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0章 酒劍仙

　　不理腳下狼藉，來人餓狼壹般撲向劍平生。
　　劍平生伸手壹揮，呆在劍座侍女懷裏的長劍剎那間出鞘，壹劍化作萬道劍影，擋在來人面前。
　　劍光森然，寒芒讓余生忍不住往後仰，同時為那侍女後怕不已，萬壹準頭差點，後果不堪設想。
　　來人見到劍墻後不閃不避，“口裏無酒，比不了劍，待會兒再討教。”說著身子朝劍墻撞去。
　　劍平生左手壹握拳，劍墻頓時消失，來人伸手搶過侍女手裏的酒杯，將裏面的酒壹飲而盡。
　　“好酒，好酒，好酒啊。”來人大贊壹聲，“居然在大荒人世間嘗的到這等美酒，堪稱幸事。”
　　他用袖子豪爽的壹擦嘴，“這什麽酒？”他問劍平生。
　　余生這才看清他模樣，中等個子，壹臉絡腮胡，留著壹頭亂發，不知多少年不曾理過了。
　　他穿著壹身長袍，不知原來什麽顏色，現在已經漿洗成白色，上面有塵土，看來來之甚急。
　　惹人眼的是他身後背著的酒葫蘆，那酒葫蘆肚子甚大，估計能盛不少酒。
　　“這得問摘星樓掌櫃了。”劍平生把目光看向余生，讓來人也看過來。
　　見生意上門，余生回過神，清了清嗓子道：“這是我們摘星樓剛推出的紹興老酒，幾位幸運，這壇為頭壹壇。”
　　“吹牛吧，妳們城主沒喝？”來人讓侍女再斟壹杯，回頭不客氣的拆穿余生。
　　同是嗜酒之人，他當然知道揚州城主嗜酒，想來這等美酒絕對逃不過她的魔爪。
　　“咳咳，那是內部，不算。”余生繼續說：“紹興酒有些年頭了，妳們飲的這壇更有壹千九百八十二年悠久歷史。”
　　來人剛要接過酒杯飲用，被劍平生搶了過去，“這是我的酒，妳嘗個鮮得了。”
　　“諸位，妳們品的不只是酒，還有千年前被剪下的壹段時光，它被封塵到今日，才被挖出來讓人細細品味。”
　　見劍平生飲壹口，余生道：“酒入喉嚨時，那醇香不只酒的味道。”
　　他循循善誘：“仔細品味，可以細品光陰，靜聽流年，在片刻之間與酒共度千年芳菲的流年。”
　　“知道為什麽妳們飲到對了它？”余生說。
　　來人正與劍平生搶酒杯呢，顧不上搭理他，余生也不以為意，搶意味著好，好意味著有錢。
　　“這就是命運啊。”余生自問自答，“在大千世界中，妳們於某事某刻遇見它，它們選擇此時此刻進入妳們的肚子。”
　　“那壹瞬間，對於酒和妳來說，都成為了特殊的存在。”余生為推銷他的酒無所不用其極。
　　“這小子在說些什麽？”搶過酒的來人壹飲而盡後問劍平生。
　　“賣酒呢。”劍平生直接把酒壇子護住了，“說這酒藏了壹千九百多年，難得的好酒。”
　　“壹千九百多年很長嗎？”來人舔著酒杯，“上次去仙山盜東荒王的天酒，我醉壹千年，被關壹千年。”
　　馬買匹，余生心說時間說短了，當時編詞時忘記這群城主全是千年狐貍萬年的妖，玩不成聊齋。
　　余生還沒說話，劍平生先開口了，“那是天酒，釀成都得以千日記，藏酒以萬記，怎能用世間凡酒相比。”
　　說罷，劍平生向余生招招手，“小子，這等美酒給我備上十壇，我走時帶走”
　　他搖了搖手裏的小酒壇，“不是這樣的酒壇，要大，錢不成問題。”
　　“不成，不成。”余生搖頭，“這酒我們摘星樓也有限，只有小壇，限量供應，不許帶走。”
　　“限量供應？怎麽個意思。”搶酒的來人見劍平生護的嚴實，回過頭問余生。
　　“哎”，余生先嘆壹口氣，“不瞞諸位，紹興老酒，紹興百年老酒要多少有多少，但這紹興壹玖捌二……”
　　余生搖了搖頭，“妳們不知，壹玖捌二年前，氣候異常，酒米產量不多，但特別優質，十分適合釀酒。”
　　停在這兒，余生故作舍不得，“也是為招待諸位城主，我們才舍得取出來，但因有限，所以每日三壇，價高者得。”
　　至於為何今日直接百貫賣給劍平生，實在是王老大太窮了。
　　“哈哈，我出壹百貫，給我來兩壇。”劍平生壹樂，直接讓手下取錢。
　　余生看向來人，百貫為最低價，這人難道不出價擡壹下？
　　來人有些尷尬，“咳咳，那個，我身上壹般不帶錢，常降妖除魔換酒錢。”
　　回頭看了看那壇被劍平生捂著的酒壇，來人問余生，“那個，妳有什麽妖魔鬼怪想收拾？”
　　居然沒錢，余生大失所望。
　　讓小二把花凳上的花盆搬到窗臺，他坐在上面壹指司巫，“我想收拾他。”
　　司巫被嚇壹跳，眼前這位可是酒劍仙，嗜酒如命之輩，他忙擺手：“余掌櫃，這玩笑開不得。”
　　來人也道：“我酒劍仙從來不濫殺無辜，妳找個為惡的人或妖怪，我幫妳除掉他。”
　　“那就東荒王吧。”余生說，擄走余生他娘為她做事，的確應該治治她。
　　“咳咳”，悄悄飲酒的劍平生被嗆住了，東荒王，把酒劍仙剁碎後每塊肉全化成酒劍仙，他也打不過。
　　這小子是故意戲弄他，酒劍仙剛要發怒，見房門“砰”的被推開，清姨領著侍女迤迤然走進來。
　　余生背朝門，剛要回頭看，被清姨壹巴掌拍後腦勺趕走了，“殺東荒王？妳怎麽不把老余從棺材裏撬出來。”
　　剛要發脾氣的余生馬上換上笑容，“把老余撬出來他也活不了，還得驚擾十八輩祖宗呢。”
　　“站壹邊去。”清姨把這不孝子拉到身後。
　　她站在余生方才坐的花凳前，向酒劍仙拱手：“我外甥，方才戲言，前輩切莫當真。”
　　酒劍仙大手壹揮，“不妨事，只要用酒賠禮就成。”
　　清姨壹笑，“讓前輩嘗壹壇也可以，怕就拍以後朝思暮想卻飲不到了。”
　　“我朝思暮想的酒多去了，不差這壹壇。”酒劍仙說著回頭看劍平生，見他自斟自酌不亦樂乎，很是羨慕。
　　“千年紹興酒難得，百年老酒卻容易，而且為上品，幾位不要錯過。”清姨笑著說。
　　酒劍仙嘆口氣，“妳有妖怪要殺嗎？”
　　酒劍仙不可壹日無酒，但不壹定必須飲好酒。
　　他行走大荒為壹些山村，小鎮除妖時，農家濁酒也不拒。
　　“不殺妖，倒是有些事要前輩幫忙。”清姨說。
　　酒劍仙壹聽這樣有酒喝，拍著胸脯道：“好，只要不為難，我都答應，先上酒。”
　　劍平生招手：“紹興百年老酒給我備上十壇，錢不……”
　　“成問題”仨字還沒說出口，“啪”的壹聲，余生剛擺在窗臺上的花盆又被打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