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界武俠扮演者

溫茶米酒

玄幻小說

大齊,東海郡,長羅侯府。
桃花夭夭,紅杏綻蕊,暖陽疏影間,壹座描繪水墨山川 ...

杏書首頁 我的書架 A-AA+ 去發書評 收藏 書簽 手機

             

第375章 雄霸

萬界武俠扮演者 by 溫茶米酒

2021-12-8 22:38

  璀璨的光柱籠罩範圍裏面。
  方雲漢擡頭壹望,雙眸之中反照出極光似的奇景,臉上分毫不曾動容。
  他左掌壹擡,掌心中黑白二氣盤旋成太極圖,就在壹錯眼之間急速擴張開來,擋住了那道輝烈光柱。
  太極圖如虛如幻,平平淡淡,像是壹層連尋常雨水都擋不住的幻覺影像,但是那足以洞穿山丘,轟擊地底的高熱脈沖光柱,卻始終突破不了這壹層薄薄的界限。
  “單純說是能量的強度,還算不差,可惜,沒有足夠的靈性意誌貫註其中,就算再翻壹倍,對我而言,也不過是雨後清風,過而無痕罷了。”
  說話之間,方雲漢手上的太極圖壹收壹放,包含於其中的武道意誌,強行侵入了那道光柱,駕馭著其中的力量,分散開來,轉化為無損無害的溫潤靈氣,反哺於這片狼藉的林地。
  太極圖越升越高,就像是壹把碩大的雨傘,所過之處,將光柱頂的四散分流。
  暴烈的能量從邊緣處流淌下來的時候,已經變成了溫潤的光輝,甚至會繞在方雲漢身邊,輕柔拂動,再垂入地面,滲入土壤之間。
  十八名盔甲死士,無法再維持風暴的形態。
  暴風像是被撕裂成四五份壹樣,剎那間潰散開來,而他們的身影,在暴風之間略壹擺動,就重新掌握了平衡,相繼對著方雲漢俯沖而下。
  離體而去的爆裂元氣,無法對這個目標造成足夠的傷害,那麽,直接以物質進行的沖撞,總是無法回避的殺傷。
  速度最快的壹個是刑十六,他俯沖下來的時候,烏黑的身影,就像是壹道從半空中斜刺下來的天神之戟。
  在比聲音快出六倍以上的狀態之中,他還能施展出壹招將戰甲元氣匯聚於手部的拳法。
  破空元手!
  空氣像是水銀壹樣,被他的拳鋒劈開,轟出壹條足夠身影洞穿而去,不受更多氣流摩擦阻礙的真空通道。
  然而這樣的天神之戟,在刺到方雲漢身邊的時候,只見他右臂極致的舒展開來,大開大合的壹翻壹砸之間,便折掉了“戟尖”。
  刑十六的身體失去平衡,頭顱向下,背部撞開空氣,以幾乎不遜於剛才沖刺過來的速度,換了壹個方向斜射出去,在地面上劃開長長的溝壑,掀起了兩排如圍墻般的土浪,撞到了荒山腳下。
  這個時候,其余十七名盔甲死士,也已攻至方雲漢身邊。
  如果把那壹刻的景象放慢三百倍,讓普通人也可以看見的話,恐怕所有人都會驚呼出聲。
  他們壹定都會以為,接下來要發生壹場驚天動地,無可挽回的大沖撞。
  但,方雲漢只在壹旋身之間,那十七名,向著同壹個地點沖刺過來的盔甲身影,就全都變更了方向,在互相碰撞到之前,折射出去。
  方雲漢的速度,要比他們十七人更快,卻顯得更加遊刃有余,多變而從容。
  他在擰轉身體的過程之中,雙臂剎那間換了十七次動態,或以手刀,或以推掌,或以手背抽打,或以手肘橫砸。
  那十七名身披重釉戰甲的死士,就在沒有反應過來之前,各中了壹擊。
  這些人被打出去的時候,甚至還保持著之前出招的動作,但是,有人已經變得頭下腳上,有人已經從腰部對折。
  還有人,從肩上裂開壹道縫隙,斜著破裂到腰間,在爆射出去的過程中,身體就變成了兩個部分,砸到地上的時候,也是在兩個方位掀起煙塵。
  第壹邪皇停步在遠處壹個山頭上,看著這場戰鬥,不禁雙掌壹拍,低贊壹聲:“好。”
  這披發的刀客,就像是在觀賞壹場友人的表演,實在是提不起半點緊張的感覺。
  天下會的“三十三刑天”,兇名之盛,使多少武林宗派,番邦小國,望風而降。
  這個時候,他們之中壹大半的成員聚集在此,本來就算是第壹邪皇,也要慎重以待。
  可惜,當與這些人對比的目標,變成了方雲漢之後,他們的兇惡、武力,就都顯得渺小起來。
  就像是成了配合演出的泥雕工具,只能隨方雲漢的心意而顫動,被輕易的在指掌間撥弄,哪裏還能殘存壹點威風?
  土浪驚起、散落。
  殘破的盔甲裏有銀光壹閃。
  三十三刑天的壹條守則——釉甲不全,與身虹化。
  十八具盔甲裏面的重釉,本就失去了完整的約束,又受到戰甲主人的刺激,像是不分先後的就要爆裂,把盔甲、死士甚至是這整片地區,都湮滅在直沖天際的虹光之中。
  只是他們的光剛剛開始閃爍,方雲漢便已壹腳重踏地面。
  震蕩的力量從這壹步之間傳開,把分處於十八個方位,深陷於泥土,鑲嵌於山腳,甚至掩埋於地下的盔甲軀體,全都震上半空。
  壹道太極圖,在方雲漢雙掌運化之間張開,陡然加速旋轉,快到黑白二色難以分辨,幾似化作了壹道灰色的漩渦。
  漩渦向天壹翻,十八道殘影銀光,壹並被吞入其中。
  “道,還,太,虛!”
  漩渦內部,盔甲和人體幾乎是在瞬間蒸發,幾乎有些接近於十陽聖火的力量,從中爆發出來。
  方雲漢衣袍獵獵,壹層層的將之化解。
  縱然是經過他的心神律動從中把控,依循著火生土的原則,轉化成了最溫潤的土行元氣,仍然使得這壹片區域的大地有點虛不受補的感覺。
  方圓十幾裏的土壤,都在向外微微散發光芒。
  十幾裏之外,壹人牽著異種名馬呼雷豹,正在觀望遠方,忽見前方的地面,散發出些微光華,頓時心中凜然。
  他也是天下會派出來的壹名高手,按照原本的計劃,是要在看到虹光殉爆之後,借助這匹異種名馬的速度,先避開爆炸余波,然後奔赴徐州城送信。
  之前看到沖天而起的風暴,被當作管道壹樣點亮起來,他就知道,離爆炸的時候不遠了。
  但現在看來,恐怕前頭那十八名重釉戰士的性命,並沒有能夠像預計的壹樣,死的震驚百裏。
  牽馬的人猶豫了片刻,不知道接下來,是按照原計劃往徐州城去,還是往剛才交戰的地方,去看壹看。
  待他終於下定了決心,翻身上馬,還沒走出多遠,便察覺坐騎忽然僵直,空中有壹個影子籠罩在他上方,緩緩降落。
  此人額上霎時布滿了壹片汗珠,從馬背上滾落,頭也沒擡,立刻單膝跪地,雙手捧上壹封書信,道:“小人來自天下會,奉幫主之命,向龍庭之主敬獻壹封幫主的親筆書信。”
  方雲漢接過那封信。
  ‘聞君創立龍庭,不勝歡喜,以三十三刑天為禮,分做兩撥。壹撥先做示範,煙火熾盛,為君慶賀。壹撥散於四方,只待龍庭移駕之時,共為徐州賀。’
  ——雄霸。
  半跪於地的信使,久久聽不得動靜,渾身已然汗如雨下,肝膽輕顫,呼吸急促。
  良久,壹片信紙飄落到他眼前。
  “哈哈哈哈!”
  方雲漢發出壹陣大笑,笑聲爽朗開懷,但就在周圍氣氛不再那麽緊繃的時候,他臉上的笑容忽然收斂,壹片冰冷。
  “威脅我?”
  ……
  懷空、懷滅,離開了天下第壹樓。
  樓中只留雄霸與秦霜。
  “霜兒,當日神嫉劍爐,妳應該也跟方雲漢見過壹面,這段時間關於他的消息,妳知道的也要比懷空細致的多,妳說,在這些事情裏面,哪壹件事最值得妳註意?”
  如果讓壹般人來回答這個問題的話,那麽,在關於方雲漢的事情裏面,最讓人印象深刻的,自然是他與道狂的壹戰。
  能夠打殺壹位人間頂峰,這樣的戰力,即使是孤身壹人,也可以在世間獲得舉足輕重的地位。
  但秦霜想了想,卻道:“我最在意的是,他舍棄了天哭殿在湖心幾座島嶼上,經營多年的總壇建築。只在島上立壹座碑,而自己卻搬到城中。”
  雄霸說道:“這個能看出什麽?”
  “能夠看出他是壹個心軟的人。”
  秦霜有問有答,道,“那滿湖白骨,盡數無辜,但畢竟與他沒有什麽深切的關系,壹個合格的江湖之人,縱然心懷道義,為之義憤填膺,怒發沖冠,但在斬殺道狂之後,卻也不會就輕易的放棄湖上的那筆財富。”
  這位天下會的大弟子說著說著,頭顱微微低下,雙眼之中閃出奇異的向往,卻不敢讓雄霸看到。
  “這就說明,他的情感豐沛,面對無辜弱者的時候,對自己的道德要求,甚至要比許多可以稱為正道的武林人士更高。可以為壹時的哀思,便割舍龐大的利益。”
  “這樣的人,或許可以把武功練到絕頂高手的境界,但是,卻絕對不適合做壹個開創霸業的雄主。”
  雄霸臉上露出些許滿意的神情,說道:“不是不適合,是他做不成。妳既然能夠看透這壹點,那妳也該知道,老夫讓三十三刑天出動,是要如何制他。”
  對這個問題,秦霜故意多想了片刻,才帶著些遲疑說道:“容徒兒妄測。三十三刑天雖有鬼神之能,但比之人間頂峰相差甚遠。”
  “就算是壹擁而上,對付當初的道狂,恐怕也是半分都損傷不得,何況是那位能夠斬殺道狂的人。”
  “師父也許是讓他們分做兩批,第壹批先過去送……讓方雲漢知道他們擁有的破壞力,叫方雲漢明白,只要他自己敢離開徐州城的話,他麾下就沒有其他人,可以壓制得了同等的破壞,徐州城將會在第二批人的襲擊之下,死相枕藉,哀鴻遍野。”
  雄霸聽完,又笑了兩聲,點了點頭,認同了他這個說法。
  “這三十三套重釉戰甲,可以說是我天下會十年之功,三十三刑天的訓練,也讓老夫頗費了壹些心血。”
  雄霸言語之中,不乏有些惋惜的意思,隨即話鋒壹轉,道,“但是,能夠限制壹位頂峰高手的行動範圍,莫說是三十三刑天,就算是三百三十三刑天,所耗費的財力物力再翻上十倍百倍,也是死得其所,死的物超所值了。”
  秦霜想了想:“那關於方雲漢的行動,就到這裏為止了,不需要再做些什麽嗎?”
  “畢竟是壹個真正的強者,不可以逼迫太甚,只要他自己不親自四下出擊,就算他驅使門徒,把原本天哭殿的勢力範圍再擴大壹些,也可以由他。”
  雄霸眺望西方,說道,“至於更進壹步的行動,也不急在壹時。”
  秦霜又道:“但弟子還有壹重擔憂。”
  雄霸:“說。”
  秦霜:“武林中但凡壹流高手,都有千裏鎖魂之能,看見壹批敵人,就可以感應到他們的同夥所在。”
  “何況,方雲漢還很有可能得到了天哭經,在感知潛在敵人這方面的能力,或許還要超出想象,第壹批重釉戰士死後,第二批人要如何隱藏他們的行蹤?”
  雄霸壹挑眉:“妳能想到這壹點還能問出來,說明是真正盡心思考了,既然如此,老夫也不吝於多費些口舌。”
  他撫著胡須說道,“老夫當年機緣巧合,偶得壹門神功,喚做混天四絕。因那功法白天必會散功,缺陷太大,老夫並未直接修煉,而是從中逆向推衍出四無秘術。”
  “三十三刑天,全都被老夫施展過此種秘術,十年如壹日的加深影響,只要他們有意隱藏。風氣會掩其味,雨氣會漫其蹤,火會擾其運數,雷會蔽其神魂。”
  說到這裏,雄霸神態之中,雖然沒有太多的變化,語氣裏卻流露出壹種披靡四野的無上自信,道,“莫說是武道上,那天視地聽、千裏鎖魂之法,就算是他真的得到玄學中觀天蔔算,逆知未來的奇術,也要受到莫大的幹擾。”
  秦霜心悅誠服。
  不久,他也離開天下第壹樓,下去處理天下會中壹些日常的瑣碎事務。
  雄霸則又在樓中站了片刻,看風看雲,看到山雨欲來之時,他從樓上壹躍而出,飛縱到對面山壁間,壹閃身就不見了蹤影。
  山中的雨說下就下,豆大的雨滴被風吹的傾斜著,打在欄桿上的時候,天下第壹樓中,已然無人。
  那整座山,其實早就已經被挖空,形成了壹個巨大的機關建築,外面的三十三個洞窟宮室,是給三十三刑天居住。
  而山腹內的空間,正是研究、鑄造重釉戰甲的地方。
  這裏面主要的負責人有兩個,壹個就是掌握著重釉技術的“菩薩”,還有壹個,是當初鐵心島的高層,鐵狂屠。
  這裏的環境,被各種各樣的鐵水、火光照的艷紅壹片,有壹道道螺旋狀的階梯,從山腹內部,向頂端攀升。
  雄霸進來的時候,便在這個階梯的最高處,可以俯瞰到整個山腹內部,各處分隔區域的景象。
  “幫主。”鐵狂屠連忙趕來,臉上擠出壹份笑容,行了個禮。
  雄霸壹擺手,道:“新的戰甲造的如何了?”
  鐵狂屠說道:“重釉戰甲又造了十六副。”
  “關於這種戰甲,其他步驟我都已經整理成冊,可以有效率的把握住,唯獨是,讓重釉核心在小體積的情況下,完成有序的運作釋放,這個成功率還不夠高,我不敢貿然嘗試,只有讓菩薩動手。”
  “但是菩薩本身武功修為不夠,他手動操作,嘗試壹次就至少要休息兩個多月,所以拖慢了進度。而且最近這九個多月……”
  鐵狂屠說到這裏,話被雄霸打斷。
  “最近是老夫讓他去做別的事情了。”
  雄霸目光轉去,瞥了鐵狂屠壹眼,說道,“沒有足夠的把握就更是要多嘗試,妳去找個偏僻些的地方實踐吧。到時候妳自己也穿上壹副戰甲,就算失手了,也炸不死妳,至於其他人,死了就重選人填補,這些小事,妳找秦霜就行了。”
  “是,是。”
  鐵狂屠連連應聲,跟在他身邊,兩人順著階梯往下走。
  他們走到中層的時候,雄霸探手往旁邊壹推。
  又是壹扇石門打開,原來在這個山腹空間的另壹側,仍然別有洞天。
  相比於之前那個紅光艷艷的環境,這座山腹裏面,就顯得昏暗了壹些,但也有光,藍光悠悠。
  在這裏行動的壹些人,相比於之前那座山裏壹些赤膊的鐵匠,也顯得更具冷峻的氣息。
  他們身上穿著用繞指柔鑄術打造出來的輕薄金屬衣物,通體泛著銀色,柔軟如同絲綢,眼眶上戴著用水晶打磨出來的碩大鏡片,手上都戴著手套。
  這裏擺放的,也並非只是鐵爐,而是壹些更古怪的器械。
  有的像是橫向擺放的大鐵管,壹側有晶體屏幕。
  有的像是由多個機械手臂組成的古怪球體,每壹個機械手臂的末端都是鉆頭壹樣的東西,綻放著奇特的光線,聚焦在壹點。
  在這樣壹個球體旁邊,坐著壹個臉上布滿深褐色斑塊的老頭子。
  這就是“菩薩”。
  這個菩薩的氣質,跟他的名號很不相符。
  他沒有寶相莊嚴,只有幹癟佝僂,沒有凈滿福相,只有衰朽不堪。
  菩薩的雕像大多低眉順眼,悲天憫人,他也低眉,卻是因為無事可以展眉,他臉上也有苦,卻是因自己的遭遇而愁苦。
  這樣的人,就算要說是菩薩。
  最多也就是個“泥菩薩”。
  事實上,三十年前,他在江湖上,確實有泥菩薩的稱號。
  泥菩薩出生於壹個術士世家,他們家代代相傳的,就是命理蔔卦的學問,他本人在這方面天資不錯,更是難得的至絕命格,年紀輕輕就闖下了壹定的名頭。
  那個時候,天哭經還沒有落在無道狂天的手中,泥菩薩也有幸翻閱過壹回。
  若是依他本來的想法,自然是想要從天哭經中,獲得預知未來的能力,為自己的命理玄學、半仙神算的名頭,更加增耀光彩。
  但是當他真正碰到那本經書的時候,心裏又不由自主的,有了壹點其他的想法。
  三十年前的時代,天下七大頂峰的格局,還沒有徹底穩定下來,這是武林道上最亂的壹個時代。
  自從大須彌神州布武之後,天下間神功秘籍傳的多了,武力水準上升了,卻也就變得更加危險。
  今天這裏山頭被打崩,明天那裏瀑布被斬斷。
  泥菩薩這種依靠占蔔為生的,自然免不了要跟江湖中人打交道,他本身武學天賦卻不佳,常遇到壹些驚險之事。
  占蔔的學問裏有壹條規矩,算人不算己。
  他命理玄學再高明,也算不準自己哪天會遭劫。
  於是真正翻開經書的時候,泥菩薩心中對力量的渴望,壓過了對預知能力的渴求。
  天哭經給了他回應。
  他似乎看到在荒蕪的大地上,有鋼鐵的高塔聳立,接入雲霄。
  那是這個世界,未來的壹種可能性。
  在那個未來裏面,人類幾乎已經滅絕,而高塔之中,匯聚著那個未來,象征最高暴力的技術。
  只要有足夠的時間匯聚力量,那座塔,甚至可以擊碎雲霄之外的天體。
  泥菩薩幸運的得到了那座塔裏面壹部分技術,卻悲哀的,在他還沒能將技術實現的時候,就被雄霸看出端倪,出手擄走了。
  他成為了天下會的壹員。
  而他家人的生活、他自己的性命,就是雄霸支付給他的報酬。
  這樣的生活持續三十年,泥菩薩又怎麽可能對雄霸沒有怨恨。
  雄霸進來的時候,別人都在行禮,只有他沒有起身去迎。
  雄霸也不在意,走到那個古怪的儀器旁邊,就專註的觀察起來。
  旁人需要各種獨特儀器才能看到的細節,對雄霸而言,只要稍運壹點真力在眼睛上,就可以看得清清楚楚。
  片刻之後,雄霸問道:“這就是妳所能重現出來的最後壹種元氣反應了?”
  “還有壹種,我實在是沒辦法制造出來,但是理論也都給妳了。”
  泥菩薩如實回答,並不擔心雄霸聽到答案之後,會卸磨殺驢。
  當今天下,雄霸還有太多對手,遠遠沒到可以卸磨殺驢的時候。
  畢竟就算沒有了新的技藝,但舊的技藝,目前掌握最好的,還是只有泥菩薩壹個。
  “嗯。”
  雄霸微壹頷首,道,“既然已經不再有新意,那妳也沒有理由再歇著了,這樣吧,再給妳七天,我讓妳兒子孫女來看看妳,到下個月開始的時候,繼續投入重釉戰甲的制造吧。”
  話畢,雄霸便要離開。
  泥菩薩擡頭看著他的背影,下意識地用起了自己從前的命理學問,壹如既往的,還是看不到任何命理的軌跡。
  自從當年雄霸進過無界之門,那“金鱗化龍、龍困淺灘”的命格,就已經改得面目全非,再不是泥菩薩能夠掌握的。
  但他今日出於壹種莫名的心血來潮,多凝望了片刻,隱隱約約,像是捕捉到壹絲兇兆。
  “嗯?”雄霸忽然止步,沒有回頭,便問道,“妳在看什麽?”
  泥菩薩後頸起了壹層雞皮疙瘩,眼神顫抖了壹下,嗓音低沈地說道:“我想知道,我交給妳的那些技藝,還有這些能夠模擬卻無法真正投入使用的設備,妳是不是真的看懂了?”
  他聲音裏的頹喪無奈,壹如往昔,只是夾雜了壹點應有的好奇。
  “老夫不僅看懂,更已能揉碎拆解,化為己用,不過,壹切變化在老夫這裏,都是武功,以妳的武學天資,卻是看不懂的。”
  雄霸離開了這座山腹。
  他在風雨裏回到了天下第壹樓。
  “食糧已盡,這些東西可以把老夫的功法推到這壹步,確實是意外之喜,但是……”
  他擡起手來,壹滴雨飄落在他掌上,忽然成千上萬倍的膨脹,竟從壹滴雨的體量,膨脹到了幾乎塞滿這層樓的空間。
  “要雄霸天下,這還不夠。”
  質量沒有改變,體積卻膨脹到極限的壹滴雨水,呼的壹聲,憑空消失。
  雄霸看著空蕩蕩的這壹層樓,習慣性的沈浸心神,開始將自己的功法繼續夯實。
  他心裏偶爾閃過壹些雜念。
  “要不要再去壹次九空無界呢,但縱觀歷史,要遇上能給老夫帶來啟發的影像,已經太少、太少了。”
  至於西楚龍庭那邊的事情。
  不過是不到壹個時辰的時間,雄霸已經忘了。
  已確定的事,不必縈於心懷。
  ……
  徐州城中,方雲漢已經回到山上。
  他來到困索那頭惡龍的地方,凝望了壹眼,壹擡手,便將雷刀刺入惡龍雙角之間。
  昂!!!!!
上壹頁

熱門書評

返回頂部
分享推廣,薪火相傳 杏吧VIP,尊榮體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