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當年梅姐生孩子才叫熱鬧了，我們這些平日裏和梅姐不錯的姐妹悉數到場，魏全是親自來的，包老三、李瘸子也叫人買了奶粉、水果送來。孩子生出來壹看，竟然是個七斤重的大胖小子！把我們大家樂壞了，梅姐給她兒子起名叫：小寶。

　　壹轉眼，小寶也上小學了。梅姐真是拿這個兒子當做寶貝壹樣，她掙來的錢，大部分錢都花在孩子身上。小寶認我做幹娘，我也很高興，所以梅姐把小寶交給我是很放心的。

　　我又睡了壹個多小時，下午壹點多才起，起來後肚子餓，泡了方便面吃，還加了兩個雞蛋。吃了東西才感覺徹底醒了，看看時間快兩點半，我這才洗澡然後坐在化妝臺前仔細化妝，弄好後，我打開衣櫃，翻出壹條黑色的連褲襪穿上，外面穿了條緊身的牛仔褲，腳上是白色的運動鞋，上衣穿了件粉紅色的運動服。因為待會兒要去學校接孩子，我想穿得正經點兒。

　　壹點半我從家出來，步行到武漢路路口，順手招來壹輛摩托三輪，說了句：

　　「師傅，麻煩送我到新口小學。」

　　新口小學在民惠路朝南，都是附近居民的孩子，學校談不上多好，但也不是很差。我到的時候，學校門口已經聚集了很多家長，不壹會兒就聽裏面打了放學鈴，等了壹會兒，孩子們出來了，我壹眼就看見小寶，沖他打招呼。

　　「咦？幹娘，咋妳來了？」小寶高興的看著我說。

　　「妳媽有事兒，讓我過來接妳……」我笑著摸了摸小寶的頭。小寶模樣挺俊的，圓嘟嘟的小臉，大眼睛，小蒜頭鼻，身子挺結實，虎頭虎腦。

　　「幹娘，我想吃栗子了。」小寶笑著說。

　　「走，幹娘給妳買。」說著話，我領著小寶到街對面的小寶栗子買了半斤。

　　買完栗子，我又帶著他轉了轉旁邊的超市，給他買了壹大包零食塞進他的書包裏。

　　我帶著小寶從超市出來，剛出門壹擡頭正好看見壹個人，我馬上喊了聲：

　　「蘇月。」

　　那女的回頭壹看是我，笑著說：「呦，瑩瑩。」蘇月年紀三十出頭，高挑的個頭兒，圓臉大眼睛，皮膚白皙，模樣挺俊俏，上身穿著壹件小夾克，下身壹條短裙，黑色的絲襪黑色高跟。李瘸子有壹個海鵬夜總會，蘇月是夜總會裏的「小當家」深得李瘸子信任，我和她關系不錯。

　　蘇月見我領著小寶問：「這是誰的孩子？」

　　我笑著說：「梅姐的，妳忘了？小寶。」

　　蘇月壹聽，瞪大眼睛說：「都這麽大了？這才幾年吶？」我對小寶說：「兒子，喊姨。」小寶壹邊吃著栗子壹邊喊了句：「姨。」蘇月笑著摸摸小寶的頭。

　　我笑著問：「妳這是幹啥去？」

　　蘇月說：「有點兒事兒去找個人。妳呢？」

　　我笑著說：「這不幫梅姐把兒子接走。」

　　看著蘇月，我問：「最近店兒裏咋樣？」

　　蘇月說：「還是老樣子。」轉臉她問我：「妳咋樣？活兒多不多？」我搖搖頭說：「閑的難受，壹天有壹個活兒就不錯了。」蘇月笑著說：「要我說，妳幹脆來我們海鵬得了，做個臺，就憑妳這模樣和技術，壹晚上怎麽也能摸到壹兩個活兒。」我笑著說：「算了吧，我還是自由點兒好，有點兒上班，沒點兒下班的日子我過夠了。」蘇月說：「站街能摸著什麽有錢的主顧？都是工薪，出手不大方，還跟妳討價還價，壹幫子窮酸！」說著她伸手讓我看，只見她手腕上套著個景泰藍的鐲子，鐲子上鑲著金邊兒金線在陽光照射下閃閃發光。「看著沒有？客人送的。」蘇月得意的說。

　　我湊過去仔細看看，東西還真不錯，笑：「是個好東西。」蘇月湊近我耳邊小聲嘀咕：「就前兒晚上，夜總會裏來了幾個南方的老板，看上我了，非要點我出活兒，李哥當時也在，李哥說『這是我們夜總會的小當家，不接客，接的話價格也高。』妳猜怎麽著，人家其中壹個老板二話沒說就掏出這個鐲子塞給我，說是讓我帶著玩兒。這麽著，李哥才同意。」我聽著點點頭，小聲問：「做的咋樣？」蘇月點點頭說：「玩兒的4Ｐ，就跟那黃片裏演的壹樣，底下操屄，後面幹屁……」還沒等她說完，我攔住她說：「知道了！這兒有孩子呢。」說著，我低頭看看小寶，小寶似乎根本沒註意我們只壹心壹意吃著栗子。

　　蘇月笑著說：「妳來不來？妳來的話，我馬上讓妳當『小組長』」我笑著看著她說：「不幹。我還是自由點兒好。」說著話，我拉了她胳膊壹下說：「就沖咱姐妹兒這個交情，妳有散活兒也想著我點兒？」我這話似乎提醒了蘇月，她說了句：「呦，妳不提我倒忘了。」說著，她掏出手機翻看了壹會兒，然後對我說：「妳記個號碼。」說著，她告訴我壹個手機號，我連忙用手機記了下來。

　　蘇月說：「這還真是個散客。」

　　我忙問：「知道底兒嗎？」

　　蘇月說：「是個體育老師，我在網上認識的，他也來過夜總會也知道我是幹啥的，沒病挺幹凈就是特喜歡玩兒。」我疑惑的看著她：「咋？妳倆玩兒過了？」蘇月看看我點頭說：「玩兒過幾次，還行。」我心想：就憑蘇月價格這麽高，她能跟個體育老師做？

　　蘇月似乎也看出了我的心思，說：「沒要錢，我不過就是想找個對象，不過他不行，被我排除了。」我笑著說：「體育老師不是挺好的？有文化，工資也不低吧？」蘇月皺了皺鼻子說：「哪有妳說的那麽好？壹個體育老師能有幾個錢？工薪消費而已。再說，他還是個離婚的，妳說就憑我這模樣怎麽著也找個初婚的吧？」我看著她心裏好笑，心想：妳發昏吧。

　　正說著，蘇月的手機響了起來，她接聽了壹下然後對我說：「我還有事兒，先走了啊？」說著，她匆匆走了。

　　我帶著小寶找了輛三輪摩托去大姨家。坐在車上我就撥通了蘇月給我的號碼，這時候我才想起蘇月沒告訴我他姓啥。電話接通，那邊傳來壹個男人的聲音：

　　「餵？」

　　我說：「您好。」

　　男人問：「哪位？」

　　我笑著說：「我是蘇月的朋友，蘇月您認識吧？」電話那邊沈吟了壹下，男人說：「哦，想起來了，海鵬夜總會的蘇月？」我忙說：「對對。」男人問：「蘇月呢？」我笑著說：「蘇月挺好的，就是有點兒忙。我叫瑩瑩，我和蘇月是同行，您明白吧？」男人聽懂了我的意思，「嗯」了壹聲，我接著說：「蘇月怕照顧您不周到，所以把您的電話給我了，您要是想玩兒的話給我打電話就行。」男人問：「這個，妳活兒怎麽樣？價位呢？」我笑著說：「工薪消費，壹流服務，咱們玩兒壹次您就知道了。」男人聽了說：「行，晚上沒啥事兒出來見個面吧？」我壹聽有戲，忙說：「您說，在哪兒？我等您。」男人想了想說：「晚上七點，進步道與國榮道交口。」我點點頭說：「好，我等您。順便問壹句，您貴姓？」男人說：「劉。」放下電話，我心裏高興。這時手機響了，我壹看是梅姐：「餵？姐。」梅姐說：「剛給妳打電話占線了。」我笑著說：「聊了個客人。我這兒正帶著咱兒子快到大姨家了。」梅姐問：「小寶又讓妳花錢了吧？」我笑著說：「瞧妳說的，給孩子買點兒東西還叫花錢呢？我也是他幹娘呢。」隨即我問：「妳完活兒了？」梅姐說：「嗯，剛完事兒。」我笑著問：「咋樣？」這時，小寶在壹旁說：「是我媽？我要和她說話。」我只好把手機遞給小寶，小寶對梅姐說：「媽，幹娘給我買了栗子和零食，真好吃！」我們說著話，已經到了大姨家。我跟梅姐又說了兩句掛了電話然後把小寶送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