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1章 青城山下白牡丹

　　“讓我知道是誰偷了我東西，我壹定吃了他們。”
　　阿狗在洗盤子的時候，對旁邊的工友抱怨著，他已經在這家菜館工作了壹個月。在壹個月前，他所有的行李在壹個長途客運站被偷了個幹凈，其中包括兩章銀行卡、護照、身份證明和寫滿各種聯系方式的小紙條。
　　他也試圖打電話回家，可這壹次他驚訝地發現自己唯壹能記得清楚的電話號碼居然已經被註銷了，這代表他老爹已經徹底地離開了夏威夷，本來他還能跟疤叔聯系的，但是通訊錄沒有了……他現在只能是兩眼壹抹黑地碰運氣。
　　壹個身在異鄉的人，跟家裏斷了聯系，這無異於壹個悲劇的代言詞。在找到這份工作之前，阿狗可算是吃盡了苦頭，在天橋下住了三四天，渾身臟得幾乎沒有人樣兒了。
　　而那時的阿狗，儼然就像是壹個乞丐，壹個乞丐想要找工作，特別是找到壹個飲食單位，這個難度那是相當的大。如果不是餓急眼了的阿狗到這裏頭來偷吃時被大廚給逮住了，恐怕他到現在還得在外頭撿垃圾吃呢。
　　“阿狗，妳那當國際刑警的女朋友呢？人家還沒來救妳啊？”
　　旁邊壹塊幹活的工友揶揄著阿狗，當然這也成為了他們每日的日常調侃，誰讓阿狗見天地在那吹牛逼說自己是洪門的少爺，而且還有壹個當國際刑警的女朋友……
　　“快了快了。”阿狗是個天生的樂天派，別人的調侃他照單全收：“我在這是體驗生活呢，跟妳們這幫混吃等死的家夥不壹樣。”
　　廚房裏爆發出壹陣熱鬧的笑聲，這時大廚兼老板走了過來，用肥乎乎的大手揉了揉阿狗的腦袋：“又吹牛逼，趕緊幹活。”
　　阿狗吐了吐舌頭：“我可沒吹牛，是真的。”
　　“行了行了，拿著。”大廚從口袋裏拿出壹個信封：“這個月工資，放妳壹天假。”
　　阿狗拿出信封裏的錢，算了算，難以置信地擡起頭：“這麽多啊？”
　　“妳算是幫廚了，客人都愛吃妳做的菜，這算上提成的。”大廚點點頭：“小夥子不錯，好好幹，廚子也是很有前途的。別想那些歪門邪道的事，今天結算，放妳們這幫兔崽子壹下午的假，好好玩去吧。”
　　而阿狗那幫損友壹下子湊了上來，跟阿狗勾肩搭背著嚷嚷道：“這妳得請客啊！壹個月賺了我們三個月的。”
　　“請請，請就是了。”阿狗也樂歪了嘴：“走，想幹啥？”
　　“當然吃飯唱歌壹條龍啊！”
　　阿狗倒是無所謂，這壹個月來的同吃同住，跟這幫子年輕人的感情其實已經挺不錯了，所以他倒是挺幹脆清爽地就允了這些家夥的無理要求。
　　脫下廚師服，換上壹身廉價的地攤貨，阿狗跟著這麽壹堆鬧騰的年輕人就走上了街，然後壹個人叼著壹根冰棍兒，在馬路邊上蹲成了壹排。
　　“看看，狗子啊。妳那夏威夷有這麽多漂亮妞麽？”幾人裏年紀最長的壹個拍著阿狗的肩膀：“看看這大腿，我成都的姑娘可是最漂亮的。”
　　阿狗不屑地撇撇嘴：“我女朋友比他們漂亮多了，而且還是國際刑警。”
　　“妳啥時候能把這吹牛逼的毛病改掉，沒有就是沒有嘛，我們又沒人看不起妳。”
　　阿狗脖子壹擰：“有就是有！”
　　他們那幫家夥又笑成了壹團：“有就叫來看看啊！光說有什麽用？”
　　懶得再跟他們爭什麽了，阿狗只是雙手撐在滾燙的馬路牙子上，看著飄著潔白雲朵的天空，長長地吐了壹口氣：“我覺得總有壹天能遇上的吧。”
　　當然，他認為的總有壹天，實際上連他自己都不知道具體是哪壹天，阿狗雖然有時候會有些二，但畢竟他不是個蠢貨，他知道這個世界實在太大了，大到任何人只要走散了，就可能再也不能碰上了。而且他也不是這裏的人，這個國家對他、他對於這個國家來說，都是陌生的。在壹個如此陌生的環境下，再想碰面，恐怕也只能靠個緣分了。
　　“好了，不說這個了。妳們知道怎麽找人麽？”阿狗咬著冰棒棍兒，眼神沒有焦點：“我這次來可是帶著任務呢。”
　　“又開始了……找人去派出所啊，妳又不敢去，壹看就是個逃犯。”旁邊的人跟他打著哈哈：“妳就不能跟我們說老實話麽？”
　　“這真的是真的！”阿狗也急了：“反正我不能去派出所，我會被人找到殺掉的。”
　　老天爺其實就喜歡這麽折騰人，如果阿狗知道自己老爹的那本書已經被天堂會得到，而他再也不會成為針對目標的話，那麽壹切都會變得簡單了起來。可阿狗不知道，這樣的信息誤差讓他壹直自認為處於危險中，所以盡量只能規避著任何可能導致他暴露的情況發生。
　　而他的同伴看到阿狗急了，也就不再跟他開玩笑了，壹個個開始琢磨起主意來了。雖說三個臭皮匠頂個諸葛亮，但有些東西畢竟離得太遠，想幫忙也很難幫上忙。
　　大夥合計了整整十分鐘，才有壹個看上去挺賊的小子摸著下巴說道：“我有個表哥是混幫派的，要不……我讓他幫忙看看？”
　　“混混有個屁用。”這壹行人的老大拍了壹下他的腦袋，然後問阿狗：“妳要找什麽人？”
　　“好像是個挺有來頭的人……可是我問了不少人，都說不知道。”阿狗摸著腦袋：“好像叫什麽姚鐵軍。”
　　“不知道，不過大人物的話，妳找著了又能咋樣叻？”
　　阿狗搖搖頭：“總要先找到再說吧。”
　　那個有些賊眉鼠眼的小個子說：“要不真去找我表哥幫忙看看？電視上不都說，黑社會的消息很靈通麽？”
　　阿狗其實並不太情願，可現在這局面，他也實在沒什麽辦法，只能聽從自己同伴的安排，晚上請他表哥吃頓飯，然後再好好打聽壹下這裏頭的壹些事。
　　等到了晚上，本來是去大排檔請客的阿狗因為那個混社會的表哥而不得不把規格提升到了小飯館。
　　等飯菜上齊之後，這個混社會的表哥才姍姍來遲，他壹進門，那壹股子社會人士的氣息撲面而來，穿著白色的西褲、花色的POLO衫，脖子上的金狗鏈還有夾在手上的公文包，活脫脫就是典型“混社會”人的打扮。
　　“怎麽今天想起哥哥了？”他進門把墨鏡壹摘，揣在POLO衫的口袋裏，然後大咧咧地毫不客氣地坐到了上座上：“肯定又是有事吧？說吧，要揍誰！”
　　這話壹出，阿狗差點沒繃住笑，這好家夥，上手就是要揍誰……黑社會阿狗可見得多了，說句不好聽的，自己老爹雖然只是個廚子，但在洪門裏說話還算是有分量的元老。而阿狗更是內部高級會員。說句不好聽的，這種癟三……要是在夏威夷，恐怕連阿狗家的店都不敢進。
　　不過麽，阿狗倒是也沒說什麽，畢竟人家在這是地頭蛇，如果真要找人的話，那恐怕還真得仰仗這個張口就是要揍誰的老混混了。
　　“表哥，不是我想揍誰……是他。”賊眉鼠眼指著阿狗：“是他。”
　　阿狗連忙站起身，用洪門內部的特殊禮儀給這不可壹世的混混倒了杯酒，不過可惜……這家夥居然完全看不懂。
　　可畢竟自己朋友是好心，阿狗也不好做得太過分，只能悻悻地笑了笑，然後縮了回去：“其實沒什麽大不了的事……”
　　“說吧，妳是彪子的哥們，也就跟我弟壹樣！要打誰？哥哥幫妳辦了他！”
　　這家夥倒是豪爽，阿狗對他的好感度也上調了壹個數量級，不過……哥哥，真的不用打誰。
　　所以阿狗連忙解釋道：“不是不是……不是要打誰，是想請您幫我找個人……”
　　“找人？”那打人哥壹聽，鬥誌昂揚地壹拍胸脯，大大咧咧地說：“別的不說，找人我最厲害了，前幾天還把壹個躲債的從鄉下找出來打了壹頓。”
　　阿狗默默地撓了撓額頭，心說“妳敢不敢別再提打人的事了……”
　　“是這樣的，我想找壹個叫姚鐵軍的。”
　　“姚鐵軍……姚鐵軍……”打人哥摸著下巴，故作沈思：“我還真有印象。”
　　阿狗眼睛壹亮，連忙給他又倒上了壹杯酒：“您繼續。”
　　“我記得前年，這小子借了我壹筆賬，大概三萬塊錢吧，然後人就消失了，到現在沒出來。我要找著他，腿都給他打斷去。”打人哥壹拍桌子，兇神惡煞地說：“喏，他原來就在前頭菜市場裏賣豬肉的，後來賭博賭到把老婆都當給別人玩了，人家嫌棄他老婆太醜不肯要，說插那娘們還不出買塊肥肉掏個洞。”
　　說罷，他猥瑣地笑了起來，然後樂呵呵地說：“那婆娘，還真是醜啊……要是我，早就把她扔到井裏去了。”
　　阿狗聽完他的介紹，心又壹次地沈到了谷底……這姚鐵軍和自己要找的那個姚鐵軍，分明就不是壹個人嘛，要是中華致公黨的黨魁淪落到賣豬肉當老婆，那這阿狗這趟來也就沒得意義了。
　　“不不不……大哥，妳誤會了。”阿狗連連擺手：“不知道您聽過致公黨嗎？”
　　打人哥壹拍大腿：“當然聽過！那好家夥，1949年內戰打輸了，灰溜溜地跑到臺灣去了！我小時候還學過烈士方誌敏的課文呢，就是被這幫致公黨的白狗子給殺了的。”
　　阿狗用力地拍了拍自己的腦門，他終於發現這家夥真的是個只會打人的草包了，連自己這個美籍華人都知道那尼瑪是國民黨，到他這變成致公黨了，這是個大坑啊……
　　“老弟啊……別笑話哥哥。”他似乎倒是挺有自知之明：“我要是有文化，我也犯不著幹這個刀頭舔血的事了，誰他媽的不想上大學。這樣，我家傻彪說幹活的時候老是被妳們幾個弟兄照應，我這當哥哥的也沒啥好報答的，不然……我幫妳去問問我的老大吧。”
　　說完，他站起身拍了拍桌子：“結賬結賬。”
　　阿狗連忙站起來：“還沒吃呢……而且說好我請妳的啊！”
　　“妳們那幹活的那點錢，留著自己找個學生妹爽爽，哥哥不缺這點錢。”打人哥倒是豪氣幹雲地手壹揮：“老弟，來來，飯咱們也不吃了，哥哥是個急性子。這就帶妳去找人！”
　　阿狗楞了楞，雖然不報太大的希望，但是卻實在不好意思傷害這個熱情的混社會的哥哥的好意，所以只能簡單地讓自己的夥計吃好喝好，然後加了壹句不夠再點，全算自己的，就跟著打人哥走上了他的小汽車。
　　在車上的時候，打人哥對阿狗交代道：“兄弟啊，哥哥這次也是喝了兩杯酒，上了頭。我帶妳去找我領導，妳壹定得守規矩啊……不然我這日子也不好過。聽傻彪說，妳還是個外國大學生？別笑話哥哥啊，哥哥就是個沒文化的粗胚，妳多擔待。”
　　阿狗被他這麽壹說，反倒不好意思了，連忙擺手道：“沒什麽的沒什麽的……我自己都落魄得快要飯了，哪能笑別人啊。”
　　“哥哥跟壹個大師學過壹點看相的把式，妳這臉相天圓地方的，壹看就不是個普通人，哥哥壹看妳就投緣，不過我也只能幫妳到這了，我就這麽大能耐。”
　　“別這麽說別這麽說……”阿狗真的是被說得不好意思了：“我臉都紅了。”
　　打人哥暢快地大笑了起來，然後壹路油門踩到底，直奔向壹處金碧輝煌的夜總會門口停了下來。
　　帶著阿狗進去之後，兩人並沒有在紙醉金迷的銷魂窟多停留，而是直奔向了頂層。
　　而在經過層層盤查之後，打人哥把阿狗帶到了壹件辦公室模樣的地方停了下來，並低聲交代道：“在這等我壹會兒，我去通報壹聲。”
　　阿狗點頭同意，而打人哥則輕敲了兩下門，然後把門推開了壹個小縫隙朝裏頭張望了壹眼，接著走了進去。
　　大概三分鐘之後，打人哥又走了出來，推了推外頭正在研究掛在墻上的仿名畫的阿狗：“進去之後說話註意點……別盯著她臉看！”
　　阿狗點點頭，雖然弄不清楚為什麽別盯著他臉看，可看打人哥這麽嚴肅，那還是聽他的比較好。
　　再進去時，換成了打人哥在外頭候著，而他在阿狗進去之後，朝他點了點頭，並順手關上了辦公室的門。
　　“是妳要找人嗎？”辦公桌前伏案的人慢慢擡起頭，露出壹雙明媚的眼睛：“說說看。”
　　阿狗沒想到，這個打人哥的老板居然是個女人，而且……這個女人的左邊臉上，居然有壹大塊占據她左臉三分之壹面積的棗紅色胎記！
　　“我……”阿狗腦子突然壹熱：“我想問壹下，妳的胎記是天生的嗎？”
　　啪嗒壹聲，那人手中的筆應聲而斷，然後她慢悠悠地擡起頭，用壹種詭異的眼神看著阿狗：“妳覺得有什麽不妥嗎？”
　　“如果是天生的就還有的治，如果不是的話，那可能就沒希望了。”阿狗坐在椅子上，摸了摸腦袋：“其實我挺不禮貌的，但是……如果是天生的話，我還真的能有辦法，只不過不確定。”
　　那女人微微地側過腦袋，饒有興趣地看著阿狗，露出壹個笑容：“妳有什麽辦法？”
　　“那妳要先幫我找人。”
　　“妳威脅我還是準備坐地起價？”
　　“我的名字很奇怪，妳可以叫我阿狗。我不想威脅妳也不想坐地起價，我只是想達到我自己的目的。”阿狗倒是不慌不亂：“我給妳治臉，妳幫我找人。”
　　“賭壹把，反正妳也跑不掉。”那女人仰起頭，用自己的頭發遮蓋住半張臉：“我姓白，妳可以叫我白夢凝。當然，妳也可以跟他們壹樣，叫我白牡丹。”
　　阿狗點點頭，又恢復了嘻嘻哈哈的風格：“名字超級好聽哦，妳知道致公黨嗎？”
　　“知道，但是層次差很多，我跟他們沒有任何接觸。如果妳想找的是他們，我們可以說再見了。”
　　而阿狗連連擺手：“妳知道就好辦了……這樣，妳幫我聯系。我……還是幫妳治臉。”
　　其實阿狗也是個不可小覷的人，他從他爺爺和老爹那繼承的東西，武術是最次的，而最最厲害的則是醫術。阿狗雖然人單純，但是他的醫術放眼世界那都是頂尖的，如果楊月願意跟他多相處壹段時間，她的頭疼病應該是可以被徹底治愈的，所以他第壹眼看到這個女人的胎記時，立刻就想出了壹個十分合適的籌碼。
　　畢竟……哪裏有女人不在意自己那張臉的，更何況這個女人拋開那個胎記，其實還真的是挺好看的。
　　“哦，我很好奇，妳想怎麽治我的臉呢？”
　　阿狗也不遲疑，提起筆在紙上刷刷地寫了壹系列的藥材，然後放到她的面前：“這是第壹療程的方子，作為誠意我提前給妳，裏頭有的東西比較難搞到。搞到之後妳可以找我。”
　　“還有，我需要找的人名叫姚鐵軍，是中華致公黨的黨魁。希望我們合作愉快。”阿狗想了想：“如果可能的話……能不能再幫我找壹個叫楊月的女孩，她是個國際刑警。”
　　“妳有毛病。”白牡丹撇撇嘴，嘁了壹聲：“我是黑社會哎。”
　　“也是……”阿狗撓撓頭，這深沈再也裝不下去了，咧開嘴壹陣傻笑：“那我等妳好消息。”
　　而在另外壹邊，滿紅正跟王堅坐在酒吧裏，近乎匯報似的說著壹些關於黑社會大清洗的方案。
　　王堅的這個要求其實讓滿紅有些摸不著頭腦，但是現在王堅可算是她的半個老板了，因為夢想基金和堅果墻同時給滿紅投資了壹大筆錢，甚至超過了孫家在資金方面對滿紅的支持。所以哪怕滿紅再不理解王堅的舉動，但是給老板做匯報還是需要滴。
　　“我們把整個地區按照地理，分成華東、華南、華中、華北、西北、西南和東北。如果按照地盤來規劃的話，這幾個地方的生意，都有不同的人分持。而蒼蠅老虎混雜其中，蒼蠅基本上都打掉了，現在剩下的……都是老虎。”
　　王堅嗯了壹聲，手撐著下巴：“也就是說，會有像文強或者賴昌星那種？”
　　“沒錯。”滿紅低著頭擺弄著壹根吸管：“黑社會做大了之後是什麽，妳應該清楚。所以妳突然讓我去吃掉這些龐然大物，我很為難。大聖也不行，他還沒有進入壹個核心的利益圈子，統壹所謂的黑道，那麽就代表著妳掌握了百分之三到百分之五的國民GDP，這個數字夠嚇人麽？每年都是按千億來算，妳認為哪個國家允許妳這麽做？這不現實。”
　　“這麽恐怖？”王堅壹楞：“現在天堂會已經開始全面滲透了……嗯，這是大偉跟我說的。我不希望在內部出現問題。”
　　“這很簡單。”滿紅攤開壹張地圖，用手戳了戳四川的位置：“先從這裏入手，壹點壹點地拉入戰線，強吞的話會反彈，那我們就來溫水煮青蛙，讓他們跟我們綁在同壹條船上。”
　　王堅低頭看著地圖：“這個位置代表什麽？”
　　“吞並是吞最弱的，而聯合則是聯合最強的。我是最強的，那麽就聯合第二強的，當列強聯合那最弱的，除了投誠就是被消滅。”
　　滿紅真的是把這當成壹場戰爭來打，而王堅呢……他其實只是動了動嘴皮子。這正好應了小金所說的，決策者實際上並不用思考太多，他只要決定大方向就OK了。
　　“這個地方，實際上被壹個我們稱呼她為白牡丹的女人把持著。”滿紅嘴角微微翹起：“她跟姚鐵軍，死敵。或者說她爸爸跟姚鐵軍是死敵，如果沒有姚鐵軍，今天姚鐵軍的那個位置，是她爸爸的。我們姑且稱他叫平西王吧，跟吳三桂差不多的壹個人。”
　　“那不是沒希望了麽？”
　　“不不不，妳搞錯了壹點，有些時候敵人和朋友，沒有明顯界定。”滿紅晃著手指頭：“她家老頭子，做夢都想像姚鐵軍壹樣洗白，但是這只能作為他的遺願了，我們給她壹個這樣的機會，她會珍惜麽？只要她不蠢。”
　　王堅點點頭，緩慢有力並似有深思地說道：“我不懂呀……”
　　滿紅咳嗽了壹聲，有些無力地說：“您下命令的時候沒考慮過？還是覺得那些小說電影裏描寫的說吞掉誰就吞掉誰非常爽，您就這麽幹了？”
　　“啊？”王堅悻悻地笑了笑：“是啊。”
　　“哦……”滿紅微笑著搖搖頭：“好吧，其實不得不說妳瞎蒙出來的大方向很正確。但操作起來很費勁，不用管那麽多了，我們壹步壹步來。我明天會去成都壹趟，妳需要我帶什麽話？”
　　“順者昌逆者亡。”王堅果斷無猶豫地說道：“告訴她，給她壹個月，過期不候。”
　　“可以，不過我會略微加工壹下。而且……我覺得妳還是不要看那麽多奇怪的小說了，會影響智商。”滿紅站起身：“還有，我已經拿到授權了，也就是說我有資格跟天堂會發生沖突了。但是我現在實力不夠，地下鬥爭比妳想的更殘酷，我想……妳應該也上上課了。”
　　“哦……好。”王堅點點頭：“加油。”
　　滿紅無奈地搖搖頭，站起身準備走，可剛站起來，她又坐下了：“亞萱最近怎麽樣？”
　　“嗯……她挺好的，早上我來之前還跟她視頻了，她胖了。”王堅笑著說：“雙下巴都看出來了。”
　　“不管以後怎麽樣，對她好壹點。妳知道她為妳放棄了什麽。”滿紅說完，起身就走，並留下壹句話：“喜歡妳的人，比妳喜歡的，更珍貴。”
　　王堅嘆了口氣，剛要走的時候，卻接到了壹個電話，電話居然是張校打給他的，要求他下午兩點準時到學校開高三班主任會議……
　　掛了電話，王堅臉都綠了……因為他的那個春芽計劃現在可是被推行到了整個朗風集團的下屬教育機構，作為發明這種模式的創始人，王堅兄……是要在全體教師大會上發言致辭然後在兄弟學校來的考核人員面前做演講的。
　　可他壹忙……把這事給忘了個球的。
　　現在離開下午兩點……還有壹個小時，三千字的發言稿，讓他死都死不出來。
　　“完了……完了完了完了……”王堅急得團團轉：“這死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