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個不用奮鬥的小白臉

塵七七

都市生活

江城的龍鼎灣海邊度假區是南方鼎鼎有名的度假區,每期開盤,海景房當天售罄,別墅更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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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5章 吹海螺的人

我只是個不用奮鬥的小白臉 by 塵七七

2019-2-4 11:35

  柳芷晴閉目休息,不願多說。
  她很疲倦,但也很固執,性格如此,不願輕易罷手。
  蘇慕煙也不說話了,她坐在旁邊,溫柔地理了理柳芷晴的頭發,反過來照顧大姐姐了。
  這個大姐姐壹向如此,剛強的個性,脆弱的心靈。
  蘇慕煙依然記得,那壹年芷晴的奶奶去世,芷晴在海邊坐了兩天兩夜,滴水未進。
  她的家人都以為她在抗議,抗議他們從來不重視親情,哪怕奶奶去世了也只是草草下葬了。
  他們並不知道,那個時候的芷晴,早已經不想抗議了,她只是找個地方安靜地哭而已。
  她並不是剛強的蠻牛,只是壹只孤苦無依的羊羔罷了。
  錄音棚。
  楚河見到了巨大的調音臺,以及寬橫屏幕,兩分頻有源監聽音箱,雙通道電子管話筒。
  這裏有股迷之科技感,音樂設備令得楚河這個小白都心生向往。
  他想在這裏錄歌,或許可以拉拉二胡,將專屬於自己和天橋老人的《二泉映月》保存下來。
  “咋樣?想不想進去唱壹會兒?壹千塊壹小時。”樂於聞開玩笑道。
  進了錄音棚,樂於聞精神了許多,他天生屬於音樂。
  楚河忙搖頭:“太貴了唱不起,有錢了再說吧。”
  幾個工作人員都和善壹笑。
  調音師點擊鼠標,將剛才柳芷晴錄制的音頻播放出來。
  音箱動了起來,海螺的聲音傳出。
  那是帶哨子的響螺聲音,是最為常見的海螺樂器。由於佩戴了哨子,對吹奏人的要求低了許多,只需要懂得如此發聲就行了。
  這樣聲音會嘹亮許多,但哨子其實會對海螺原本的聲音產生幹擾。海螺層層疊疊的內腔之音,從尖角發出才是最純碎的。
  楚河仔細聽了聽,隱約聽出了《The Song》的調子。
  柳芷晴原創的音頻,擺脫不了海洋之歌的影響。
  加上她本來就不是專業學海螺的,吹起來上不得臺面。當然,這音頻還有可取之處,那就是副調,是樂於聞伴奏的。
  兩分鐘,音頻播放完畢,楚河搖了搖頭。
  壹旁的樂於聞心下好奇:“楚先生有什麽看法?”
  樂於聞其實對這音頻還算滿意,他打算用這個向柳芷晴交差了,結果楚河竟然搖頭。
  “壓根沒有海洋的感覺,說實話,很差勁。與其說是海螺之音,不如說是田螺之音吧。”楚河毫不留情,他對海螺之音非常嚴格,因為他懂海螺,他可是吹海螺大師。
  當然,他毫不留情最重要的原因是,柳芷晴不在這裏。
  “田螺之音?”樂於聞臉色極其古怪,幾個工作人員對視,壹時間忍俊不禁。
  “嗯,打個比喻。這個音頻並沒有海螺的感覺。”楚河倒不是鄙視柳芷晴,只是說出了音頻最大的問題,不改進永遠是田螺。
  不巧,門推開了。
  柳芷晴和蘇慕煙走了進來。
  柳芷晴臉色很冷,蘇慕煙則無語望天的神色,都懶得看楚河了。
  楚河背對著大門,聽到聲音心裏壹咯噔,我去,誰特麽剛才沒關好門?自己的話外泄了?
  “田螺之音,是更高難度的音樂,大家試想壹下,誰能用田螺吹奏呢?所以說,柳總裁的器樂造詣極高,只是走錯了方向。”楚河眼神在半秒之內轉換了十三次,“柳總裁如果走對了方向,那絕對是頂尖的海螺大師了。”
  壹群人偷眼對視,全都微微垂下頭。樂於聞想幫腔,但逗比風格不適合他,他唯有啞然地杵著了。
  “大家再努把力,柳總裁絕對會成功的,鼓起勁兒來!”楚河拍拍手,這才轉身,壹眼看到了冷漠的柳芷晴。
  “哎呀,柳總裁怎麽進來了?吃飽飯了?”楚河熱情洋溢。
  柳芷晴漠然坐下,壹個員工給她倒了杯咖啡。
  “楚河,我不知道妳為什麽會給我這麽差的評價,其實我無所謂,但我覺得‘田螺之音’這個詞很侮辱我,我想妳告訴我,什麽才是海螺之音。”
  柳芷晴終於發話,壹股火藥味。
  她剛才休息了壹下,然後帶著蘇慕煙進錄音棚聽聽自己的作品,結果聽到了楚河在大放厥詞。
  柳芷晴本就討厭楚河這個小白臉軟飯男,沒想到小白臉竟然還在器樂大師面前高談闊論,簡直不嫌丟人。
  “哈哈,楚先生開玩笑的。柳總裁,我們繼續開工吧,妳進步真的很大。”樂於聞終於幫腔了,他心地很不錯。
  柳芷晴執著地盯著楚河:“進去,吹海螺。”
  柳芷晴鐵了心要讓楚河付出代價,這不單單是對於被羞辱的報復,更是想讓楚河滾蛋。
  煙煙已經沒有理由留下楚河了,今天過後,軟飯男就徹底消失在自己面前了。
  柳總裁氣場驚人,作為江城第壹女首富,她發火了壹般人壓根不敢觸黴頭。
  樂於聞也識趣地閉了嘴,不再救駕。
  楚河心裏嘆了口氣,看著無比冷漠的柳芷晴,他首次深刻地認識到了自己和富婆之間的隔閡。
  這並不是簡單的反感和厭惡,準確來說,柳芷晴的目光中容不下小白臉,這個“小白臉”不僅僅是針對楚河,更是針對所有妄想不勞而獲的男人。
  就好比壹坨屎,每個人都討厭屎,但生活中可以容下,畢竟妳要拉屎。
  柳芷晴對於楚河的態度是,老娘寧願憋死也不拉。
  蘇慕煙欲言又止,最終還是選擇沈默。
  楚河聳聳肩,自嘲壹笑:“好吧,送妳壹首海洋之歌。”
  他往錄音棚內室走去,那裏面是隔絕外部聲音的。
  樂於聞開口:“楚先生,要不要我配合妳?”
  “不用了,有海螺嗎?借來用用。”楚河習慣壹人獨奏。
  樂於聞從衣兜裏取出壹枚精致的海螺遞給楚河。
  這是法螺,上面有幾個特意開鑿的氣孔,並沒有哨子,是非常考驗吹奏人功底的。
  樂於聞習慣用法螺,他也只有法螺。
  “給他響螺,帶哨子的。”柳芷晴開口,給予楚河最大的恩賜。
  她倒要看看,楚河能吹出個什麽來。
  樂於聞幹笑,楚河壹看就不懂音樂,進個錄音棚都跟劉姥姥進大觀園似的,給他什麽螺都吹不響,徒增笑柄罷了。
  “不用了。”楚河主動關上了門,進去坐下了。
  如此壹來,他獨自壹人坐在話筒前,跟外面的人隔絕。
  眾人都看著他,工作人員調試了壹下,準備完畢了。
  蘇慕煙小聲道:“姐姐,妳趕走他就是了,沒必要這樣羞辱他嘛。”
  “我並不想羞辱他,我只是討厭沒本事還喜歡誇誇其談的男人,他要是真有自尊心自己離開,將來會感激我的。”柳芷晴輕輕搖頭,再次閉目養神。
  她對楚河沒有深仇大恨,只是兩個不同階層的人溝壑太大太深了。楚河對於柳芷晴而言,是在九流仰望壹流,九流不往上爬,卻仗著壹流茍且,最為不齒!
  “嗚。”海螺聲突響,短促壹聲,如浪花突然跌入海中。
  楚河吹響了海螺,有源監聽音箱傳來了聲音。
  全部人都耳朵壹豎,冷冽的柳芷晴愕然睜開了眼睛,盯著玻璃隔窗裏面平靜而坐的楚河,手指不由自主捏緊。
  還是海洋之歌《The Song》,悠遠遼闊,大海的風浪撲打著岸邊礁石,潔白的海鷗在天際鳴叫。
  似有壹朵曼陀羅在海中綻放了,神秘的、低沈的,伴隨著古老帆船的嘎吱聲,穿過了幾千年的幽幽時光,在海灘上擱淺了。
  鯨魚躍出海面,激起了巨大的浪花,深海魚滑過夜幕般的海溝,不留壹絲痕跡。
  楚河是激昂而深情的,壹如他的內心。
  那壹天,天橋老人的二胡聲在風聲中蘼滅了,這壹天,海洋之歌在他心中吹響了。
  妳高傲如夏花,我未必卑微如塵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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