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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刺客有毛病

任秋溟

歷史軍事

天祿三十二年,北鎮撫司。
春三月,楊柳抽枝,萬物萌發,金燦燦的日光溫暖灑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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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六章 大日如來

這個刺客有毛病 by 任秋溟

2021-5-6 16:23

  其實原本秦和舒慶的決鬥,是不需要有太多人旁觀的。
  而正常來說,高手相爭,是不需要見證者的,頂多壹兩個至交好友作為見證,就已經是頂天了。
  但是這次不壹樣。
  因為秦本身就是為了立威才籌備的這場決鬥。
  人是越多越好的。
  “法王別來無恙。”秦遠遠看著對面的紅衣喇嘛,開口說道:“上次見面,還是六年前吧。”
  舒慶看著秦這邊的整齊劃壹的幾十號人,哈哈笑道:“怎麽,秦施主帶這麽多人過來,是想著單挑打不過就來群戰嗎?”
  舒慶只帶了黑雪壹個人。
  當然,即使只有兩個人,他們也都是絕頂高手。
  “法王說笑了。”秦淡淡說道:“只是江湖盛事,蜂後殿下有些好奇,就想過來壹觀。”
  “在下不好駁了殿下的面子,所以只能安排了。”
  在秦的身後,薛鈴靜靜聽著秦的話,壹時間竟然也沒有辦法反駁。
  因為確實是她提出來自己能不能壹起看。
  本來想著秦如果不答應她就不問了。
  結果秦滿口答應。
  所以說——這也怪她嗎?
  薛鈴還是蠻委屈的。
  “既然是蜂後殿下有此雅興,倒是可以理解。”舒慶點了點頭。
  他看著秦身後的白紗歩攆:“我聽說蜂後殿下貌比天人,不知是真是假。”
  “倘若這場比試本座僥幸贏了,能不能讓本座單獨和蜂後殿下見上壹見?”
  薛鈴在秦身後聽的那可是壹清二楚,壹時間真有點氣不打壹處來了。
  “這個和尚什麽鬼?”薛鈴忍不住輕聲問道。
  “法王乃是如來密宗的頂尖高手,更是羅教的法統傳人。”寧夏輕聲說道:“羅教並不同於妳們中原的漢傳佛教,講究的是上奉神明,下遵人理。”
  “聽起來還蠻正經的樣子。”薛鈴忍不住說道。
  “但是什麽是人理?”寧夏看著薛鈴:“生兒育女是人理,吃飯睡覺是人理,甚至說從軍打戰,殺戮無辜,也是人理的壹部分。”
  “羅教所謂的下遵人理,其實就是只要妳認同羅教的神明信仰,並且自己也有真才實學,那麽無論妳有什麽怪癖罪責,羅教都願意包容,否則寧歡原本是中原武人,為了大悲賦才遠赴西域,可是羅教依然能容,並且讓他最終成了太上長老。”
  薛鈴聽的心中微動,她看著薛鈴:“這喇嘛該不會是淫僧吧。”
  老實說,薛鈴是有些無語的。
  “歡喜佛也是佛。”寧夏看著薛鈴,淡淡說道。
  薛鈴靜靜掩面:“我要看秦怎麽說!”
  而秦這邊,其實壹時間也沒有想到舒慶竟然在這個當口如此無禮。
  不過這與其說是閑談,倒更不如說是挑釁。
  誰都知道在蜂巢之中,蜂後殿下尊貴無比,而在這個當口提出想和蜂後殿下單獨相處,這就有些醉翁之意不在酒了。
  所以秦靜靜看了舒慶壹眼,然後淡淡道:“丁教主這次沒有來嗎?”
  舒慶看著秦:“教主當然在西域總壇,哪裏會遠赴中土?”
  “奇了怪了。”秦笑了笑:“丁苦雨不來,天下還有誰有資格見蜂後殿下。”
  此語壹出,舒慶臉上瞬間出現了慍色,壹閃而逝。
  薛鈴在後面差點笑出聲來。
  怎麽說呢。
  秦其實還是挺霸總了。
  薛鈴這輩子都沒有想到,自己竟然還有如此有牌面的壹天。
  丁苦雨何許人也,羅教教主,西域方圓萬裏頂天立地的大人物,咳嗽壹聲整個西域都會感冒的角色。
  在秦口中,竟然是唯獨有資格和自己見面的人。
  不得不說,舒坦是真的挺舒坦的。
  寧夏則看了看薛鈴的反應,然後點頭道:“其實秦說的沒錯。”
  “原本的蜂後殿下,確實只有丁苦雨這個級別的人物能見。”
  所以說老娘就是麻雀枝頭變鳳凰了嗎?
  薛鈴心中有點腹誹,不過確實,雖然說答應當了秦的蜂後,這些天,也確實享受到了蜂後級別的待遇。
  但是從薛鈴的內心,是真的沒有把自己當成蜂後過。
  “所以妳現在是什麽角色呢?”薛鈴定了定心神,看著眼前的寧夏說道。
  寧夏笑了笑:“我是妳的婢女啊。”
  她回答的沒有絲毫猶豫。
  而在舒慶那邊,他也無法否認秦所說的話。
  因為蜂巢作為中土的龐然大物,蜂後作為蜂巢的最高領袖,就像丁苦雨之於羅教,二者的能量確實是相等的。
  而舒慶相比來說,反而剛好是和秦處在壹個級別。
  “沒有想到多年不見,不知道妳的武功有多少長進,倒是嘴皮子厲害了不少。”
  舒慶看著眼前壹襲黑衣的秦,冷冷說道:“所以說,我要的東西,帶來了嗎?”
  秦擡手打了壹個響指,殷夜無聲無息地上前,從懷中拿出壹本明黃色的武功秘籍:“妳要的武功,就在這裏。”
  “先讓我驗壹下真假!”舒慶毫不猶豫地連忙說道。
  殷夜悄無聲息地後退了壹步:“這可不是什麽孟德新書,閣下還是不看為妙。”
  所謂孟德新書是什麽梗,就不得不提到三國了……
  總之說來話長,簡單來說就是另壹本九陰真經的故事,這種故事中總有壹些能夠過目不忘壹遍成誦的天才。
  雖然不知道舒慶是不是。
  但是秘籍是肯定不會讓舒慶看的。
  “那麽我又如何知道妳沒有騙我呢?”舒慶大大咧咧說道。
  “很簡單。”秦這個時候不緊不慢地接口說道:“如果法王贏了我,那就說明八荒六合唯我獨尊功不過如此,不看也罷。”
  “但是倘若法王輸了,那麽就不得不承認,這門武功確實精妙無雙,只是自己錯過了。”
  舒慶被秦連番搶白,不由有些勃然大怒。
  “那麽妳先出手?”
  “習武之人要講究武德。”秦看著舒慶慢條斯理說道:“在下正值壯年,法王已經年過花甲,如果在下先出手的話,豈不是就是持強淩弱嗎?”
  秦始終不慌不忙。
  舒慶冷笑壹聲:“我倒要看看,幾年不見,妳嘴上功夫厲害了不少,手裏功夫倒不知如何。”
  這樣說著,舒慶雙手張開,如同懷抱大日,隨後雙手筆直推出,只見似乎壹輪明日被他從胸口推出,直直逼向站在遠方的秦。
  而秦則不慌不忙地上前,口中尚且念念有詞:“我聽說羅教的大日如來決精妙異常,真氣熾熱難當,等到練功之時,甚至需要日禦十女,不知道這傳聞究竟是真是假。”
  這樣說著,秦已經迎上了那輪明晃晃的氣團,壹拳揮出,強橫真氣所到之處,直接將那輪明日從中貫穿。
  而與此同時,舒慶已經斜斜飛身而來,向著剛剛揮拳的秦送上了壹腳。
  秦向來是直來直去的硬派功夫,見此也毫不猶豫,左拳筆直對上。
  只聽得看空中壹聲巨響,兩個人齊齊向後退去。
  薛鈴和寧夏都在目不轉睛地看著兩個人的對決。
  “大日如來決是羅教中少有的至剛至陽的武功。”寧夏看著兩個人的戰鬥評論道:“而法王則是修煉此功的大成者,所以向來也不畏懼硬碰硬地真氣對決。”
  “只是這壹次,應該是法王略遜壹籌。”
  “怎麽看的?”薛鈴忍不住說道。
  雖然說薛鈴自己也已經旁觀了不少戰鬥,但是這些戰鬥看下來,眼力漲了不少的,但是判斷力依舊沒有怎麽提升,在她看來,兩個人剛才那應該是打平了。
  畢竟是壹拳對壹腳,真氣激蕩,各自推開。
  寧夏搖了搖頭:“並不是這樣的,法王發功在先,拳腳偷襲在後,淩空壹腳,以有心對無心,即使這樣,秦依舊只是從容招架,壹拳就能夠化解危機。”
  “這壹招試探下來,法王想必已經知道自己不如對方了。”
  “接下來就看法王具體要怎麽應對了。”
  “這個怎麽講?”薛鈴忍不住問道:“不是說秦要比法王強嗎?”
  聽寧夏的意思,好像法王如果應對得到,那麽逆轉取勝也不是不可能。
  “江湖對決,從來沒有什麽必勝必敗的說法,要看雙方當時的狀態,實力,臨場的發揮以及壹些運氣的因素,越是高手,之間的對決勝負就越難預料。”
  “即使說根據目前的江湖榜,這兩個人壹個第十,壹個是第壹,但是從江湖九品的境界劃分來看,兩個人又都是頂尖的壹品強者,單純從境界上講,兩個人其實並沒有什麽差別。”
  “換句話說。”寧夏頓了頓:“即使是秦,也沒有邁出超越壹品的那壹步。”
  寧夏是寧歡的弟子,在這方面的眼力,還是有說服力的。
  其實關於戰力這種東西,說白了是挺虛無縹緲的,就像何萍壹樣,雖然說每個人都說何萍變弱了,但事實上,何萍之所以敵不過秦,只是因為何萍不願意以死相搏了,哪怕說之前每次最終活下來的都是何萍自己。
  眼下舒慶確實在功力尚稍遜秦壹籌,但是勝負卻並不能單單因為這壹籌而敲定。
  而在場上,舒慶被秦壹拳打了回來,反而哈哈大笑起來:“這就是八荒六合唯我獨尊功?”
  “在我看來,確實不過如此。”
  “本來就不過如此。”秦在遠處淡淡說道,然後快步向著舒慶逼近。
  秦站著不動的打法,和動起來的打法,完全是兩種不同概念的存在。
  他如同鬼魅壹般逼近,舒慶側身振拳,壹招煌煌大日,向著秦的方位壹拳轟出。
  只見瞬時,兩人之間的黃沙碎葉漫卷而出,而秦則穿過了那黃沙漫卷,繼續向前,和舒慶再硬碰硬地對了壹拳。
  這也是兩個人的功法使然,舒慶的大日如來本來就是壹等壹的陽剛武功,壹招壹式威力無窮,面對功力稍遜自己的人,擦著壹點就是骨肉為泥的下場。
  但偏偏秦這邊修煉的霸秦神功也好,八荒六合唯我獨尊功也罷,也是壹等壹的硬派功法。
  所以兩個人的戰鬥,那只有拳拳到肉,只有真氣比拼。
  而很明顯,就像剛才那樣。
  單純論真氣和功法,秦要勝出壹籌。
  舒慶被秦的這壹拳砸退了數步,微微喘息。
  但是秦絲毫沒有停歇。
  他的第二拳接踵而至。
  舒慶身材高大肥胖,原本就不甚靈活,深知如果躲閃的話,那就是毫無疑問地失卻先機,處處挨打,敗亡只在片刻。
  只是偏偏就算真的和對方硬碰硬地較量壹番,不超過三十個回合,他就會因為傷勢和體力的緣故,最終落敗。
  真可謂是進是死退亦是死。
  念已至此,舒慶反而從容起來。
  “大日當空!”面對秦襲來的這壹拳,舒慶站穩身子,暴喝出口,雙手合壹,平平推出。
  秦的重拳落在了舒慶的掌上,卻紋絲推之不動,兩個人真氣糾纏,互相碰撞,瞬時間幾乎在空地上形成龍卷之勢。
  “破!”舒慶繼續喝道。
  秦只感覺對方的力道再次陡增,雖然說自己尤有余力,但是繼續糾纏下去,自己可能就要陷入被動。
  這可不是秦所希望的結局。
  他驟然撤手,借著對方之力向後蕩去。
  舒慶看到對方被自己壹掌逼退,哪怕說胸口淤積氣血有些沈悶難當,但是他深知決戰之道,同樣在於壹鼓作氣。
  所以看著秦後撤飄離,整個人騰空而起,雙掌向著秦的胸口拍去。
  舒慶足有接近三百斤的龐然大物,但是飛起來的時候卻輕飄飄地如同壹個大氣球,任誰都不由為之稱奇叫好。
  而秦則在空中笑道:“結束了,法王。”
  秦的聲音沒有絲毫無措。
  “需要逞強。”舒慶怒喝道。
  “是不是逞強,法王馬上就要知道了。”秦這樣說著,身體突然在空中緩慢靜止了下來,就如同整個人懸浮在空中壹樣。
  舒慶哪裏見過這般陣仗,還沒來得及開口,秦雙掌後拍,整個人在虛空中劃出壹個弧線,幾乎在轉瞬之間,就來到了舒慶的身後。
  壹掌毫不留情地拍落。
  法王重重墜地,激起土灰彌漫。
  而在另壹邊,秦才緩緩落地,就像落葉壹般輕盈。
  他回過頭來看著那裏的塵土,平靜道。
  “是妳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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