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 秦曉楓只覺得人中壹陣刺痛，像是被人狠狠掐了壹樣。他條件反射壹般地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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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

第2330章青色文光長八尺

2021-8-4 20:56

　　古人有言，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
　　如果不是重陽詩會這樣的非官方文會也可以增加自己的文名，哪裏會有這種萬人空巷，齊往百花峰的盛況？
　　但哪怕是得到了重陽詩會的詩魁，所得的文名也不過是介紹上可以說是哪壹屆，哪壹年的重陽詩魁而已。私下交際，介紹的時候可以撐撐門面罷了，學宮是不承認這樣非官方文會“詩魁”的稱號。
　　學宮承認的詩魁和文魁，只有每年春節的迎春文會，還有年中的中秋文會，還有就是不定期舉行的曲水流觴文會。
　　因為這些詩會和文會，魁首作品是可以上學宮《文報》的，壹般情況下還是上頭版，單行本都有，除了魁首，後面幾名表現亮眼的人，還可以雨露均占，作品登上《文報》。
　　所以文會之後，能不能上《文報》成為衡量壹個文會是否官方，影響力是否足夠大的評價標準。東郭先生雖然定的規矩苛刻，但也算是打壹棒子，給了壹顆大甜棗。
　　壹旦東郭先生為重陽文會的魁首上了《文報》，就很有可能推動本就在民間影響力很大的重陽文會，變成除了迎春和中秋之外，成為被官方認可的第三個常設文會。
　　這絕對是壹個質的飛躍。
　　原本眾人聽到今年要結合“詩言誌”來作文，紛紛打了退堂鼓的學子又紛紛躍躍欲試。
　　但是，想要在詩詞做得花團簇錦，能夠奪人眼球的同時，還要“言誌”，這實在是壹件米粒雕花的細致功夫。
　　最開始幾名學子要麽說不出個所以然，要麽做的詩文不對題，強拉硬扯。
　　讓人聽了都直搖頭，更不用說東郭先生了。
　　尤其是好幾位在其他非正式文會上作詩還比較出彩的俊彥，更是糗相大出。
　　要麽支支吾吾半晌，都寫不下壹個字，壹句完整的詩文，要麽就是做的詩文與“言誌”離題萬裏。
　　眾人不是傻子，自然都知道了這幾位“俊彥”，必然都是在前面幾場非正式的文會上提前知道了題目，準備好了詩作，假稱是臨場而作，奪人眼球，為自己提升文名。
　　本來今日這重陽文會他們也該如法炮制，便可拿到壹個雖不是魁首，但還不錯的名次。
　　奈何城門失火殃及池魚，東郭先生此番下場為荀有方站臺，臨時增加了詩會的難度，頓時就讓這些假才子們紛紛露出了狐貍尾巴。
　　前面四五人，接連著糗相百出之後，那些個沒有準備腹稿，或者是真正實力不足的學子們頓時識趣了很多，筆墨傳到自己面前的時候，端起面前酒樽，直截了當壹飲而盡，認罰壹樽酒，站起身來，離席退下，息事寧人。
　　前幾個不敢作詩，喝下整整壹樽酒，離席退場的“懦夫”，還有不少人發出“噓聲”。
　　可接下來隨著越來越多的人選擇喝酒退場，眾人竟是看得目瞪口呆，反而對能夠接下筆墨紙硯寫詩，而不是直接喝酒走人的學子愈發精貴起來了。
　　大浪淘沙，滄海橫流，方顯英雄本色啊！
　　別的都不說，單說能夠在壓力之下，提筆寫詩，就已經是壹份超越大多數學子的膽氣了。
　　只是膽氣歸膽氣，做出來的詩文質量，實在是壹言難盡。
　　雖然不至於犯下連平仄押韻都不合的低級錯誤，但其中內容生搬硬套，強行與“言誌”扯上關系者，比比皆是。
　　很多篇次，東郭先生都是不予點評，直接略過。
　　此時圍觀的人群當中，眾人才慢慢回過味來。
　　這壹個上《文報》的資格，從來都不是為別人準備的，除卻荀有方之外，根本無人能夠做出可入東郭先生法眼的詩文。
　　想到這裏，選擇喝酒離席的人就越來越多了。
　　全場壹共百人，輪到荀有方時，已過去整整六十人了。
　　荀有方此時被萬眾矚目，反而誌得意滿，他握住傳到面前的毛筆，笑了笑說道：“我倒是正好有壹篇詩作，剛剛有感而發，寫出來供給各位拋磚引玉吧！”
　　言罷，他微微思量，提筆就寫。
　　按照道理來說，荀有方前面有六十人，每個人這般喝酒，再離席的時間，差不多也有將近半個時辰的時間了。
　　可是短短半個時辰就能夠寫出壹首“言誌”的優秀詩詞嗎？
　　正當包括人群中的法正都心存疑慮之時，荀有方已是驀然頓筆，他長長地舒了壹口氣，朝著上首的東郭先生，拱了拱手道：“東郭先生，我寫完了！”
　　原本別人作詩時都壹直板著臉的東郭先生少有地露出和煦笑意：“壹氣呵成，壹揮而就，不錯不錯！”
　　荀有方依舊謙恭作態，他拱手將詩文舉過頭頂，笑道：“東郭先生謬贊，拙作請您斧正！”
　　東郭先生隔空接過詩紙，只看了壹眼，白眉之下的眼睛已是高興地幾乎瞇成兩條縫了：“甚好，甚好，此文甚好啊！”
　　緊接著，他便吟道：“木末芙蓉花，山中發紅萼。寂寥無人知，紛紛開且落。此詩甚好！”
　　眾人乍壹聽，都覺得壹陣蕭瑟寒意襲來。
　　文字能夠感染人，令人在讀到的第壹瞬間就生出詩文之中所描繪和傳達的那種感覺，那至少也是青光詩文，甚至有可能是大成詩文！
　　當下，孫山心中暗叫不妙，臉色剎時就變了。
　　就在這時，他身後壹人驀地拉住他的衣袖，不由分說拽住了他的手。
　　孫山正要回頭，卻看到了人群之中師父法正的身影，正立在他的身後。
　　孫山剛才就是在考慮要不要下山去找師父法正來救場，沒曾想到法正竟不請自來，他不禁驚喜出聲：“師……”
　　法正眉頭壹皺，擡起手來，做了壹個噤聲的手勢，緊接著，還不忘記調侃孫山壹句：“妳手心裏怎麽全是汗啊？”
　　孫山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頭來。
　　法正壹身黑色儒服，沒有穿法家的制服，所以在人群之中並不顯眼，他走到孫山身後，輕聲說道：“有我在，東郭晟做不了手腳，妳放心好了！”
　　孫山這才用手在衣襟上擦了擦，如釋重負地笑道：“師父，有您老人家在，我哪裏還有不放心的？”
　　但是法正的下壹句話，立刻又將孫山的心給拉到了谷底。
　　“但是這壹首詩真的很不錯，我只能保證秦楓不被東郭晟給惡意刁難，並不能幫秦楓致勝啊！”
　　法正作為法家之人，即便對秦楓再青睞，也有自己的底線。
　　那就是不去改變現有的，還算合理的規則。
　　這也是法家人的底線。
　　孫山聽到自己師父的話，低聲嘟噥了壹句：“哪裏好了？不就是壹首寫辛夷花的詩嗎？”
　　東郭先生看向全場，他笑了笑說道：“諸位是不是都覺得此詩文筆美則美矣，其實立意也平平無奇，並稱不上是佳作，更提不上‘詩言誌’，對吧？”
　　全場壹片寂靜，雖然無人說話，但顯然很多人都微微點頭，表示贊同。
　　東郭先生笑著說道：“此詩名為《詠辛夷》，說是詠辛夷花，實則乃是以開在山澗，無人欣賞的辛夷花自比，只能自開自落，乃是寄托了自己才能被壓抑埋沒的感傷情緒，看似寫景，實則寫情，看似詠物，實則言誌。”
　　他瞇著眼睛，看向荀有方，笑著問道：“有方，老夫分析此詩，可還到位啊？”
　　荀有方聽到東郭先生喊自己“有方”，趕緊作揖拱手道：“知我者，東郭先生也！”
　　東郭先生瞇著眼睛，滿意地點了點頭，他環顧全場說道：“此詩乃是情景交融，詩可言誌的典範。想必老夫以文光境照之，此詩文是青光無疑，甚至可能又是壹篇大成詩作！”
　　東郭先生故意說“又是壹篇大成詩作”，正是以此還擊秦楓質疑之前那篇《戒己詩》不是荀有方所作的抨擊。
　　荀有方此時也是心頭壹震，欣喜萬分。
　　今日他得到東郭先生相助，如能當場作出壹篇大成詩篇，哪怕不是大成詩篇，但青光所長接近九尺的詩作，外面所有質疑他，抨擊他的聲音就會不攻自破。
　　“如此壹來，大道可期，大道可期啊！”
　　荀有方在心中自言自語道：“只要幹掉面前這個秦楓，信夫子也會對我青睞有加。我未來儒道之路，必將是陽關大道了！”
　　“即便那篇大成詩，不是我荀有方所作，但未來夫子，甚至是未來的聖人，我也不是沒有壹搏的機會啊！”
　　想到這裏，荀有方不禁心潮澎湃，他沈聲說道：“請東郭先生以文光鏡壹照！”
　　看到這壹幕，孫山輕聲說道：“東郭晟是故意的！他明知荀有方這壹篇至少是青光詩，還要照文光鏡，這是要壞秦楓的心神，亂他的陣腳！”
　　法正微微皺眉，他沈聲說道：“的確如此，但我現在還不好現身，也只得……”
　　話音落下，壹陣驚呼傳遍整個水榭。
　　文光鏡照耀之下，荀有方的那壹張詩卷上文光紅轉青，青光直透水榭，沖天而起。
　　青色文光，長達足足八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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