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妳滿意嗎？”

　　陳小勤見妻從衛生間出來，問道：

　　“滿意，呵呵，愛死妳了。”

　　宋佳答道，“就是這個最滿意了。不管有多苦有多累，為了妳，我死都心甘心願。”

　　“唉，”陳小勤吸了壹口煙，然後吐出。“我沒本事，讓妳過窮日子，我對不起妳啊。”

　　“窮有窮的快樂。只要妳我夫妻和睦，我沒有別的要求。”

　　“可是，現在面臨壹個很大的困難啊。”

　　“什麽困難？”

　　“陳老大馬上初中畢業了，如果考上高中，那得壹筆不小的錢啊。”

　　“哦，是啊。自今年開春以來，農約、化肥再加上他們三個的學費、壹家人的開支，花費了不少啊，而且沒有什麽入項。今年夏天的收成算是不算，但是好象糧價要下跌啊。”

　　“就是啊。農約、化肥全都在漲，而糧食價格卻在下跌，雖說今年豐收了，估計買糧的錢還不如往年好呢。”

　　“三個娃都在長大，如果老大考上了高中，以後就不能再穿俺的舊衣服了。”

　　“老大真是個不錯的孩子，勤奮踏實。”

　　“現在農忙搞得差不多了，宋佳，我有壹個想法。不知道妳同意不？”

　　“什麽想法？妳說說看。”

　　“我想去縣裏打工，聽說縣裏面很多房地產公司在招泥瓦工，據說有壹千多塊錢壹個月。”

　　“好是好，就是家裏老不了壹個壯勞力。妳爹妳媽年歲也不小了。”

　　“縣裏也不遠，有事我可以回來。”

　　“我再想想啊。”

　　宋佳趴在陳小勤的身上，慢慢就睡著了。

　　壹夜無話。

　　第二天，天剛朦朦亮，宋佳就起床了。結婚快十五年了，她總是起早貪黑的。每天早上四、五點鐘就得起床為壹大家準備早餐，熬豬食，餵牛餵雞。

　　陳小勤也跟著起床了。他扛起鋤頭去田間了。

　　大約七點鐘的時候，陳小勤回來了。他手上提著壹條草魚，估計有三斤多重。

　　“妳買魚了？”

　　“不是買的，是陳家塘的魚翻塘了，魚塘裏全是魚，密密麻麻的。”

　　“陳家塘？那不是老李頭家承包的嗎？”

　　“是啊，老李頭還指望今年魚上市把去年兒子結婚欠下的債全還了呢。唉，剛才老李頭兩口子還在池塘邊上哭得站都站不住了。我和十幾個人壹起幫忙把魚都撈了起來，叫了車送到縣裏去賣了。老李頭非要送條魚給我。”

　　“唉，老李頭也真是運氣不好。”

　　“窮人都是苦命。妳不應該要人家的魚”

　　“咱們家好幾個月都沒有見著肉了，小子們正饞著呢，所以，心壹硬就拿回來了。等過些時日掙著錢了，再給他就行了，暫時算欠著他的。”

　　“那好吧。飯已經蒸好了。正好沒有什麽菜，我就把這魚炒了吃。妳去地裏摘些辣椒回來。”

　　“好嘞，陳小勤回答時人已經在屋外了。”

　　“壹袋煙的工夫，陳小勤回來了，摘了滿滿壹藍子的辣椒。”說道：“今年雨水好，辣椒也長勢旺盛。”

　　“我剛在回來的路上聽人說，初中考試的成績出來了，可以查分了。”

　　“哦，我們村有誰考上了麽？

　　“聽說縣高中的錄取線是512分，滿子說他還差200多分。滿子還說全村的考生中咱老大最有希望考上。”

　　“那叫老大去鎮上查壹查分吧。”

　　早飯後，陳小勤把今天要做的事全部給壹家人分了工。壹家人除老大外全部去地裏拔花生，老大陳自立去鎮上查分。

　　自立騎著自行車去查分去了。壹家人也到地裏撥花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