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4节

正当我不明白，章婷的举止为何奇怪时，她将我带到了那条河边，那边我们相遇，她曾经想寻短见的地方。不过这次没有在岸上，而是在船上，她包下了那艘船，划到了河中。原本还担心她，可看着滚滚的河水，想到如今的物是人非，我竟然也有点想跳下去，让河水，将这一切都带走。
不知静静的呆了多久，正当我思念妻子时，章婷突然问道“我们是不是很有缘？”
“啊？”我回过神来，半天却没理解过来，问道“什么意思？”
“我在最难过的时候，遇见了你，是你的帮助，让我重新站起来。”章婷轻声诉说道“现在，你最困难的时候，也是我在你身边。”
她的话语让我感动，但却不明白，疑惑道“你想说什么？”
“我，能让你对生活重新燃起希望吗？”章婷凝望着我问。
我有丝猜到她话语中的意思，但又不完全明白，也不敢去揣度，更不敢相信。这一刻，我死寂般的心，终于被她投下的石子击起丝波动，逃避似的道“你为我做的够多了，我也感谢你为我做的一切，但已经够了。”
不管是情感上的负担，还是现实中的束缚，我都无法面对。现在的我，不管是想忘却，还是想逃避，都很简单，习惯性的拿起身边的酒瓶，灌了一大口。
不过酒还没咽下，不知是看出我的情绪，还是早已不满，章婷有丝生气道“你能不能不要一直喝酒，我讨厌你这个样子。”
侧望了眼章婷，我心里还是有点怵她，加上她此刻的眼神，叹了口气，只能乖乖放下。其实心中很不舍，这些天，我对酒有了种依赖，因为醉后，我不但能忘却一切痛苦，还能在梦中见到妻子，在那个地方，我和她是相爱的，也是快乐，幸福的，我们有家，有孩子，还有一大群祝福我们的朋友，亲人。
没坐几秒，望着桌上的酒瓶，心里又痒痒，可面对章婷的神色，只能掏出烟盒，转移注意力。刚叼上一支，火还没点燃，就被她抢过去，连带酒瓶一起丢进了河里。
看着心中的依赖随着河水飘走，沉没，我多希望飘走的是我的烦恼，可一切痛苦都还在。无奈又气恼道“你干什么？”
我的气恼在章婷哪儿根本不起作用，她比我更气恼的回望着我道“你说我在干什么？你看看你现在，都成什么样子了？”
“我知道你很爱芸涓，可事到如今，感伤，后悔有什么用？能挽回吗？”章婷恨铁不成钢似的劝慰道。
“那你想让我怎么样？”不知是情绪被点燃，还是心中唯一的一点依靠也被她丢掉，我也愤怒道“你知道什么，我现在每一口呼吸，心脏的每一次跳动，心底都在痛。”
我毫不回避的怒望着章婷，她也毫不退缩，我们就这样四目相对。船身摇晃，河水滚滚，我们都能看到彼此眼中的泪光，仿佛我们都经历过这种痛彻心扉，能明白彼此般。
对峙了很久，心中慢慢有丝软化，我不想伤害她，更不想让另一个女人为我哭泣。率先移开视线，无力的坐下道“我很早前就知道离不开她，可我不知道，会这么痛。”
“不管你心里有多痛，你都必须走出来。这不止是为了自己，也为了关心你的人，即便是芸涓，也不愿意看到你变成现在这样。”章婷也语气放软，慢慢坐下说“她那么爱你，一定也希望你以后能幸福，对不对？”
这话又让我想起小舅子的带话，妻子让我好好的生活下去，忍不住苦笑，没了她，我怎么可能好好的。
“忘了她吧！就这样，把她藏在心底。”章婷语气柔软，轻轻握住了我的手道。
我忍不住颤抖，从不知道，她的声音竟然也能这样温柔，像是母亲在抚慰受伤的孩子。
其实我也很想忘记，很想解脱，这种痛苦，无时无刻不在我心间盘旋，折磨着我的灵魂和肉体，让我无法呼气，我不知道还能撑多久。可我知道，它不会消失，因为这是我和妻子爱的伤口，如果消失了，就只能说明我不爱她了。
我摇头，痛苦道“不可能，我忘不掉，这一辈子都忘不掉了。”
“如果你愿意，我可以嫁给你。”章婷突然大力的握紧了我的手，激动，期盼似的说。
……
我不明白章婷为何会突然说出这种话，但我的心有丝抽搐，抬头，疑惑的望向她。
“我们忘记所有的一切，开始新的生活，好不好？”章婷抓住我的手，语气急切，能看出她不是随便说说。
起初的疑惑，迷茫，很快被心底的理智淡化，我挣脱出她的手，按住她道“说什么傻话，向秋还在等着你呢。”
听到向秋，章婷有丝愕然，不过只是片刻，她的眼神很快又变得清明，摇头道“我以前是爱他，可后来我发现，我更爱你。”
“胡说什么，你难道忘了向秋为你做的一切？”我安抚似的阻断。
“没忘，我都没忘。”章婷摇头，眼中竟然泛起丝泪光道“可在我最低落，最危难的时候，出现在我身边，照顾我，让我对生活从新燃起希望的是你。”
面对章婷的泪，我有些无言以对，因为那次的事，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是对是错，虽然帮她的动机很纯，可结果很邪恶。
章婷不知道我心里的烦乱，强笑道“你不觉得这是上天的安排吗？在我最困难的时候，让你出现在我身边，现在你难过了，老天又派我来帮你……”
“别说傻话了，你知道我爱的是谁。”我不敢在听下去，打断了她的话。
“我知道，我都知道，以前芸涓在你身边，我一直压抑着。可现在这都不是问题了，你们离婚了，她也离开了，我不用在压抑，你也不用在忌讳。”章婷的眼中满怀希望。
“不行。”我摇头回。
这句话就像戳破她希望的利剑，章婷的泪光瞬间泛出眼眶，哭泣道“为什么？”
所有的事，现在已经够乱，她突然的话语，态度，更是让我不知如何应付。
或许以为我只是忌讳，并没有特别的理由，章婷抓住我手臂道“我会像芸涓一样照顾好你，不会的，我可以去学，我会为了你改变的。”
“不是这些问题，我心里只有她。你的心，也只应该装着向秋。”我现在心里很乱，找不出说服她的理由，只能强言道。
“我是爱他，可我更爱你。”章婷望着我，转换道，期盼似的说“我想和你睡一张床，盖一条被，睡一个枕头，每天一起醒来，我睁眼想看到的人是你。”
她倔强，大胆的性格，我早已了解，可有些事，直到此刻，我才有更深的理解。我已经无力反驳，因为不管是当初带着目的出现在她的生活，还是现在将她带入这个圈子，这一切，都是我的错。
或许察觉道我心里的愧疚，悔恨，章婷泪眼模糊道“当初，是你帮我找回一切，也是你带着我加入俱乐部，难道你又想亲手毁了这一切？”
现在的我，已经够痛苦，我不想将来，她也落得跟我同样的下场，狠心道“我做的一切，都只是为了带你加入俱乐部，你难道还不明白吗？”
我知道，这话会伤她的心，但我又何尝不是受到同样的煎熬。或许世事真有因果，不是不报，时候未到，当初的一切，今天都必须由我来承担，偿还。
看到泪珠不停从章婷眼角滑落，我的心受着同样的煎药，我像个忏悔的罪人，感觉自己的罪孽更加深重。
本以为章婷会死心，会把我大骂一通，或是出手打我一顿，然后丢下我，转身离开，再也不看我一眼。她如果这样做，或许我心里会好受一点，可她很快又擦干眼角的泪水，酝酿了良久，抿嘴道“我明白，其实我都明白，但你的心是真诚的，对吗？”不知为何，说这话时，她低着头，不敢再看我。
我不想伤害她，但有些事，已经无法说清，更无法看清，我只能狠心摇头。
不知我的演技太烂，被章婷看穿，还是她早已坚定内心，眼中带泪嘴角却笑道“你别骗我了，我虽然对感情不太懂，但我能感受到你的心，你不是在故意骗我，不然我后来也不会同意加入。”
听到她的话，我的心一阵抽痛，仿佛插在心上的长剑，又多了一把，压在身上的担子，又多了一副，等着我还的债，有多了一笔。心痛的无法呼吸，担子压的我喘不过气来，债重的我永远都无法还清。
不管是面对章婷的情，还是她的爱，我都觉得太过沉重，我不敢面对。
船慢慢靠岸，我甚至连一句再见都不敢说，仓皇的逃离这里，面对她的呼喊，我不敢回头。
接下来的日子，我什么都不愿去想，就像个没有灵魂的躯壳，四处飘荡。
半个月后的一天，叶紫嫣突然出现在我身前。淡淡的笑着，她的笑永远都很少，半抿红唇，勾着嘴角。依旧那么漂亮，迷人，可我不知该如何面对这个女人，说怨，谈不上，毕竟一切都是我自愿的，说爱，可又不知为何，竟然没了那份妄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