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相逢難逢抿恩怨

　　上回說到，從省城、到頓村、到長平、到鳳城，隱隱地都有壹根線牽著，或明或暗，不知道誰最終是牽線的和被牽的，但有壹點很明了，楊偉在眾人的眼裏已經OUT了。在省城和頓村，並沒有把這個來自小地方的地痞放在眼裏，所謂地頭蛇，離開了自己的地頭，就稱不得蛇了，稱不得蛇當然也不具威脅了！而在長平在鳳城，這個昔日的惡棍，惡名隨著時間的流逝已然成為歷史，而且也不再屬於任何壹個勢力範疇。陳明凱壹心發財，也許想不起來這個曾經的便宜兄弟；朱前錦壹心要壟斷出境的運煤，對於這個跳出鳳城的人根本沒有在意過，畢竟現在當務之急是解決惠揚的問題，這個煤場像楔子壹樣釘在長平向南出省的運煤路上，每年截流了大量現金，這才是心腹大患，在他眼裏，楊偉這朵昨日黃花遠不如現在的王大炮、光頭騾更有威脅！這幫人混混壹嘯聚起來，連手底的悍將趙三刀也惹不起。
　　妳在算計別人的時候，也許有別人也在算計著妳，這個世界為了利益、為了錢，從來不缺少算計！
　　看得見的危險不可怕，看不見的危險才可怕！這些人，包括自為聰明和自以為得逞和自以為不聰明，也許都對自己所處的危險渾然無覺。
　　……
　　省城，長治路口，晚十點壹刻，三個小時前從這裏開走的白色的寶萊又返回來了，車上下來了壹臉疲憊的楊偉，招手再見之後，那枝出墻的紅杏就急急忙忙駕車走了。遠遠看著車走得沒影了楊偉才開始往招待所裏走，手機掏出來，壹開機，叮叮咚咚壹會來了十幾短信，壹看卻差不多都是周毓惠的，大致的意思都差不多，找不著人打不通電話，急火了唄……
　　邊走邊看的楊偉，腦子裏卻還滿是香艷的鏡頭……
　　依然是那樣堅挺而飽滿的酥胸，依然是那樣修長而白皙的長腿，不壹樣的只是滿頭的香水讓楊偉更加意亂而情迷，更不壹樣的是，紀美鳳如饑似渴的索求，讓楊偉也有點力不從心了，三個小時裏就沒歇，仿佛是怕楊偉壹去再不復返壹般，紀美鳳這次很主動，很淫蕩地把以前曾經不敢嘗試的動作都來了遍。直到楊偉感覺到壹股曖流全部噴在小肚子上，直到楊偉感覺懷裏的紀美鳳仿佛痙攣壹般的抽搐，兩人間的愛撫才漸漸安靜下來！
　　楊偉有時候很理解不了自己這種性沖動，來的時候排山倒海，累得死去活來都只為那片刻的爽到極致，爽後的壹霎那，大汗淋漓、筋疲力盡、氣喘噓噓這些所謂的感覺就來了，有時候，是為了爽而在爽，而有時候，就是為了對方的爽，自己不得不爽……壹句話，沒得做的時候日想夜想，真做開了，又覺得沒什麽意思，還不如攬著壹個美人說情話有味道。
　　這次，倒也多少有了點味道，紀美鳳在做愛的時候紀美鳳向來是咬著嘴唇，再爽的時候就閉著眼，不管有多爽都是壹聲不吭，看她的表情還以為是在受罪。這次多多少少有點例外，紀美鳳的呻吟卻是很爽的那種。完事之後卻是爬在楊偉身上不肯下來，像只乖乖的小貓壹般把頭伏在楊偉的胸前，仿佛要緊緊抓住這片刻的溫存。
　　“姐，妳怎麽了？妳不是想把我壹夜榨幹吧！”楊偉訝笑著，好像紀美鳳從來沒有這麽溫柔和主動過。
　　“我有點離不開妳了，楊偉！”紀美鳳訕訕地說，仿佛像小女生壹樣害羞，頭埋在楊偉的頸後。
　　壹句話逗得楊偉呵呵直笑。
　　“不許笑話我。”
　　“我沒笑話妳，其實我也有點離不開妳了。”
　　“妳就會騙人。再過幾年，我老了、醜了，妳是不是都不會來見我了？妳娶了老婆、有了自己的家，是不是就不會來看我來了。”紀美鳳有點幽怨。美目間的顧盼和留戀，就楊偉這麽遲鈍的人都看得出來。
　　剛剛離婚的時候，楊偉甚至在床弟時有時候誤把紀美鳳當成韓雪，而現在，有時候又恍惚間把紀美鳳當成老婆，看著紀美鳳，楊偉，忍不住又要啃上壹口，像啃西瓜那樣，張著大嘴，虎吻！
　　“怎麽會！？姐，娶了老婆，不影響出軌的噯！嘿……嘿……”楊偉這流氓話壹套壹套的，不過這句好像也是心裏話，和紀美鳳這不清不白的關系維系的比老婆的緊密，實在是不好取舍。
　　“哼，男人脫了衣服說的話，都是慌話！”紀美鳳說道。
　　“哈……哈……就穿上衣服，也未見得有幾句真話呀？”楊偉笑著應道。
　　“不許笑……”紀美鳳莫名的很嚴肅，嚴肅完了又覺得滑稽，自己先咯咯笑上了，滾做壹團的倆人，紀美鳳這次可占據著主動的位置，不大壹會又把楊偉摁在身下，仿佛是有話要說似的，輕輕地湊在耳邊問：“楊偉，妳到底喜歡過我沒有！”
　　“喜歡！”楊偉壹把把紀美鳳擡起來，盯著她斬釘截鐵地說道：“滾這麽長時候了，不喜歡也喜歡了，妳要願意離婚跟我回鄉下，我不介意娶妳當老婆！”
　　不過意外的是，這句半開玩笑半正色的話卻壹下子讓紀美鳳泄氣似地蔫了，訕訕地從楊偉身上下來，把頭埋在楊偉的胸前，隔了壹大會才說：“楊偉，我做不了妳老婆，妳要當丈夫的話，也不會是個好丈夫……我想了很久了，很想終止我們之間的關系，可是我就是忍不住要想妳，我都不知道該怎麽辦？”
　　是不知道該怎麽辦？在快感和負罪感之間煎熬和徘徊，怕是連楊偉也不知道該怎麽辦。
　　“姐！都怨我，要不是那天喝多了在妳家裏……也許沒有今天這事了，我壹直覺得，平生最對不起的人，是妳！”楊偉也頗在風度地主動認錯了，要說兩年多前兩人的關系，是從偶然開始的，是從自己使壞開始的。
　　“不怨妳！”紀美鳳摸著堅實的背，攬得更緊了幾分，嘴裏說了句：“妳雖然很壞，壹點都不懂溫柔，甚至有點野蠻，不過我喜歡！”
　　喜歡之後，就是香吻重來，纏綿重來……這個話題註定是沒有什麽結果的話題，最終還是沒有任何結果地結束，床上，行大於言……
　　……
　　唉！問天下，偷情為何物，直教人以身相許！……剪不斷、理還亂的就是壹個情字……永遠剪不斷，永遠理也亂的，怕就是情字前面再加上了壹個“偷”字……走在已經稀疏人影的大街上，楊偉胡思亂想地想著，不到五分鐘就到農業招待所，剛到門口就聽得暗影裏有人喊了句：“楊偉！”
　　正做著桃色清秋大夢的楊偉冷不丁被嚇了跳，壹細看，卻是站在登記處外面的周毓惠在喊。楊偉這才咂著嘴不高興地說道：“大晚上，妳嚇鬼呢？這麽晚上怎麽不在房間呆著？”
　　“我嚇鬼呢？”周毓惠掩著嘴笑著。楊偉這才省得又被周毓惠接住話頭了，也是嘿嘿笑笑，這才問了句：“刑隊長呢？”
　　“早來了！”周毓惠道。
　　“走！”楊偉說著，倆人並肩走著，楊偉順手掏出優盤遞給周毓惠說道：“馬上輸進電腦，比對壹下。還有，這東西有密碼。”
　　“什麽密碼。”
　　“不認識，在我胳膊上寫著……”
　　楊偉回答得莫名其妙，周毓惠聽得莫名其妙，待回到房間，楊偉很拽地壹捋胳膊，周毓惠湊上前來壹看，有點訕訕地看著自己的右臂，那是紀美鳳用筆寫了壹溜字母，長長的十好幾個字母，神神秘秘地說這是密碼，楊偉問什麽意思，紀美鳳卻是嫣然壹笑說，沒什麽意思，就是密碼！
　　Livestock……周毓惠壹記下來，猛地省悟到了什麽，捂著嘴吃吃地笑，笑得楊偉莫名其妙不知道所為何事。
　　兩人笑著就驚動了隔壁地刑貴，待敲敲門，打斷了倆人的說話，周毓惠馬上剎住笑了，刑貴看著楊偉，眼亮了亮，楊偉看看刑貴，兩年不見，顯得有點老，不過更英武了幾分，特別是穿著警服，仿佛要把人間的滄桑全掛在身上和臉上似的。
　　“喲……喲……喲，來來，抱壹個，這誰呀？這麽帥！”楊偉嘻皮笑臉地迎了上去，還真把刑貴抱了個滿懷。
　　“妳……妳怎麽還是這得性！？”刑貴站著身沒動，沒有責怪但也不像楊偉這麽激情，就呵呵地笑著看楊偉表演。楊偉向來就是人來瘋。
　　“哈……我不這得性怎麽辦？妳總不成還指望我變成警察吧！”楊偉呵呵地笑著，忙著拉著刑貴到自己房間，走的時候還不忘看著壹直笑意掛在臉上的周毓惠命令也似地說道：“我們哥倆聊會，去給我們弄瓶酒來，那個……把那資料趕快趕出來啊！”
　　周毓惠看著楊偉壹副老大的模樣發號施令，非常意外地應了聲，很友好地向刑貴示意，看得刑貴越來越奇怪。壹進房間裏坐下就奇怪地看著楊偉問了句：“出息了啊，泡上款姐了？周毓惠在鳳城可都是個小名人啊，我說這姑娘們怎麽都瞎了眼了……”
　　“媽的，看上我看不上妳，就是瞎了眼是不？靠……”楊偉倒了杯子重重頓在桌上，打斷了刑貴的話，兩人相視壹楞，卻都是哈哈大笑。
　　扯了會家長，問了問老武的近況，周毓惠就提著瓶酒杏花村和幾袋小食品進來了，楊偉要倒著開喝的時候刑貴卻是壹把抓住了瓶子，很正色地說道：“楊偉，酒咱慢慢喝，妳把情況大致給我說壹下，我現在什麽都不擔心，就擔心妳胡搞瞎搞……”
　　“嘿……這怎麽能是胡搞瞎搞呢？……好好，來，我給說壹下，說出來能把妳肺氣炸了……”
　　楊偉說著，坐下來了，手裏現有的資料已經不少了，抽屜裏已經放著現在的亂塗亂畫的東西，挑了幾張幾個單位寫的清楚的，壹家壹家給刑貴說了出來，怎麽發現的這事、什麽時間出現的、包括這嫌疑最重的夜總會蘭姐、包括帝豪、包括幾家報社，詳詳細細地給刑貴說了壹遍，當然隱去了若幹情節，比如怎麽整娛樂導報主編的。
　　刑貴聽著聽著不禁啞然失笑，嘿嘿地笑著評價了句：“我說，妳小子可把我們這壹套摸了個門清啊！？不當警察可把妳委曲了。既然妳都挖這麽清了，還叫我來幹什麽？”
　　“嘶……我說，妳真不明白還裝糊塗呀？這哪兒清了，現在只能是有了個重點懷疑對象，可究竟是不是這個人？真是這個人，我該怎麽辦？我可壹點主意都沒有，這來頭可壹家比壹家大啊，總不能我再帶幾百號把人店砸了吧？”楊偉瞪著大眼問道。
　　“喲……妳這兩年沒閑著，理論和實踐水平都提高了不少啊……”刑貴看著壹臉正形的楊偉，倒是覺得更可笑了，笑著說道：“妳幹的這些事不是我說妳，對了佟處長非但沒有好處，反而要起到負作用妳想過嗎？妳那壹套我了解，無非就是敲詐勒索人，這些東西，就即使要給佟處長平反，妳覺得妳那證據，有法律效力嗎？就即使退壹萬步講，這個謠言，大家都認可他是謠言，可妳又能怎麽樣？人家報社壹句報道失實就掩蓋過去了。”
　　“刑貴，我可是叫妳來幫忙出主意地啊，不是讓妳來潑涼水來的啊。少給敲邊鼓，這事妳幹不幹，給句痛快話。別唧唧歪歪找原因啊。”楊偉有點不悅地說道。
　　“幹！為什麽不幹！可妳讓我幹什麽？把這些造謠抓起來，我還得有這權力呀？就抓起來又能怎麽樣？於事無補呀！我聽說佟處長是暗地受賄被隔離審查的，妳現在弄得這簡直就是南轅北轍嘛！……再說我們系統內部的事，佟處長這案子，連妳的老上級都沒資格過問，妳這難為我嗎？”刑貴說著說著就苦著臉訴了壹大堆。
　　“刑貴，我是這樣想的，妳給分析分析看對不對吧！第壹，我覺得謠言和佟處長被誣陷，兩者發生的時間相近，幾乎就是壹前壹後，我想其中有某種聯系；第二，查到謠言的源頭，應該就是誣陷的主謀或者離真相就不遠了，這人做事總是要有什麽目的性的，我就不相信，佟思遙回省城兩年，把這麽多大腕都惹著了，肯定有個主謀；第三，只要確定主謀，這事我想這樣幹……”楊偉說著，話音低了低，湊著刑貴的耳朵說了幾句。
　　這辦法估計不是什麽好辦法，因為聽過了，刑貴的臉色不是壹般地難看，聽完楊偉的話沈思了幾秒鐘說道：“妳要錯了呢？要是什麽也沒查出來反倒把自己陷進去呢？……別說我沒提醒妳啊，這財團可不比黑社會白多少！吃人骨頭都不落下。”
　　“那最起碼能把這幫造謠生事的，全捋壹遍……我嘛，我不在乎，我就壹農民，他們還追到山裏收拾我不成？再說了，收拾我，他們也得有收拾我的本事啊？”楊偉不屑地說道。看看刑貴還有疑惑，解釋了句：“這樣做有好處，等於是把案子倒過來了，知道結果，知道元兇，再返回來找證據，妳不很容易了嗎？總比妳無頭蒼蠅亂碰強吧！再說了，妳們警察這辦案水平實在夠嗆啊，這事妳不這麽來，拖上三月五月，將來就即使佟思遙出來了，也抹不掉心理上的陰影了！……佟隊在鳳城對妳不錯吧？做人不能忘本啊。”
　　刑貴撇了撇嘴，不高興地看著楊偉：“怎麽說話呢妳？我像那人嗎？……哎，佟隊對我是不錯，可對妳不怎麽樣啊！妳操的那門子閑心？”
　　楊偉壹下子把自己噎住了，嚅嚅了幾句想當然地胡扯道：“我看不過眼唄……妳說，警察被誣陷、而且是壹位優秀的警察被誣陷，總得有人站出壹說話吧！啊……妳知道的啊，我這人，很有正義感的……”
　　楊偉搖頭晃腦地說著，逗得刑貴是哈哈直笑，不過刑貴還真相信楊偉和佟思遙之間有超乎戰友般的默契，在郎山、在鳳城，隱隱地很多案子背後都有楊偉的影子，最後佟思遙在高玉勝案子偵破報告上把楊偉當做線人寫進了報告，這事刑貴是知道的！
　　“好吧！份內的事，我可以幫妳，如果妳有真憑實據或者確切的消息，我可以在我能力範圍人給尋找支持的證據，至於省廳將來能不能采信我可不敢說。像這種誣陷難度最大，沒有很直接的證據和證詞，根本無法采信，我提醒妳壹句啊，別弄妳刑訊逼供那壹套，那不管用。”刑貴也正色地說道。
　　“刑訊逼供？……那不妳們警察常用的，我那會用！”楊偉不屑地說道。
　　又把刑貴噎了句，刑貴有點忿忿地灌了壹口酒：“少跟我裝孫子，幹這活妳比誰都順溜，我提前告訴妳啊，我可是只請了五天的探親假，這段時間妳要是沒結果，我到時間就得馬上回鳳城……佟處和武局對我都不錯，妳小子也夠意思，不過再怎麽說，我也是警察，我幫妳也有限度的，超越職權範圍的事，妳小子可別拉我下水。”
　　“咂，怎麽會！？……來，喝壹個……很簡單，妳是警察，幫我查查思遙的近況怎麽樣？詳細情況如何？她這案子有什麽線索這些信息有多少就查多少，知道的越多越有利……我告訴妳，用不了五天，這種事越亂越得快刀斬亂麻。妳放心，有什麽事，我扯不到妳身上。”楊偉說著，不過這話刑貴相信。
　　“那行……今天晚上我就準備見幾個戰友，能知道多少我不敢肯定，不過多多少少會有點消息的，事成不成，盡到咱們的心吧。來……為佟處長交了妳這麽好個朋友，幹壹杯……”刑貴說著，往著紙杯裏壹人又倒了小半杯，倆人相視壹笑，壹飲而盡。
　　刑貴要走，楊偉卻也沒挽留，倆人互留了聯系方式，楊偉壹直把刑貴送到了街上，看著刑貴上了出租車，這才往回返……
　　……
　　屋裏，周毓惠收拾著桌子，看著楊偉進來奇怪地說：“妳們……妳們幹喝了……”
　　可不咋地，倆人還真就幹喝了，小食品袋拆都沒拆，就著白開水喝了多半瓶白酒。楊偉臉上看不出酒意，卻是呵呵笑笑說：“光顧說話，忘了。”
　　“壹點都不知道愛惜自己，這麽喝最傷身。”周毓惠不知何故評論著，看著楊偉不理會卻是整整衣服要出門的樣子。又是奇怪地說：“還要出去呀？幾點了？”
　　“伍子那幫差不我該回來了，我和他們約好了，妳在家等著。”楊偉說著。
　　周毓惠又是緊張地攔在楊偉面前，擡著頭，很希翼地說了句：“我也去吧，就剩我壹個人了，我害怕。”
　　這是女人壹個最好的理由，楊偉看看周毓惠，訝笑道：“不像害怕呀？”
　　“我真害怕……再說，妳不知道比對結果……”周毓惠側著頭，很拽地問道。
　　“哦……那走，路上說……”
　　倆人奔著下了樓，又是楊偉當著車夫，上了車壹啟動，周毓惠掏著已經準備好的筆記本，嘴裏念叨著：“妳帶回來的交易記錄，現金、轉賬壹共有壹千三百二十二筆，三個月的，很詳細……煤炭交易中心、帝豪、天昱信托投資以及前進區區政府，共有五十二筆交易指向壹個單位！……哎，楊偉，想知道結果嗎？”
　　“艾迪兒……對不對？”楊偉想了想，說道。
　　“聰明！……”周毓惠笑著看看駕車的楊偉，詫異地問道：“是不是沒有結果妳就已經猜出來了。”
　　“我中午知道這個晉聚財是通寶夜總會的後臺的時候，就已經懷疑是他，只有他這種涉足娛樂行業的人物能和警察有著利益上的沖突，要不是他，我還真想不出有別人！”楊偉壹副胸有成竹地說道。不過壹尋思又有點奇怪了：“嘶，區政府怎麽和他們有來往？”
　　“噢，贊助費！艾迪兒給了區政府二十萬贊助，好像是幫扶貧困下崗職工的……呵……很具諷刺意味的是，這些錢不夠支付區政府三個月支出的招待費！”周毓惠笑道。
　　“官字兩張嘴，壹張讓胡吃海喝、壹張讓胡說八道。呵……對了，毓惠，還壹個最後求證的辦法，妳給北京陸文青聯系壹下，讓陸文青征詢壹下林總，看他願意不願意給我通話，如果不願意通話，妳把這個結果告訴陸文青，請林總指摘壹下……怎麽說呢？就說，死也讓我們死得明明白白，不能做糊塗鬼不是？”楊偉無奈地搖搖頭，這些，真不是自己管得了的。無奈之後又是壹陣謔笑。
　　周毓惠應了聲，知道楊偉又在捉狹說不定要惡心林國慶壹回，拔著號碼周毓惠突然想起個事來，笑吟吟地問楊偉：“嗯，知道了……哎，楊偉，妳那密碼，誰給的？”
　　“怎麽了？不對嗎？”
　　“不是不是，文件裏面根本沒加密！我問妳胳膊上那字誰寫的？”
　　“壹朋友，怎麽了？”
　　“嘿……妳光讓人寫，知道什麽意思嗎？”
　　“這個……我還真不認識？對，這什麽意思？”
　　“Livestock……家畜的意思，如果說得直白點，就是：牲口！人是不是罵妳了？”
　　“這……”楊偉壹下子驚得大嘴合也不攏。
　　周毓惠笑得樂不支，胳膊上畫著牲口當密碼，明顯被人開玩笑了。而楊偉聽得這內情，先是驚訝，而後卻是很意外地也跟著呵呵笑起來……
　　媽的，相好說咱是牲口，就當表揚了……楊偉心裏暗自說道，壹下子想起紀美鳳在寫這行字母的時候那種捉狹的表情，怕是故意和自己開了個玩笑。
　　這有什麽，男人嘛，脫光了那有不像牲口的？
　　……
　　壹路說說笑笑，等到了賊六伍子壹夥住地的時候，這幫子貨色還沒有回來，而周毓惠看樣已經和陸文青聯系上了，通話通了半天，周毓惠又發了個信息。過了壹會這電話就回過來了，楊偉等著接電話，卻見周毓惠嗯嗯說了幾句卻掛了電話。
　　“怎麽樣？”楊偉坐在車上，壹副不動聲色的表情，說話的時候連頭都沒動。
　　周毓惠翻了翻手機，遞到楊偉面前：“妳自己看吧！”
　　壹個偌大的手機屏，是周毓惠很喜歡的黑莓機型，上面寫了壹行字：兄弟，多壹事不如少壹事，晉聚財不是妳我動得了的。
　　顯示的手機號正是楊偉很熟悉的手機號，林國慶的，楊偉淺笑著把周毓惠的手拔過壹邊，說了句：“老林還有點良心啊，知道勸勸我。”
　　“妳不怨恨他？”周毓惠聽楊偉說話平靜，很詫異地問道。
　　“怨恨什麽？他幫過我，沒有害過我，而且關鍵的時候還提醒我，我憑什麽怨恨他。他也許是聽到了什麽風聲，要自保而已，對於大多數人，能做到這壹步就已經很不錯了。”楊偉說著，周毓惠靜靜地聽著，這話裏，不無寂寞的味道。
　　“楊偉，能和妳成為朋友，是妳朋友的榮幸！”周毓惠若有所思地說了句。顧盼著看著楊偉，看著楊偉臉色黯淡，安慰地說了句：“別想他了，已經過去了。”
　　“是過去了，咂，就即使我不怪他，他也沒臉再見我了……”
　　寂寞的楊偉，說了句寂寞的話，臉上，更落寂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