匈奴王密咒

楊東

靈異推理

  我們在“都市尋寶”活動中無意拾得壹把古刀。緊接著,我的三個隊友相繼離奇被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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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兩千年前的古物

匈奴王密咒 by 楊東

2018-9-25 18:44

  我開始意識到這事與我有關,是因為手機郵箱裏彈出來的那封郵件。
  標題:大單於口諭
  正文:
  天所立匈奴大單於率部歸返,必取“天臍”而奪天下,卻因封守“天臍”之大單於佩刀遺失而未能開啟聖地。凡擅動大單於佩刀,期內未還者,必死於匈奴精兵。
  發件人:冒頓侍者
  我查看了壹下發件人信息,只有對方主動落款的“冒頓侍者”這四個字,發件地址顯示的竟然是空白,應該是通過技術手段隱藏掉了。
  雖說我從小膽子就大,但猛然見到這封郵件,心裏面還是起了不小的波瀾。直到這時,我的腦子裏才出現那把“短刀”的樣子,才把順子的離奇死亡和我自己聯系到壹塊兒。難不成那把白撿的生滿綠色銅斑的短刀就是大單於冒頓的佩刀?
  滑天下之大稽!滑天下之大稽!
  冒頓單於,高中時代教我們歷史的那個死胖子就曾強迫我硬背過這段。公元前209年,也就是秦二世元年,殺父頭曼單於而自立。壹直在位至公元前174年去世時,是我國少數民族中第壹位雄才大略的軍事家。我之所以對這段記憶猶新,全仰仗於那死胖子醉酒後上課,因為我和他爭論此人應該叫冒頓(mò dú)還是冒頓(mào dùn),他蠻不講理地踢了我兩腳。
  冒頓的侍者,會發郵件?難不成生活在兩千多年前的冒頓單於的侍者壹直活到現在?抑或冒頓的陵墓或是靈魂兩千多年來壹直被侍者們薪火相傳地守護著?再或者冒頓單於壹直沒死仍然活著?
  我不唯物,但即使我再唯心,也不認為可以唯心得如此富有傳奇色彩,如此離譜。
  我重新理順了壹下思路,順子今天叫我去是想還我錢的。壹直窮困潦倒的順子突然有了錢,很有可能就是把分得的那個刀掛賣掉了。那麽發郵件的家夥興許就是買順子刀掛的人,或者是間接從順子那兒知道了短刀的信息,甚至有可能和順子的死有某些關聯。總之我初步認為壹定是哪個王八蛋在惦記著我的那把短刀。
  當然,從頭至尾知道短刀在我手裏的不僅是順子壹個人,還有萍姐和老沈。
  至於我們幾個怎麽會碰到壹塊兒,歸根結底還是因為我們有共同的愛好:貪財。
  按照順子方格紙上記錄的日期情況往前推,那應該是5月29日的傍晚,我剛隨教授從外地開完會回來,剛進小區,就給萍姐打了電話要鑰匙。臨出門前,我把鑰匙交給她讓她幫我餵魚。萍姐在電話裏顯得有些興奮:“小印妳可回來啦!我這就下樓,正好我找妳說點事!要緊事。”萍姐的丈夫有外遇之事被萍姐發現後,她丈夫便把學院小區裏的兩套房子都留給了她,她在我們研究生院貼了招租啟事。那陣我正準備出門“做買賣”,住學校不太方便,很偶然,萍姐就成了我的房東。想想壹晃快兩年了,當時我剛考上本校“考古與文物鑒定”專業的研究生,陰差陽錯地認識了壹幫古董販子,混到了古玩街。
  我考慮到家裏可能會存好物件,為了安全起見,交完房錢後我就換了鎖芯。可經過這壹來二去的相處,我越來越覺得萍姐這人不錯,每次出遠門都把鑰匙踏踏實實地交給她。
  很多事都是出於機緣巧合,沒有理可講。那晚聽完萍姐的賺錢好點子後,我幾乎興奮了壹整夜。誰又能想到,正是萍姐那晚傳達給我的“好點子”,才會有接下來那麽多可怕卻又異常刺激的事發生。有時我會想,如果沒有那天萍姐的好點子,如果那天就像日歷壹樣從我們的記憶中撕掉,這壹切神奇而懾人的過往是不是就真的永不會出現?
  現實終歸是現實。“如果”這個詞在如今這冰冷而真實的世界裏,聽上去是何等可笑與無力。
  萍姐手裏端著飯盒從樓口跑了過來,連寒暄都省略了,迫不及待地催我趕快上樓。飯盒裏裝的是半盒多板鴨,萍姐邊快步上樓邊大大咧咧地說著:“那小崽子,也沒吃幾塊就回學校了,壹個月才放這兩天假,這把他給忙的……”萍姐嘴裏說的是她讀高二的兒子,他在壹所寄宿高中讀高二,三天兩頭惹事,但每回說起那小子萍姐卻都興高采烈的。我很快便到了門前,進屋後見我坐下來就要吃,萍姐拍開我的手,讓我去冰箱裏拿兩罐啤酒過來,她餵魚時帶過來放裏面的。雖然她大大咧咧像個男人似的,但我從沒見她喝過酒,難不成還真有什麽大好事?
  剛喝了兩口,萍姐突然問我:“小印,想賺錢不?”壹聽這話,我咽到壹半的啤酒差點沒噴出來。
  沒等我應話,萍姐便開口講了起來,誰讓“想賺錢不”這句話在人們腦子裏的存在本來就不是壹般疑問句呢。
  香港的壹家珠寶商,準備打開大陸市場,要在本市開大陸的第壹家分店,包下了省電視臺半年的黃金時段,用以進行各種稀奇古怪的廣告宣傳。其中後天有壹場“都市尋‘寶’活動”,主辦方事先把“寶物”藏在指定活動範圍內的某個地方,參與者根據主辦方提供的帶有智力遊戲性質的地圖進行尋“寶”,率先找到的為獲勝者。三人為壹組,同組隊員可以共享寶物。
  聽萍姐說到這兒,我被她調動起來的高昂興致已經消耗多半。我大概可以斷定,這基本上就是壹個遊戲,壹方面電視臺打著娛樂大眾、讓節目類型多樣化之類的幌子把原本在廣告期間插播的電視劇暫時替換掉,另壹方面電視臺領導們或者領導的夫人、丈夫們大肆收取碩大的紅包。電視臺賬面上象征性地顯示壹些錢算是創收,然後打著酸到骨子裏的宣傳語來吸引像萍姐這樣的閑得發悶又不會打麻將的愛貪便宜的婦女們參加。所謂的“寶物”也不過是某某商場的代金券,某某餐廳的打折卡,其實又是變相的二次廣告,頂多也就是送個電飯煲之類的。哦,對!這次是珠寶公司,還是香港的珠寶公司,出手興許能闊綽點,但充其量也就是弄個兩三克的金戒指,還不如我多去古玩街逛壹圈收獲大呢。
  雖說這樣,我還是沒有打斷萍姐,任由她在那兒繼續興高采烈、興致激昂地講著。我繼續壹邊吃著板鴨壹邊喝我的啤酒。可當萍姐說完最重要的兩點內容後,我真的把酒噴了出來。
  第壹,負責尋寶地圖繪制的壹共有三個人,那個香港公司裏面出兩個,電視臺出壹位姓沈的編導,這位編導是萍姐多年的老朋友,我們可以事先知道至少壹塊寶物的藏身處。
  第二,寶物是三錠千足金金塊,每錠市價不低於10萬元。
  萍姐抹了把被我噴濕的臉,笑罵道:“見錢眼開!”我連忙確認那老沈是否真能同意這麽幹。她卻笑著說:“妳姐我哪兒有這麽歪的點子,這主意就是他出的,並且已經給咱留出了三個名額,也就是壹個小組。”
  隨後我們就把那個老沈叫了過來,當晚我們就制訂好了計劃。
  老沈直接帶了地圖副本過來,原來地點設置在城郊開業半年卻壹直鮮有人光顧的“都市村”(據街邊傳單海報上所寫,裏面全部是土木建構,沒有金屬水泥,裏面仿制建成了世界各地經典村落的場景,凡實物中用到金屬物質的,全部用不含金屬元素的新材料替代。主打“健康”,供富人們進去體驗生活,收費高得嚇人)。聽老沈介紹才知道,這個都市村和贊助這次活動的珠寶商,原來同屬壹家集團公司。看來又是壹次光明正大的廣告。反正我們不管那麽多,我們的目的非常明確——“拿到金子,折現分錢”。
  “寶物”具體的藏匿位置只有公司的那兩位設計者才知道,繪制過程中,老沈只是配角,但他完全能斷定“寶”埋藏的大致區域。
  老沈帶來的工作安排表顯示,電視臺只派了壹批主要人馬跟拍,幾組參賽者分別被跟拍壹個階段,余下階段分別由壹位工作人員跟拍,收工後回到電視臺再進行統壹剪輯。負責具體分配小組工作的正是老沈,毋庸置疑,老沈自然把自己安排在我們這壹組,並且搞了壹臺改裝過的便攜式金屬探測儀來。
  按照節目規定,三人壹組。老沈只能作為電視臺的人出現,那麽目前就剩下我和萍姐兩個人,另外找人來又要瓜分果實。我想出了壹個大家都覺得可行的辦法——“雇人”。第二天我便用500塊錢雇了順子來湊數。
  5月31日的中午,我們隨著節目組進入了“都市村”。負責主要攝制的大攝像機隨著另壹組跟拍去了,按照之前的安排,我們兩次故意混進了地圖上設置的“圈套”,借以增加真實感進而避免被人懷疑。同時我隨時都在留心觀察周邊情況,從我們活動過的幾個小區大小的範圍來看,除了建築區有明顯的木質介紹牌,其他區連壹個標誌性的指示牌都沒有,要是成心在這兒藏點東西恐怕神仙都難找到。
  為避免主辦方領導臨時抽風導致失手,我們剛壹進入既定範圍內,我就把改裝過的金屬探測儀啟動,老沈則時刻保證鏡頭避開探測儀出現的位置。
  大概十幾分鐘後,在壹個模仿我國北方某知名村落的土屋建築前,探測儀給出了發現金屬物質的提示。老沈很機靈,有意配合出畫外音,念起了主辦方提供的廣告單:“都市村是國內目前唯壹壹家以仿制世界各地經典村落……看,幾位尋寶客對這座別具壹格的鄉村建築產生了濃厚的興趣……幾位尋寶隊員正在把所處的位置和尋寶圖上的位置加以對應……這是壹次智慧的較量……感謝主辦方香港×××珠寶公司對本次節目……”老沈壹邊說著,壹邊擺動著壹只手示意萍姐打開藏寶圖,我和順子也配合地湊了過去。這時,老沈才把攝像頭對準正在假裝研究藏寶圖的我們。
  我有意裝出驚訝的表情,大聲喊道“就是這裏”,隨後我們便圍在那矮屋前後仔細尋找。這時,老沈把攝像頭對準假裝尋找中的萍姐,有意讓拿著探測儀的我脫離攝像頭的錄制範圍,我小心翼翼地探找著,越是往那屋子裏運動,指示燈上的閃爍頻率越快,說明離所探測到的金屬物質越近。當那指示燈停止閃爍而壹直保持持續明亮狀態時,我心裏面樂開了花。
  出現在我眼前的是建在竈臺旁的壹個老舊的風匣子,正對著我這面有壹個可以容納壹只手自由進出的口子。遊戲規則裏已經提示到,寶物沒有經過泥土掩埋,我基本可以確認東西就在裏面。隨後我便將探測儀藏好,向老沈打了個之前定好的手勢。當老沈的鏡頭移動過來時,我刻意表現出發現新大陸般的驚奇:“這個風匣子旁邊有個洞,我掏掏看。”
  我必須承認,當我蹲下來要往裏面伸手的時候,心裏面已經盤算著怎麽花這筆錢了。我是帶著必得的心態往裏面伸手的,壹邊伸手,心裏面壹邊喜慶地琢磨著:“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信手拈來?!”當我摸到金屬塊時,金屬的冰冷感觸碰到指尖所帶來的壹陣不可名狀的快感讓我興奮到了極點。但當我準備抓起來的時候,卻又停了下來。我摸到的竟然不是金塊,而是壹個長形的硬物,體積不大,旁邊有壹些其他的像是墜飾的東西。我又仔仔細細地摸了壹遍,似乎,似乎是壹把刀。
  此刻,老沈的鏡頭正死死地盯著我,我向萍姐的方向做了壹個隱蔽的手勢,意思是讓她通知老沈把鏡頭調轉開。很快,老沈又配合著插入了虛假的畫外音:“看來,這個叫金小印的帥哥出現了狀況,來,讓我們把視線轉移到另壹位帥哥的身上……”他雖然把鏡頭調轉到了壹旁假模假樣的順子身上,但眼睛依然怪異地看著我。當我把裏面的東西掏出來,我們幾個都訝異地楞住了。
  竟然,竟然真的是刀,壹把短刀,壹把配套物件齊全的短刀。
  老沈直接關掉攝像機湊了過來,嘴裏說道:“活動寶物只是金塊,我親眼看著他們裝進密碼箱的。”我們還沒來得及細看,老沈的電話響了起來,壹聽便知,是主攝制那邊要轉換到我們這邊場地。我迅速把短刀藏在了背包裏,又迅速俯下身,用手電在那風匣子裏掃了掃,沒有其他東西了。
  應付完整個活動流程時,天已經漸黑。當晚,我們便瓜分了意外得來的寶貝。
  老沈自恃功勞最大,把自認為最值錢的環玉刀佩收入囊中。
  萍姐在壹旁讓我先挑,老沈卻直接抓了正中位置鑲了顆藍色石頭的刀鞘遞給萍姐,嘴裏像是恩賜我似的:“剩下這倆,都歸妳了。”我當即在心裏暗暗問候了壹聲他家年紀尚好的女眷們。躺在桌子上的只剩下壹把生滿銅銹的類似將“S”抻高形狀的短刀,外加壹小塊連環狀金屬刀掛。
  順子有些替我抱不平,伸著手指著老沈就要開罵,硬是被我給攔了下來,不管吃虧還是占便宜,我總要給萍姐面子。送走他們兩位後,我留順子在我這兒喝酒。我可以負責任地說,順子從頭至尾都沒提及要和我分這兩樣東西,甚至壹點這方面的意思都沒表露過。當我說把那個小刀掛分給他的時候,他還是壹臉的驚訝,百般推辭,說是講好的500塊雇他,這東西他不能要。順子雖然年紀不大,但怎麽也在古玩街混了幾年,自然明白這小物件再不值錢也值個三五千塊。
  想著這小子的可憐勁兒,我心裏就不舒服。最後我還是硬塞給了他,說這次算我們合作了。這小刀掛怎麽說也沒有這刀值錢,分了個相對不值錢的給他,之前給他的那500塊錢就當是補償他了。
  他沒再多說什麽,但我分明看見了,他清淺的眼窩裏噙了壹層閃爍的淚花。
  那晚,我們倆人醉得像爛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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