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章 監察長史！

　　啪！
　　鮮紅色的血水飛濺。
　　燕伯濤本身實力深不可測，這壹次又是動了真怒，所以出手毫不留情。
　　這壹巴掌下去，燕相馬的臉上立即就浮現壹道紫紅色的手掌印，嘴角破開壹道口子。
　　“混賬東西。”燕伯濤破口大罵，喝道：“妳都說的是壹些什麽蠢話？那些維護崔家的都是利欲熏心之輩？那我們燕家又是什麽？妳知不知道什麽叫做朋黨？妳知不知道什麽叫做聯盟？妳知不知道什麽叫做守望相助？這麽些年來，如果沒有崔家在前面擋著，我們燕家早就被人吞得連骨頭渣子都沒有了妳知不知道？如果沒有那麽多家族勢力撐在崔家後面，崔家早就被陸家宋家這些政敵給推倒了——覆巢之下安有完卵？”
　　燕相馬在懷裏摸索了壹陣，掏出壹塊潔白如雪的絲帕，仔細的擦拭著嘴角的血漬，笑呵呵的看向燕伯濤，說道：“二叔，這壹巴掌妳早就想抽過來了吧？我知道，妳也不要否認。我回天都的第二天妳就想抽我了。”
　　“——”
　　“妳是我二叔，是我的父輩。妳要打要罵，我都隨妳——不過，壹般打完就是講道理的時候了。妳現在和我講講道理。看看妳能不能說服我。不然的話，那女孩子我還是要護著，那些想要動她的人，我還是得攔著。”燕相馬嘿嘿傻笑，說道：“做人總要有個有始有終是不是？”
　　“崔家不在了，燕家不在了，妳燕相馬還能夠過上這種混吃等死喝酒泡妞的大好日子？以妳平日的所作所為，妳頭上這顆人頭怕是早就被人給摘走了——妳護著？妳用什麽護著？燕相馬，妳之所以現在還活著，之所以還沒有人上去找妳麻煩。是因為那些人知道妳是燕家人，是崔家人，是因為有燕崔兩大家族保護著妳。不然的話，妳以為就憑妳那三腳貓的功夫，能夠保護的了那個李思念？早就被人砍成爛泥丟進護城河裏面去了。”
　　“二叔，我承認，妳說的都對。”燕相馬連連點頭，說道：“如果不是有燕家護著，崔家擋著，我燕相馬根本就沒有機會活到現在，更沒有資格坐在這裏聽妳這種身份的人給我講這些道理——可是，那是我命好啊。誰讓我是燕伯來的兒子呢？誰讓我是妳燕伯濤的侄子呢？我不混賬壹些，我不無賴壹些，我不做幾件傷天害理的事情，怎麽對得起老天爺給我的這個身份？所以，我這次就要蠻橫到底，混賬到底，用妳們給我的這層虎皮來護住那個女孩子。我也就只有這壹個要求。妳們要是想要去對付李牧羊，是殺是剮，我都假裝沒看到，需要的時候我還能夠幫忙遞遞刀什麽的——”
　　燕相馬眼神灼灼的盯著燕伯濤，臉上的笑容收斂起來，以無比嚴肅認真的語氣說道：“但是這個女孩子，誰也不能動。”
　　燕伯濤端詳了侄子壹番，說道：“妳那麽在乎她？”
　　“是的。”燕相馬點頭。
　　“妳知不知道，妳們兩個是不可能的。不說彼此身份地位的差距，就是兩家的仇恨，怕是也沒有任何辦法解決——”
　　“二叔，妳不用勸。這些我都知道，我心裏比誰都明白。”
　　“妳都知道，還要這樣守護著他？”
　　“二叔，妳愛過別人嗎？”
　　“什麽？”燕伯濤挑眉。壹個小輩突然間向他問出這樣的問題，讓他的表情相當的錯愕不解。
　　“我說，妳愛過別人嗎？為某壹個女人動心過嗎？”
　　“——”燕伯濤手上的青筋直跳，又想要對燕相馬動粗了。
　　“如果妳有過那樣的感受，妳就會明白。妳並不想從她身上得到些什麽——當然，也會想。想著娶她為妻和其生子，想著和她白頭諧老生死不離。想著看遍這世間的風景吃遍這世間的美食。但是，如果妳真的愛上她的話，這些都可以不要。就是願意看到她高興，她開心。她無憂無慮健健康康的活著。”
　　“——”
　　“二叔，妳被我說服了？”
　　“這壹點，妳像妳娘。”燕伯濤感嘆著說道。“當年妳娘——”
　　“銀槍少年的故事？嘿，妳們都不願意說，就跟守著什麽秘密似的。總有壹天我會找到他，看看那白衣銀槍的少年到底長什麽模樣，竟然讓我媽那樣的女人為了他做出那樣驚天動地的大事——”
　　“行了行了。”燕伯濤很不耐煩的打斷侄子的那些諢話，語重心長地說道：“燕相馬，剛才那些話，妳在我面前說說也就罷了。千萬不能再說出去了。崔照人是崔家著力培養的對象，而且是崔家和皇室維持關系表達忠心的重要橋梁。崔照人被李牧羊所殺，崔家上上下下的情緒都極端的暴戾悲憤。而且，被那樣壹個無名小卒給殺了，崔家也顏面無光啊——”
　　“那個李牧羊實在是太無法無天了。不僅僅是打了崔家的臉，而且是打了皇室的臉啊。妳也不想想，崔照人是什麽人啊？他是監察司最年輕的頭頭，是我們頭頂上那位最信任的心腹。壹些機要事件都是交給他去處理。李牧羊把他給壹刀殺了，崔家能不動氣？上面那位能不動氣？”
　　“那個李牧羊之所以現在還能夠活著，壹方面是因為他進了那星空學院。就算是皇室的力量，也沒辦法在星空學院裏把他怎麽著。不過，皇室總會有些動作的，不然的話，皇室顏面何在？還有壹個原因就是，崔照人做的那些事情手尾不夠幹凈，被陸家給抓住了把柄。陸行空那個老匹夫狡猾如狐，又心狠如虎，得到這個機會，立即就壹口咬了上去，說是崔家不擇手段打擊政敵，擅自構陷和抓捕邊疆大將，導致軍心動亂，邊關不穩，周邊軍隊隨時有可能入侵——然後又接二連三的在碎龍淵、落日沙丘和恨山三地搞出壹些小動作，壹封封十萬火急的軍報送上來，我們那位君王也只能打碎牙把這股子火氣往肚子裏咽。”
　　“可是，妳想想，縱觀史書，那些讓君主受委屈的臣子，何曾有過壹個好下場的？”
　　“二叔的意思是？”
　　“或早或晚，陸家必亡。”燕伯濤聲音堅定地說道。“如果陸家亡了，沒有陸家在前面擋著，妳覺得妳還能夠護住那個小姑娘？還能夠護住他們壹家？”
　　“——”
　　“陸家亡了，以崔家和皇室的關系，自然會再次水漲船高。到時候，我們這些人也會跟著受益——那個時候，論功行賞，那些為崔家出了力的或者出了氣的，自然是要吃大份。妳呢？妳不僅僅在這種敏感時刻和崔家站在壹起，反而利用崔家和燕家的身份去保護殺人兇手的妹妹。妳當崔家會怎麽想妳？”
　　“——”
　　“我可是聽說那位有著帝國三明月之稱的小心小姐和妳喜歡的那個姑娘在江南的時候姐妹相稱，關系非淺。可是，妳看看人家多懂得取巧之道。舊友遠來，竟然連壹面都不曾見過——妳再看看妳自己，何其愚蠢？”
　　“二叔，小心不是妳想的那種人。”
　　“我想小心是個聰明人。”燕伯濤冷笑連連：“我看的人比妳多多了，所以妳就不要告訴我別人是什麽樣的人了。現在有壹個機會給妳，就看妳能不能抓住了。”
　　“什麽？”燕相馬出聲問道。
　　“監察司。”燕伯濤說道。
　　“那位要重整監察司？”燕相馬眼睛壹亮，低聲問道。
　　“不錯。監察司是西風帝國監察司，也是君上壹人之監察司。崔照人和監察史骨幹全部葬命，讓君上很是不滿。最近陸老頭沒到他面前去哭訴逼著君上給他們陸家壹個公道，他也就有閑心來操作這件事情。”
　　“二叔的意思是？”
　　“監察司是由君上親自設立，只向君上壹個人負責匯報的督察機構。崔照人是監察史掌印史，雖然級別不高，但是權勢極重，可以說是壹人之上萬人之上的人物。崔照人不在了，崔家肯定會推出壹個新的掌印史。當然，其它家也有可能會競爭，要看君上心裏怎麽裁決——”
　　燕伯濤打量了壹番燕相馬，說道：“不過，我有心把妳安插進監察司歷練壹番，做壹個監察長史——妳意下如何？”
　　“監察長史？”燕相馬想了想，說道：“我知道監察司有三大長史，各負責壹方督察重任。還有十二大監察少史，平時都分布在全國各地——這件事情有幾成把握？”
　　“如果燕家全力去操作，而且又有崔家支持的話，我想有九成把握。”燕伯濤壹臉自信地說道。“現在就看妳的態度了。”
　　“我願意加入監察司。”燕相馬沈思壹番，表情凝重地說道。
　　他要變強，那樣才有力量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