過幾年功夫。
　　只聽得連續兩聲嚎叫，兩個跟班陸續趴在地面。
　　秦宇航面色陰冷，擡腳在兩人肋下各自補了壹腳，骨頭的斷裂聲從二人身上傳來，很可能肋骨斷了。
　　“這是給妳們的教訓，有什麽事去西城鎮安坊秦家找我，若是再敢來葉家搗亂，就不是踢斷妳們幾根肋骨這樣簡單。”
　　秦宇航清冽的語聲，跟他拳腳壹樣讓人懼怕，地上的二人渾身發抖。他連看也沒看壹眼，回到座椅上，像沒事人壹樣慢慢品著茶水。
　　廳堂裏的打架聲驚動了葉府的下人，門口聚集了十幾個身影，
　　葉慧驚訝了幾秒鐘，到底是見過世面的，神情淡定的招呼傭人進來，把兩個跟班擡到葉府大門外去。至於是死是活就不去操心了，封建時代就有這樣好處，打死個把窮人不負責任，像“紅樓夢”裏那樣最多使幾個銀子擺平。
　　葉夫人卻是呆了，她壹個寡婦家家的，領著七歲的兒子過日子，事後被人報復可怎麽處理。
　　“娘，我們會把這件事處理好，不讓妳跟著小弟受累。娘妳辛苦了，回房間休息壹會兒，貴哥的事情女兒幫妳處理。”葉慧邊往外推著葉夫人，邊招呼傭人：“阿財過來，扶著主母回房休息。”
　　阿財看見自家小姐使眼色，立即明白了這是要找張貴的茬，趕忙過來半拖半拉的把葉夫人帶離。
　　葉夫人隱隱覺得不對勁，在出門前回頭喊道：“惠兒妳若想對付妳大哥，下手輕點，妳們都是娘的孩子，傷了誰都不好。”
　　葉慧擠出壹個笑容：“娘妳放心，他是我血脈相連的親大哥，怎麽做我自有分寸。”
　　她看到葉夫人走遠了，把阿德和墨琪都叫進來，順手把門關上。因為接下來要做的事有些缺德，不好宣揚出去。
　　“妳們想做什麽？”張貴懼怕瞅著神情詭異的妹子。他仗著張家的人寵愛，終日裏遊手好閑，無所事事，集結了壹些無賴，平時多以欺負人為樂。但遇到比自己強的人還是很懼怕的，有句話叫做欺軟怕硬，就是形容他這樣的人。
　　“我覺得讓妳就這樣離開未免顯得我葉家的人好欺負，想給妳留點紀念。”葉慧背著手，朝他轉了兩圈，眸光壹轉，神情冰冷的朝兩名侍立的通房吩咐：“阿德，墨琪，妳們過來把他給我綁上。”
　　“可是沒有繩子。”阿德訥訥的道。他覺得小姐變得跟出嫁之前不壹樣，畏懼的朝新姑爺看去壹眼，很可能是近墨者黑，心地善良的小姐這幾日跟新姑爺學壞了。
　　“我瞅他的袍子挺結實，扒下來當繩子好了。”葉慧冷冷的望著兩個通房：“怎麽，沒膽量嗎？還是不是男人？”
　　秦宇航壹邊喝著茶，壹邊饒有興味的瞅著。他想知道新婚妻子怎麽做，對於這個從議親之初就不太滿意的女孩子，現在起了興趣。
　　兩名通房被訓斥，起了壹絲羞慚，過去把張貴的袍子扒下，把他兩手綁起來。
　　張貴哇哇大叫：“我會告訴母親，妳下狠手，母親壹定會生氣的。”
　　葉慧鄙夷的瞅著：“妳都可以豁出那張臉了，我就不能向母親謊話連篇，到時候就看母親相信誰了？”
　　“妳不能對我動粗，要在我身上留下傷痕，母親壹定會知道。”
　　“妳倒是提醒我了，放心，我不會讓妳身上留有傷痕的。”葉慧柔聲的說著，話音壹轉，朝兩個通房道：“妳們把他雙手吊在房梁上，鞋子脫了，只準大腳趾著地。對了，先把他襪子脫了把嘴堵上，省了待會亂吠起來讓我心煩。”
　　這種折磨人的方法，是她在網上看的，任是八尺壯漢子也受不了。
　　張貴驚恐的瞅著兩個傭人把他像木偶壹樣擺布，嘴裏被堵了臭烘烘的襪子，熏得幾乎窒息。
　　可這不是更可怕的，他被吊在房梁上，全身重量都在兩個大腳趾上。沒多會腳麻木了，腿也麻木了，全身酸痛到極點。想求饒，但是口不能言，瞪大眼睛，滿是乞求的神色。
　　饒是秦宇航見多了折磨人的方法，還頭壹次看見這種新奇的，比暴打壹頓要有趣的多，也高明的多，新婚妻子是個寶貝。
　　“好受嗎？”葉慧柔聲說著，背著手，悠閑的在他面前度著四方步。
　　張貴趕緊搖頭，眼睛瞪得像銅鈴。
　　“還想去母親面前告發我嗎？”
　　張貴頭搖得像撥浪鼓，只要把他放下來，讓他倒著爬出葉家大門都成，哪還有膽子惹到這個姑奶奶。
　　“還想要我們葉家的鋪子嗎？”
　　不要了，不要了！張貴在心裏狂叫，奈何說不出話，只能喉嚨裏響著沈悶的呵呵聲。
　　但葉慧不想這麽快便宜他，來到窗前看風景，直到樹上的鳥兒飛走了，歸巢了，枝頭的杏花在夕陽下吐出動人的芬芳。她覺得時間差不多，那小子只剩下了壹口氣，才回身讓墨琪和阿德放他下來。
　　張貴被解開綁繩，像路邊只生了病的野狗似的，趴在地面奄奄壹息的喘出微弱的氣息。
　　葉慧輕踢了他壹腳：“真是沒用，就不能使出妳欺負人的勁頭站起來，還算個男人？”
　　張貴從小到大沒被這麽修理過，母親雖然常用雞毛撣子打他，但是從沒下過狠手。本家的爺爺奶奶從來都把他當成寶貝疙瘩，窮雖窮了點，但是壹直任著他性子慣著。
　　“嗚嗚……我要告訴母親，妳欺負大哥。”張貴被吊的全身骨頭都散架了，疼的厲害，趴在地上鼻涕壹把，眼淚壹把的哭著。
　　葉慧慢悠悠的說著：“妳去告訴母親，正合我意，我正發愁下次折磨妳時候該用什麽借口。話說把人吊起來，腳尖著地不算最有趣，我想還玩更有趣的。”
　　“妳還想做什麽？”張貴忘了哭泣，露出驚恐的表情。
　　葉慧眼睛瑩亮，壹本正經的答道：“把壹根縫衣針刺進妳的經脈裏，經脈裏的血液每時每刻都在流動，慢慢的就會把這根針流進妳的心臟裏面……”她說得時候，眼睛更亮，聲音更柔：“妳想心臟裏插著壹根鋼針是什麽滋味？”
　　張貴的臉色發白，滿臉懼怕。
　　“我也可以把妳的頭浸在水裏，卻不會讓妳淹死，我會給妳喘氣的機會，不讓妳窒息而亡。”
　　張貴心底發寒，額頭冒出細密的汗珠，身上在微微的發抖。
　　“我也可以給妳吃下穿腸毒藥，是那種壹點壹點從腸胃往外爛，直到爛得全身都是，妳才能徹底解脫。”葉慧聲音很輕，卻帶著森森的寒意，仿佛已經給他吃下了穿腸毒藥。
　　“魔鬼，妳是魔鬼……”張貴喃喃的說道。他雖然做些缺德事，都是小打小鬧，像葉慧說得這樣不顧別人死活是沒膽量的。
　　“趕緊給我起來，老實坐到椅子上去。待會母親進來，要是惹惱了我有妳好果子吃。”
　　葉慧突然冰冷的說道，走過去推開房門。上輩子她大哥是監獄裏專門看管犯人的獄警，什麽奇怪的拯人損招沒聽說過。真要動手殺人她沒膽量，但嚇唬人的技術絕對不壹般。
　　“對付這等無賴，妳的辦法有效。”秦宇航滿是欣慰的望著新婚妻子，怎麽以前沒看出來她這樣出色。擡手把桌案上茶杯遞過去，發覺涼了，重新倒了熱的放在她面前。
　　葉慧不喜歡茶的味道，為了給面子，端起來喝了兩口。
　　到了飯口時間，傭人們把做好的飯菜都擺上。葉夫人回到廳堂，看到壹幕寧靜的畫面，有點詫異。
　　“娘，您渴不渴，貴兒給妳倒茶。”
　　“娘，您餓不餓，貴兒給妳盛飯去。”
　　“妹子，這盤清蒸鯉魚很香的，妳嘗嘗。”
　　吃飯的幾十分鐘，張貴壹改往日作風，表現的像個孝順的好孩子。
　　葉夫人大大驚異，連夾筷子都忘記了。
　　初春天氣不比夏季，天色的黑的挺早。吃過晚飯，又聊了壹會兒，張貴恭恭敬敬的向母親告辭，在葉慧審視的眼神下，連縮下脖子都不敢。
　　直到他出了葉家的大門，才感覺又活過來了。想到門裏面的姑奶奶，前幾日還懦弱的性子怎麽今日這樣恐怖。想起在裏面遭受到的虐待，就打從心底冒寒氣。
　　葉夫人打算留女兒女婿住壹宿，天黑了，潁唐國的帝都沒有宵禁，可她不想孩子們走夜路。
　　夜深人靜，葉慧坐在葉夫人的房間聊著私話。
　　“娘，怎麽沒看見小弟在家？”葉慧想起自己還有壹個叫葉翔的親弟弟，便問道。
　　“翔兒的課業好，被妳外祖父看上收了弟子，叫去了他們家住，說是要親自培養成才。以翔兒的聰明伶俐，再被妳外祖父好好栽培，十三四歲就可以考秀才了。”壹提起這個小兒子，葉夫人頓時驕傲起來，連眼睛都冒著光彩。
　　葉夫人的父親是當代知名大儒，在整個潁唐國都很有聲望。年輕時候得過狀元，由於生性耿直，不習慣為官之道，常常得罪人，做了幾年的官就辭職不幹，在家收了壹幫弟子，專門做起學問。
　　“娘最大的心願就是妳們過得好，現在妳有了歸宿，翔兒的學業又好，將來混個壹官半職的也算對得起老葉家的列祖列宗。”葉夫人想起死去的正夫，越說越難過，抹了把眼淚：“妳和翔兒都很好，就是張家的貴兒最讓我操心，小時候挺好的壹個孩子，十二歲那年歸了張家宗譜，回了本家後被他爺爺奶奶慣得不成樣子。其實他雖有些渾，本性是不賴的。”
　　“貴大哥以後能學好的，娘放心，他今天被我勸過之後不是變了個樣子嗎？”葉慧想起前世的母親，心裏發酸，對名義母親說著安慰的話。
　　葉夫人想到張貴前後判若兩人，對女兒轉變沒有產生懷疑，笑了笑：“說起秦家的這門婚姻，娘可費了不少心思，秦府夫人很屬意她本家壹個叫錢正梅的外甥女當兒媳，楞是被娘攪黃了去。娘以前去鋪子收賬，見過咱家管事跟宇航合計生意，感到這孩子人品上等，是個值得托付終身的，當時就想我家惠兒跟他過日子壹定很開心。”
　　“可是相公壹開始不願的是吧？”葉慧問出了心中的疑問，有些事就連墨琪也不曉得：“我婆婆也不願意。”
　　“那個老妖婆！”葉夫人哼了壹聲，對親家很不屑：“我找了城裏的官媒去他家說媒，可以說很看得起他們，可老妖婆楞是把媒人轟了出來，我就不信邪了。後來打聽到老妖婆是個貪財的，送去兩個金鐲子，壹顆南海產的珠子就把她徹底收服了。”
　　“娘真厲害。”葉慧露出崇拜的表情：“可是錢正梅她們家壹定恨透了我們吧？”
　　“誰叫錢家窮，拿不出叫妳婆婆眼紅的東西？”葉夫人撇嘴道，兩手壹攤：“錢正梅，可不正是錢都沒了嗎？妳瞧這名起得這個晦氣。”
　　葉慧忍住了笑：“天色不早，我該回房睡了，娘，這幾天女兒好想妳，不如送女兒回房吧，壹道上說些體己的話。”她不清楚“葉慧”原主的閨房在哪，才撒嬌似的央求。
　　葉夫人樂得嘴都合不上，點了點女兒的鼻尖，歡喜道：“我女兒嫁了人這張小嘴變甜了，真會逗娘開心。”
　　母女倆出了屋子，並排向正房後面的壹棟閨房走著。
　　“惠兒，娘問妳，是不是早跟宇航圓房了？”葉夫人小聲的在女兒耳旁問著，對於女兒的終身幸福，當娘的總是牽腸掛肚。
　　葉慧心頭微震，似害羞的點頭。
　　“娘知道當了人家的妻子，圓房是必然的，但就忍不住想問問。”葉夫人感嘆的道：“這樣才好，墨琪和阿德為妳守了多年，妳跟宇航圓了房，原該輪到他們倆了。”
　　葉夫人教育女兒都是按照自己經歷來的，她娘家的家教很古板，女人的通房和側夫再多也要把行房的第壹次權利讓給正經夫君，主要是想得到夫家人的尊重，被高看壹眼。
　　葉慧早有壹女N夫的準備，卻沒想到來的這樣突然。
　　葉夫人精神起來：“不如趁熱打鐵，今晚就去墨琪房裏睡。那孩子也算可憐，自小沒了父沒母，被娘從路邊撿到，養了這麽多年。我是壹直當他半個兒子來看的，要不是出身太低，還真想讓他當了妳的側夫。”
　　“娘，等過兩天再……再輪到墨琪吧！”葉慧前世是大姑娘，今世也是，不好意思說出行房兩個字：“今晚在咱們家跟墨琪做那個，我擔心相公有想法。”
　　“倒也是。”葉夫人只好妥協，但還壹個勁的叮囑著：“等回了婆家，妳可別忘了墨琪，還有阿德，明早回去把阿德也帶著。千萬別忘了有了正夫就把從小壹起長大的通房不當壹回事，他們對妳實心著呢。也別忘了行房完了給他們吃避孕藥物，就算想給通房生孩子，也要先給正夫生完了才行。別跟娘學，娘先生下了貴兒那是沒辦法，那時候妳爹的身子弱……咳咳……不提了。”葉夫人忽然醒悟自己閨房的私事不好朝女兒提起。
　　“知道了，知道了。”葉慧發窘，覺得全天下父母都壹個德行，都是愛嘮叨的。
　　母女倆邊走邊說，卻不知壹席話被待在閨房裏的秦宇航聽到了。
　　他從沒想到新婚妻子還是個處，這是非常少見的，大多數女孩子沒出嫁之前都跟通房打得火熱，正夫能得到至高無上的地位，卻很少到得妻子的第壹次。
　　突然間，他被無邊的喜悅包圍，盡管沒有行房，還是感到得到了她的全部。
　　葉夫人把女兒送到閨房門口，就離開了。
　　葉慧推門進來，瞧見床上坐著秦宇航，不禁楞住，他怎麽會待在她的閨房，今晚怎麽跟他相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