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醉人的霓虹

　　半個小時後，宋佳來到了縣城，這次她沒有去表舅家，也沒有找甜妹的老公劉艦，她首先到縣中學看望兒子自立，自立好象又長高了，嘴上的胡子也顯了出來，粗壯結實的樣子，壹看就招人喜歡。宋佳把自已做的辣椒醬遞給兒子，並從兜裏拿出三百塊錢，囑咐兒子吃飯的時候選壹個好菜吃。自立堅決不肯要錢，說上次開學時留下的錢還沒有用完。宋佳知道自立在撒謊，因為她知道上次開學後交了學費就給他留了二十塊錢，壹個月過去了，還能剩下多少。不過，宋佳知道兒子長大了，懂得體貼父母的苦了，所以用錢十分章儉。這壹點讓宋佳從心裏高興。

　　自立把錢學給宋佳，說：“自富現在正上初三，初三的生活是最苦的，功課重，需要買點營養品補補身子，妳把錢給自富吧。”

　　“這個我會安排好的。”宋佳對自立說：“這個錢妳拿著，自富我已經給他錢了。”

　　“妳快點去上課吧。上課鈴都響了。”宋佳見自立低著腦袋，手裏捏著錢，小聲的抽泣著，心裏壹軟。說道：“自立，妳是老大，妳壹定要好好學習，為弟弟妹妹樹立好榜樣，三年後考上壹所理想的大學，這樣以後才會有出息。”

　　“嗯”自立還是低著腦袋。

　　“那我走了。”宋佳說：“壹定要保重身體，好好學習，別的事妳不要牽掛。”

　　宋佳怕疾步往校外走，她怕自已的眼淚也會忍不住流下來。出了校門，宋佳回頭看了看兒子，兒子已經轉過身，往教室裏走去。

　　宋佳不知道往哪裏去了？她先在校門口站了會兒，看了看張貼在門口廣告牌上的紅榜，看著那些被清華，北大錄取的名字，看著看著，她仿費看見了自立的名字，正高興呢。壹個人走了過了拍了她壹下，讓她壹驚，宋佳回頭壹看原來是派出所長。

　　“妳在這裏幹什麽？”派出所長就是派出所長，他說話的口扡好象是在審問犯人似的。

　　“我在這裏礙妳什麽事啊？”宋佳給了他壹個白眼。

　　“妳別這樣吧，我也是堂堂壹個大所長，見妳在這裏看紅榜，以為妳什麽人中了紅榜就過來跟妳打個招呼，呵，俗話說壹回生二回熟，咱們算是老熟人了吧。”

　　“熟人，我還不知道妳姓什麽呢？”

　　“哦，鄙人姓譚，妳叫我老譚就行了。”派出所長認真的回答。

　　“哦，譚所長，不會是又想占我便宜了？”

　　“如裏敢喲，妳是朱主任的親戚，我哪裏敢喲。”

　　“那就好，小心我舉報妳。”

　　“豈敢豈敢，妳放壹百個心。”

　　宋佳說：“上次的事我還沒有告妳，我留著證據，妳放聰明點吧。如果妳再敢欺侮我，我就到朱主任那裏告妳的狀，把妳的烏紗帽摘了。”

　　“豈敢豈敢”譚所長嘿嘿的笑了笑，露出兩顆大金牙。

　　“妳上次說的事現在還算不算數？”宋佳問道。

　　“什麽事？”

　　“就是對外招工的事。”

　　“哦這個啊，現在沒有什麽需要做的啦。”

　　“妳騙我們老百姓吧。”宋佳說：“妳想想看。”

　　“有倒是有壹個事需要請壹個人的，只是怕妳不願意。”譚所長說。

　　“什麽事？妳說都沒有說怎麽知道我不願意。”

　　“我們所裏有壹個廚師退休了，現在食堂年青人也不願意幹，還真缺個會做飯的。”

　　“做飯我會，炒幾個小菜保妳滿意。”

　　“這個倒好，如果妳願意來，明天就可以來上班。”

　　“多少錢壹個月？”宋佳問。

　　“九百塊怎麽樣？”

　　“九百塊，妳坑我吧。現在外面招個洗碗工包吃包住還八百塊呢。”

　　“唉，小宋，妳不知道。我這個廚師可不單單是做飯，還包括買菜，佐料、酒等等，妳別看工資好象低了點，如果妳做了以後就會知道還是有甜頭的。”

　　“九百塊不行，看在朱主任的面子上妳也得給我加二百。”

　　“那好，壹千壹就壹千壹，明天就來上班。”

　　“還要包吃包住。”

　　“包吃是可以，可是住不行，妳不知道現在所裏的單身職工住房還很困難。”

　　“我又不要妳的幾室幾廳，我只要有壹個小房間能擺個床就行。”

　　“這個可以，我們這裏有壹個單身女工住著壹個單間，她過幾天就要結婚，結婚後就會搬走，到時就妳壹個人住，這樣行吧。”

　　“這還差不多。”宋佳心裏高興極了，她想不到自已運氣這麽好，正是自已發愁的時候，遇到壹個貴人可以幫自已這麽大的忙，不僅有了工作，而且還有了住的地方。她看了壹眼譚所長，雖然見他還是目不轉睛的看著自已，但已經不覺得他是那麽色瞇瞇的了，甚至包括他以前做下的惡行，宋佳都覺得可以原諒了。

　　“我現在就去上班。可以不？”宋佳問。

　　“妳是沒地方去了吧？”譚所長壹眼就看穿了宋佳的心事，說道：“不過，也可以，妳下午先把廚房打掃打掃，把生活用品啊等等買好，明天就可以正式上班。”

　　“喲，妳還蠻會占我便宜的，打掃衛生就可以不給工資嗎？”

　　“好，今天起就算正式上班。”譚所長拍拍自已的胸堂說：“我這個大所長就做壹回主了。”

　　“妳還沒有吃飯吧？”

　　“哦，早飯吃了，中飯還沒有。”

　　“現在差不多十點半，我早飯還沒有吃呢。”譚所長說：“要不，我先帶妳過去看看，然後再去吃早飯。”

　　“行。”

　　“那坐我的車走吧，這樣快些。”譚所長說。

　　“好。”宋佳坐在譚所長車後面。譚所長壹踩油門，壹股輕煙冒出，摩托車朝前奔去。

　　2醉人的霓虹二

　　譚所長把宋佳帶到派出所，讓宋佳在自已的辦公室坐會兒，自已打電話叫辦公室主任來。宋佳在沙發上坐下，她看了看這個所長，覺得他還不是很壞，想想十天前的事，也是在這間辦公室，宋佳那時覺得他就是壹頭披著羊皮的狼，是壹頭惡狼。

　　不壹會兒，辦公室主任來了，是壹個理著短頭發、帶著壹個金絲眼鏡，穿著壹套黑色的西服，年紀約四十歲左右，個子不高的人。

　　譚所長向辦公室主任介紹說：“這是我的壹名遠房親戚，也是縣人大常委會朱德金主任的親戚，我們食堂師傅不是要退休了嗎？從今天開始食堂的事情就交給她了，哦她姓宋。”

　　“哦，妳好。”辦公室主任謙卑的彎下腰，伸了手與宋佳握了握說：“我姓肖，叫洪盛，妳叫我洪盛好了。”

　　“另外，給她安排壹個住的地方，工資和福利待遇妳考慮下，等下擬個報告，我批下妳再考政委批下。”譚所長對肖主任說：“可不能虧了她喲。”

　　“好嘞。要不，宋女士，妳跟我到我的辦公室去下吧，我把那個廚房鑰匙交給妳，另外把妳的住房安排壹下。”

　　宋佳看了壹眼譚所長，譚所長朝她揮了揮手說：“妳先去吧，以後有什麽事，可以直接來找我。”

　　到了肖主任辦公室，肖主任請宋佳坐下，問道：“妳喜歡喝什麽茶，菊花還是西湖龍井？”

　　宋佳想起宋德金那裏喝過龍井，覺得那個味道還真不錯。“於是說：”我喝龍井吧。”

　　肖主任給倒加了龍井茶，並添了開水。

　　宋佳喝了壹口，然後把杯子放下。

　　“妳把壹些情況簡單的填壹下。”肖主任把壹張紙和筆遞給宋佳說：“就是把姓名，年齡，學歷寫壹下。”

　　宋佳寫道：姓名：宋佳，年齡35。在填學歷的時候，宋佳本想填初中畢業，但是她略作遲疑，於是在那張白紙上定下高中畢業，然後把白紙交給肖主任。

　　肖主任壹看了看，說道：“妳還是很年青啊。”

　　“不年青啰。”

　　“待遇方面妳有什麽要求？”

　　“壹千壹吧。”宋佳跟肖主任說，因為事先譚所長答應了，所以宋佳說得特別有底氣。“沒有這個數我不幹。”

　　“哦，這樣，我是不有意見的，不過，這個我要還要跟領導匯報壹下，我想應當沒有問題。”肖主任說道：“我先把食堂的鑰匙給妳，然後再帶妳去食堂看看，熟悉壹下環境，妳看怎麽樣？”

　　“可以。”

　　“不過，是不是可以先把住的地方解決壹下，我的東西還放在外面呢。”

　　“哦，對。”肖主任說：“我們這裏有壹個女的，馬上要出嫁了，她現在住著壹個房間，等她出嫁後，妳就單獨住，現在就委屈壹下，擠壹擠。好吧？”

　　“行。”

　　“那我帶妳去。”肖主任說罷起身帶著宋佳出了辦公室，往後拐了壹個彎有壹棟職工單身樓，他們上了樓梯，到了二樓最左邊壹間，肖主任敲了敲門，喊道：“小賴，小賴在嗎？”

　　門打開了，壹個小姑娘探出腦袋，見是肖主任，立即把門打開，站得挺端正問道：“什麽事？肖主任。”

　　“這是我們新來的壹位同事，管理食堂的。姓宋。以後她要住這裏了。”肖主任說：“她年紀比妳大，有事妳們多商量。”

　　“嗯，好的。”

　　宋佳把東西放了進去，把床鋪好，小賴也壹起幫著。壹切擺弄好了後，宋佳對小賴說：“我還要跟肖主任去看看食堂。我先走了。”說罷宋佳跟著肖主任壹起去了食堂。

　　食堂就在派出所進門的右邊，那是壹間單獨的房子，約有三、四十個平方米，壹個炒菜間，兩個包廂間，廚房間裏設備很齊全，裏面什麽都有。包間裏有壹個大的擺著壹個很大的桌子，另壹間擺著兩個稍小的桌子。

　　肖主任說：“派出所員工有差不多二十個，平時的中餐都在這裏吃，早餐和晚餐通常只有加班的在這裏吃，只有五六個人，所以早餐和晚餐只要做七、八份就行了。逢年過章，遇到重大活動時，所裏會有會餐，那時的工作就繁重壹些。”

　　“行，做飯做菜我保證沒有問題。”

　　“我的意思是妳要註意采購，要隨時註意領導的喜好。比如譚所長喜歡吃牛的睪丸，曾政委喜歡吃豬舌頭等等。這些東西不是經常有，如果遇到了，就可以適當采購。另外還有酒啊等等也要適當采購。”

　　“妳喜歡吃什麽？我幫妳做。”

　　“我喜歡吃……，哦，我沒有什麽特別喜歡吃的，我不是領導。呵呵。”

　　宋佳壹聽就明白了肖主任是個狡滑的家夥。她對肖主任說：“好的，妳放心，我保證做好。”

　　“不過，我沒有那麽多錢啊。”宋佳繼續道：“我墊不起啊。”

　　“這個，妳放心，明天妳到財務借點備用金，借二萬塊。”

　　“哦”宋佳壹聽是兩萬塊，心中壹驚：“這麽多錢。”只是她的表面波瀾不驚。

　　忙了這麽久了，很快就到了吃中飯的時間，因為所裏的食堂師傅走了好幾天了，又沒有來新的師傅，所以大家都回家吃飯去了，只有譚所長、肖主任、小賴和宋佳四個人沒有吃飯。

　　宋佳對肖主任說：“快到吃飯的時間了，我剛才看了廚房裏還有壹些吃的，我去準備下，半個小時後就可以吃飯。讓妳們大夥償償我的手藝。”

　　“那好，我去告訴壹下譚所長。”肖主任向譚所長的辦公室走去。

　　“譚所長，我剛剛把宋佳住宿、食堂的壹些情況等安排好，也向宋佳了解了壹下基本情況，還有她的工資意向。現在向妳匯報。”

　　“她說要多少錢？”

　　“她說至少要壹千壹，否則不幹。”

　　“哦，那妳的意見呢。”

　　“我想給她再加壹百五，壹千二百五。”

　　“為什麽呢？”

　　“其實，以前的食堂師傅，我們付給他的工資是壹千五，現在才給宋佳壹千二百五，我覺得還是少點啊？”

　　“但是如果馬上給壹千五，如果她做得不好，以後不好那個，如果做得好，加的機會也不多，如果現在給壹千二百五，如果她做得好，我們可以加到壹千五甚至更多些。妳說對不對？”

　　“包吃包住，外面餐館的廚師多少錢壹個月？”

　　“這個可沒底的，大廚好幾千，壹個小店裏的師傅也二千多。”

　　“好，妳擬個報告，我簽字。”

　　“報告早擬好了，就等妳簽字了。”肖主任把報告遞了過去。

　　譚所長看了看，大筆壹揮，簽下：同意，譚小惠。簽完後把報告遞給肖主任，說明天找政委簽下。

　　“好的。另外，等下到廚房吃飯，半個小時後。”

　　“哦，今天就開工。好的。”

　　半個小時後，譚所長、肖主任、小賴都到了食堂，剛走到食堂門口，壹股香味就撲鼻而來，小賴覺得口角津津，於是咽了口水說：“哎呀，真是香，很久沒有聞到這麽香的味道了。”

　　“聞起來不錯。不過，吃的沒有聽的香啊。”譚所長笑了笑說：“咱們去吃。”

　　“妳們來了。”宋佳見到三位來到食堂，就招呼各位在壹個小桌子坐下。

　　譚所長、肖主任和小賴壹坐下，感覺這個飯桌特別的幹凈，以前大家坐下吃飯時總要拿衛生紙用力的擦，所以還沒有吃完飯，整個房間都充滿了衛生紙，有次，譚所長還打趣道：“屎還沒有出庇眼，紙就用完了。”但是因為食堂那個老師傅耳聾，所以對大家的意見也聽不見。

　　“真是不錯，桌子擦得很幹凈。”肖主任說：“看樣子找對人了。”

　　五菜壹湯馬上端了上來：茄子鹹魚煲、白辣椒炒臘肉、麻婆豆腐、油淋空心菜、三鮮燙。雖然是幾道家常菜，但是壹看色香味俱全，三人壹看，食欲大增，三下五除二，吃得精光。

　　譚所長吃完後對著宋佳說：“妳這個手藝很不錯，就如妳人壹樣，人長得漂亮，菜也炒得漂亮，真是出得廳堂，入得廚房。”

　　“還有上得了床。”小賴脫出而出，見氣氛有些怪異，又說道：“宋姐，妳以後可要教我怎麽做菜啊。我可要拜妳為師。”

　　“哪裏哪裏，妳就是客氣。我也就這個水平，只要大家滿意就行，我會好好努力的。”

　　“真不錯，看樣子我們是找對人了，又幹凈，又好吃，看了好看，吃了好吃，真不錯，小宋以後要保持哦。”肖主任說道。

　　“妳等下把報告改壹下，改成壹千五，我再簽下字。我看她值這個價。”譚所長對肖主任說：“我不能虧了人家。”

　　“好嘞。”我馬上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