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壹十九章 竊聽之眼

　　阿祖說道：“怎麽我們的奶茶都是冷的，妳的是熱的？”
　　瑪麗看了壹眼桌上放的奶茶杯，昏黃的燈光下，壹縷熱氣徐徐升起，迷蒙了顯示屏右下角的時刻數。
　　“哦，我喜歡喝溫的。”
　　“現在又不是冬天。”
　　阿祖說著話走到小祥身邊，拿起桌上放的壹個用來測試儀器的無線收發器擺弄起來。
　　現在確實不是冬天，今天氣溫偏熱，十月的HK還有幾分暑氣未消。
　　瑪麗端起奶茶杯喝了壹口，扭頭看向林躍側臉，目光裏帶著疑問。
　　“我讓老板加了紅棗在裏面。”
　　林躍沒有回頭，看著“風華國際”前三個季度的財務報表隨口說道。
　　奶茶是溫的，裏面加了紅棗，養顏補氣也補血。
　　別人或許不知道這是什麽意思，瑪麗很清楚，因為她的生理期到了，三天前就有些不舒服，再加上值夜班，整個人都不在狀態。
　　換句話說，林躍知道她的身體情況。
　　“謝謝妳。”
　　“不用謝，別那麽拼命就好。”
　　“妳又不是不知道我們當警察的忙起來是什麽樣子。”
　　“但妳不能老拿自己跟男人比啊，有些工作對女孩子來說確實勉強了些。”
　　瑪麗不說話了。
　　她跟阿祖同年進入警隊，現在她已經是高級督察了，阿祖還是壹名督察，很多人羨慕她的升遷速度快，還有壹些人講她是黃SIR的弟子，又是重案組總督察老徐的女朋友，所以才能不斷往上爬。
　　沒人在意她背後的努力，沒人在意她的咬牙苦撐，林躍是第壹個告訴她不要勉強自己的人。
　　嗡～
　　桌上傳來手機震動的聲音。
　　她放下奶茶杯，拿起來翻開蓋子，看到來電人的名字皺了皺眉，又把手機放回去。
　　嗡～嗡～嗡～
　　手機連續響了好幾聲，最後歸於沈寂。
　　她拍了拍衣兜，掏出壹包香煙，拿出壹支含在嘴裏，起身往小祥的桌子走去，因為角落裏放著壹枚銀色打火機。
　　“喏。”
　　林躍攔住她，手指間夾著壹枚壹次性打火機。
　　“學人家抽煙好歹也要備全套呀，送妳了。”
　　瑪麗陰郁的表情變得柔和了些，接過打火機點點頭，離開工作室往陽臺走去。
　　“我也去。”阿祖緊跟著瑪麗走出工作室。
　　恰巧過去“風華國際”那邊檢查設備的阿俊回來，看了他們壹眼，走到自己的工作區坐下。
　　小祥把壹杯奶茶放到他的桌子上：“躍哥請和奶茶。”
　　阿俊看了林躍壹眼：“謝謝啊。”
　　“不用客氣。”他壹面回答，壹面站起來拍拍小祥的肩膀：“我去上個廁所，有情況的話幫我記錄下。”
　　“好。”
　　老楊在旁邊發牢騷道：“有沒有搞錯，壹口氣三個人全走了。”
　　阿俊說道：“喝奶茶也堵不住妳的嘴。”
　　……
　　林躍真的是去上廁所，不過進了隔間把門壹關，從系統空間拿出全視之眼戴好。
　　因為《竊聽風雲》屬於警匪片範疇，全視之眼仍然可以使用，不過對比《我的團長我的團》裏的樣式有了新的變化。
　　既然影片的名字叫《竊聽風雲》，他自然要“入鄉隨俗”，也弄點相關技術了。
　　離開上個世界時全視之眼的重要功能有，激光測距、熱成像技術、望遠功能、環境感應器。
　　之前來工作室的路上，他先後花費了15000科技點和10000科技點升級了竊聽和追蹤功能，完事又拿出500科技點購買了骨傳導耳機組件。
　　當前剩余科技點35037。
　　樣式選擇上系統提供了墨鏡、近視鏡、隱形眼鏡、防風鏡等多種符合時代背景的選項。
　　因為隱形眼鏡無法裝備骨傳導耳機模塊，被他PASS掉了，最後選擇了相對低調的近視鏡造型。
　　“啟動竊聽功能。”
　　隨著口令下達，前方視窗浮現壹束音頻波形。
　　“把手機關了。”
　　“關手機幹嘛？”
　　“叫妳關妳就關。”
　　耳機裏傳來瑪麗和阿祖的對話聲。
　　剛才小祥為她演示了利用GSM信號阻截器進行竊聽的技術，令她有了防範意識，擔心涉及到個人隱私的談話被那幾個家夥聽去。
　　電影裏老楊在銀色打火機裏裝了竊聽器，如今瑪麗沒借小祥的打火機，用的是他的，豈不知裏面也有竊聽器。
　　幾個呼吸後。
　　阿祖問道：“為什麽下午不接我電話？”
　　“我沒空。”
　　“去老徐那了？”
　　“和妳沒關系。”
　　“怎麽和我沒關系？妳不是說快分手了嗎？”
　　“我就算跟他分手，也不壹定要跟妳在壹起吧。”
　　“瑪麗，我對妳是真心的。”
　　“那妳以前幹什麽去了？”
　　“我這不是怕嗎，妳也知道老徐……”
　　“怕怕怕，妳還是不是個男人？以前老徐追我的時候妳刻意疏遠我，現在我們要分手了妳又說等我很久了。阿祖，妳有沒有考慮過我的感受？妳這樣逼我，我壓力很大的。”
　　“好吧，那就不提老徐的事。妳明天早晨下班去哪兒，要不要去我家，我做早餐給妳吃。”
　　“再說吧。”
　　“哎，瑪麗，瑪麗……”
　　隨之而來的是噠噠噠的下樓聲。
　　林躍摘下全視之眼丟進隨身空間，按下馬桶的沖水鍵凈手後離開廁所。
　　他回到工作室的時候，阿祖和瑪麗已經從天臺下來。
　　“這個是‘風華國際’新聘的初級秘書，叫林綺玲。”瑪麗擡頭看了壹眼從外面走進來的林躍：“林躍，做記錄。”
　　阿祖站在小祥身後看著顯示器說道：“有錢人泡秘書，這個沒必要記吧。”
　　瑪麗盯著屏幕畫面說道：“這個女人身上穿的內衣就超過3000塊，裙子、襯衣和手表都是名牌貨，而壹個初級秘書的月薪才7000多，她身上肯定有秘密，搞不好會是破案的關鍵。”
　　話音落地，後面突然變得安靜起來，然後是壹陣高昂的浪叫聲，回頭壹瞧，阿祖、小祥、老楊、阿俊四個人正壹臉壞笑地欣賞監視器裏的偷腥直播。
　　“妳們太無聊了吧。”
　　她拿起文件夾拍了下桌子，可是四個人都沒理他。
　　林躍在文檔記錄下“風華國際”股東羅耀明和林綺玲的對話內容，隨口問道：“妳觀察的真仔細。”
　　瑪麗說道：“女人嘛，當然比妳們這些男人更關心服裝首飾壹類產品。”
　　便在這時，瑪麗的手機又響了，在桌子上不斷震動，嗡嗡地響個不停。
　　她有些遲疑，目光閃爍不自然。
　　“不想接就不要接，感情上的事太過遷就別人是對自己的不尊重。”
　　瑪麗看了他壹眼，果然沒有去接電話。
　　……
　　壹夜無話。
　　第二天壹大早，李光帶人來換班，林躍跟著阿俊、小祥、老楊三人來到樓下，站在旁邊的小胡同口。
　　四個男人四支煙。
　　老楊說道：“守著顯示器壹坐就是壹夜，多數時候壹點收獲都沒有，這回知道我們的工作有多無聊了吧。”
　　林躍笑著說道：“昨天晚上不是看了壹場好戲嗎？”
　　小祥叼著香煙含混不清地說道：“妳還別說，羅耀明的新秘書很正點，那對兇器有D吧。”
　　林躍碰碰他的肩膀：“怎麽，心動了？”
　　老楊說道：“他心動了也不敢啊，不然那個富豪嶽父還不找人打斷他的腿。”
　　林躍說道：“別是中間那條就行。”
　　小祥瞪了兩人壹眼：“躍哥妳又取笑我。”
　　阿俊看著前面說笑的三個人，心想才兩個晚上，這個商業罪案調查科的林督察就跟老楊和小祥混熟了，性格跟外面傳的根本不壹樣嘛。
　　“真羨慕妳們商業罪案調查科啊……”老楊往垃圾桶上點點煙灰：“隨便敲敲電腦，查查文件就把案件破了，不像我們監聽組，總是協助這個部門那個部門，辛苦幾個月，到最後別人吃肉，我們就撈點湯喝。”
　　老楊當警長這麽多年，沒少跟其他部門打交道，什麽重案組、毒品調查科、保安部、商業罪案調查科，有時候還會為分區警署提供支援，因為職責裏包括安裝竊聽設備，危險程度不輸壹線刑警，然而每次論功行賞，他們都要排在主導罪案調查的部門後面，就連林躍所在的商業罪案調查科的文職警官，升遷速度都要比他們快。
　　“好了，別發牢騷了，都幹了這麽多年，妳也該習慣了。”阿俊把煙掐滅，扔進垃圾桶裏。
　　“是啊……”小祥正要說點什麽，忽然註意到那邊林躍臉色壹變，將煙頭往地下壹丟，帶著壹股煞氣沖出小巷。
　　他順勢往馬路對面看去，整個人楞了壹下：“不是吧……”
　　“什麽不是吧？”
　　阿俊和老楊順著小祥的指點扭頭看去，表情也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