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門狀元

天子

歷史軍事

桃花村。   正是春季,靡靡細雨糾纏不休。   村如其名,村前村後各家院落以及周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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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二七二章 天註定

寒門狀元 by 天子

2019-5-18 20:28

  巳時前後,沈溪所在中軍順利渡過安固裏河,又向東南方行軍約半個時辰,距離張家口堡已不到四十裏,因顧忌大軍行進驚擾到聖駕,回朝後受到禦史言官指責,沈溪不得不下令原地駐軍。
  轉眼到了未時,沈溪得知朱厚照縱馬沖出張家口堡北面的狹道後,很快便偏離了方向,如今位於自己東南方十多裏外的樹林邊緣紮營,只需要他帶領兵馬走壹段路,便可以順利跟朱厚照合兵壹處。
  雲柳隨後帶來的消息,讓沈溪臉色陰沈,顯然是有些事脫離了他的掌控。
  “……陛下身邊人透露了壹個驚人的消息,之前陛下深入密林打獵時遭遇猛虎襲擊,壹名叫江彬的侍衛挺身而出,讓陛下化險為夷,不過此人做事太過魯莽,射箭時險些誤傷陛下,所以陛下決定不賞不罰……”
  沈溪對朱厚照在何處紮營準備迎接事宜並不是太上心,他在意的是關於江彬的消息。
  這突然出現的情況,對他來說,意義不在於江彬到底做了什麽,而是發生的事情跟歷史驚人的相似,當時間、地點甚至人物都發生變化後,冥冥中似乎有壹股強大的修復力量,推動江彬接近朱厚照,完成某種可怕的巧合。
  沈溪暗忖:“在劉瑾的事情上,我已體會過壹次,無論我如何打壓,最終劉瑾還是強勢崛起,中間朝廷重臣彈劾八虎,還有劉瑾當權等等,跟歷史完全壹樣。之前壹個劉瑾,後來是錢寧,現在又輪到江彬了。”
  “大人,我們是否立即拔營,前去跟陛下匯合?”雲柳見沈溪陷入沈思,不由問了壹句。
  雲柳不知道江彬是做什麽的,只知道是個錦衣衛,最多還知曉是追隨麗妃的蔚州衛指揮僉事,但現在那些邊軍將領,只要沒跟著沈溪打仗,前途都很壹般。
  所以在雲柳看來,沈溪更在意的是何時面聖的問題。
  沈溪道:“那邊迎接儀仗尚未準備好,早早過去也是徒勞……派人跟陛下呈奏,告知我們很快就要去覲見,同時也給那邊壹點準備時間。”
  “是,大人。”
  雲柳趕緊行禮,心裏卻有些奇怪,如果說沈溪剛才琢磨的是這個問題的話,犯不著耽誤這麽長時間。
  沈溪臉色陰郁,想了想道:“要是江彬沒機會面聖,就動用壹些手段,讓其徹底不能面聖……妳現在就去把事情安排妥當。”
  “大人!?”
  雲柳非常驚訝,完全無法理解沈溪居然會對壹個小人物用上非常規手段。
  沈溪揮了揮手:“快去吧,妳不需要質疑這件事是否正確,只管遵照我的吩咐辦事便可……當然,如果陛下已接見他,命令便作廢,先靜觀其變吧。”
  ……
  ……
  沈溪的確很惱火,因為他對江彬有很深的顧忌。
  “江彬可比錢寧之流可怕多了,雖然這也是個小人,卻是個能體會帝王心意的絕頂小人,劉瑾才幾年工夫便被做掉,但這個江彬卻因身兼武職,在歷史上興風作浪十年之久,若非朱厚照落水暴斃,或許這人未來會危及大明基業,實在太過危險,不如我逆天行事,將他殺了,壹了百了。”
  沈溪看著遠處,目光中帶著壹股兇狠之色,好像已做好跟命運抗爭的準備。
  雖然他的崛起幾乎壹帆風順,但歷史上那些強大的勢力,卻相繼被他遇上,之前幾個都讓他輕松化解,接下來卻會遇到巨大的阻力,那就是朱厚照身邊有壹幫佞臣,這些小人物看起來微不足道,但他們卻擁有皇帝的絕對信任,比他這個外臣要更懂得迎合皇帝的喜好。
  “劉瑾的崛起,是要利用他來打壓朝中劉健為首的根深蒂固的文官集團,沒有劉瑾這樣作惡多端的人,無法將劉健等人拉下馬來,我晉升的機會微乎其微,始終要屈居人下;張苑和錢寧,根本就是小人物,不足為慮,他們的崛起和興盛不過是暫時的;只有這個江彬,擾亂朝綱,先是控制京師兵權,接著控制陛下身邊進言渠道,雖不為相,但實際上卻坐到了原先劉瑾的位置,歷史上從閣臣到朝官,幾乎都被他挾制!”
  就在沈溪想事情的時候,胡嵩躍等人過來,詢問何時去面聖。
  “大人,壹切已準備妥當。”
  胡嵩躍顯得很興奮,雖然所有將士已提前把鎧甲刷洗過,但因為長期征戰在外磨損嚴重,沒有新的鎧甲可以替換,壹個個穿著看上去根本沒那麽光鮮亮麗,更像是土裏土氣的地方守備兵馬。
  沈溪往幾人身上看了壹眼,盡管沒心情理會,但還是做出吩咐,讓他們知道接下來要做什麽。
  沈溪道:“再過壹個時辰,應該就能見到聖上……可咱們這麽多人,不能全部帶去見駕,否則很可能被言官指責沖撞聖駕,圖謀不軌。現在鑾駕那邊正在準備迎接事宜,今天晚些時候可能要在草原上打獵,因為要隨駕,所以沒法使用火器,多找壹些弓射能力強的……現在到檢驗我們冷兵器本事的時候了。”
  “冷兵器?哈哈,弓箭可不正是冷的麽?大人說話可真有意思。”胡嵩躍沒心沒肺地笑著說道。
  劉序則顯得有些拘謹,問道:“大人,都去面聖的話,誰留守這邊?”
  沈溪看劉序等人殷切的目光,知道這些人都想去面聖,畢竟這是光宗耀祖的事情。沈溪道:“小王將軍就不去了,再讓馬昂留下,妳們陪同我壹起去面聖!”
  在沈溪看來,已經出了個江彬,那馬昂暫時就要阻斷他跟皇帝見面的機會,他怕很多歷史事件都會重演,包括馬憐的事情在內。
  ……
  ……
  就在沈溪安排雲柳去進行壹些非常規手段消除潛在威脅時,江彬突然得到朱厚照召見。
  朱厚照臨時想起有個舍身救駕的勇士,在寢帳穿戴壹新,出帳來等候沈溪時有些無聊,就讓人去把江彬叫來。
  小擰子道:“陛下,現在沈大人所部距離這邊不到十裏,是否等先見過沈大人,再接見江侍衛?”
  朱厚照沒好氣地道:“這不剛派人去通知讓沈先生過來麽?時間寬裕得很,先見過人再說;再者,就算朕見江彬的時候沈先生來了,大不了帶江彬壹起去見沈先生就是,都是朕信得過的人,應該沒問題吧?”
  小擰子不明就裏,到此時他也只是隱約知道江彬跟朱厚照壹起合作獵過老虎,對於別的事情不太清楚,也是因見到朱厚照後,他壹直都處於忙碌狀態,無暇打聽這些。
  隨著侍衛前去通傳,不多時,江彬被帶了過來。
  跟之前的勇猛無畏相比,此時江彬雙肩幾乎縮來挨著脖子了,十足壹個上不了臺面的小人物,連頭都不敢擡。
  朱厚照坐在帳篷前臨時設置的禦座上,打量來人,越看越順眼,臉上多了幾分笑容,而江彬到來後直接跪下磕頭,伏在地上,什麽話都說不出來,對江彬而言,並不是他膽怯了,而是心裏太過激動。
  苦熬那麽多年,找了無數門路,終於有機會面聖,進而上位,剛才還在選擇皇帝和麗妃間效忠誰的問題上有過猶豫,轉眼就獲得皇帝召見,守得雲開見月明。
  朱厚照道:“江彬是吧?很好,妳乃蔚州衛指揮僉事是嗎?”
  “是,陛下。”
  江彬很激動,說話時聲音略微有些顫抖,但音量很大,沒有那種普通人面聖時的卑微與畏怯。
  朱厚照笑道:“我記得衛指揮僉事這官職好像是四品武官,級別應該不低,朕本想讓妳當個錦衣衛百戶,但那不過是六品武官,看來有些虧待妳了……嗯,不如妳先掛著原來衛指揮僉事的名頭,在朕身邊做事,妳說好不好啊?”
  朱厚照身為皇帝,對於大明官職體系卻壓根兒不了解,不知道壹個衛指揮僉事對應錦衣衛應該安排什麽職務。
  在這種情況下,他沒忙著去給江彬晉職,覺得既然錦衣衛中已經有很多人,不如重用壹下江彬這樣的外臣,尤其是在他禦駕親征到了宣府,看到邊軍驍勇善戰後,早就萌生了這個念頭。
  之前面對老虎時,壹眾錦衣衛畏縮不前,讓朱厚照很不滿,已動了要更換身邊護衛的念頭,雖然只是壹個大致的想法,但現在似乎已找到另外壹種解決問題的途徑,那就是重用壹些忠心的外臣來護駕。
  江彬雖然沒得到官職上的晉升,但還是很激動,磕頭道:“小人能為陛下做事,乃是天大的福氣,小人壹定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朱厚照哈哈大笑:“別人說這話,朕只當他們放屁,說套話誰都會,但妳江彬則不同,剛才老虎襲擊朕的時候,雖然當時朕不需要妳幫忙,但妳能不畏生死沖出來護駕,總比某些只會平時動嘴皮的人強多了!”
  朱厚照此話,根本就是在諷刺當他遇到危險時沒有及時做出反應的錢寧等近臣。
  雖然朱厚照並未當面怪責,但是非曲直他卻分得清楚,無論錢寧等人有再多理由,比如說怕驚動老虎對皇帝不利,或者怕誤射命中皇帝等等,都掩蓋不了壹個事實,那就是沒人第壹時間沖上去用自己的身體阻擋老虎。
  妳們找的理由,無非是想說妳們不敢在遠處怎麽樣,但若跟江彬壹樣,直接下馬沖上去,是否驚動老虎先不說,至少妳們可以替朕把危難擋下來,老虎要咬人也是先咬妳們,朕可以安然無恙。
  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
  如果江彬不站出來表現,甚至連朱厚照自己都可能覺得錢寧等人沒做錯,但現在證明,當時有更好的選擇,妳們不做,那就枉費朕對妳們的信任,朕遇到危險的關鍵時刻,妳們壹個個畏縮不前,卻是個從來沒到過朕身邊的地方武將站出來救主。
  江彬磕頭:“當時小人只知護駕,冒犯了聖顏,望陛下恕罪。”
  朱厚照微笑著點頭道:“妳的本意是救朕,朕怎會怪妳?不過妳的箭法實在不怎麽樣,下次再遇到這種情況別亂放箭,否則真不幸射中朕的話,怕是妳幾條命都沒了……哈哈哈!”
  本來是很嚴肅的話題,卻被朱厚照笑著說出來,顯然他這個皇帝沒把之前江彬射箭險些命中自己當回事。
  主要在於朱厚照這個人非常明事理,就好像當初信任張苑壹樣,在房屋倒塌的關鍵時候,除了張苑都往外跑,根本沒有救駕的心思,只顧自己逃命,就算沖進樓來救不到人,朕也會覺得妳忠心耿耿。
  不自覺地朱厚照便想起張苑。
  雖然張苑是朱厚照親自降的罪,但他心裏卻明白張苑不過是替罪羊,犯下大錯的人是他,正是他這個皇帝瞎指揮導致沈溪被困榆溪河北岸,而張苑不過是按照他的命令做事。
  之前朱厚照根本就沒打算寬恕張苑,不過隨著沈溪節節勝利,再加上今天江彬沖出來護駕的事情,讓朱厚照不由懷念起那個雖然沒多大本事,卻壹片“忠君”之心的前東宮常侍。
  “這件事先不提。”
  朱厚照沈吟了壹下,道,“朕不打算提拔妳的官職,不過先給妳些賞賜,作為妳壹片忠心的獎賞……來人,把朕準備的禮物送過來。”
  江彬沒想到還有獎賞,本來他以為能留在朱厚照身邊已算是最好的恩典。
  隨即小擰子捧著托盤出來,由朱厚照親手將托盤上的布揭開,露出裏面的物件兒,卻見是玉如意,還有壹些小擺件,都是金銀玉器。
  朱厚照笑著說道:“這些本來都是朕賜給兵部尚書沈先生的禮物,因為臨時身邊沒什麽可以賜妳的,先拿出壹部分賞給妳吧,反正沈尚書那邊少不了賞賜。”
  “多謝陛下隆恩,臣定肝腦塗地,誓死效命。”江彬感覺受寵若驚,繼續跪地叩首。
  朱厚照笑道:“很好,以後在朕身邊好好做事,少不了妳的賞賜。起駕,準備迎接沈先生。”
  ……
  ……
  沈溪得到朱厚照召見,帶人前往鑾駕所在營地時,半途從雲柳那邊得知朱厚照賞賜江彬的事情。
  雲柳道:“陛下拿了些原本賜給大人的物件兒給那人,現在他已經在陛下身邊做事,要完成大人交托的事情,非常……困難。”
  沈溪面色陰沈,騎在馬上,此時距離營地已不到三裏,依稀能見到前方負責迎接事宜的軍中人員,當下道:“天意如此,很多事難以強求,壹切順其自然吧。”
  雲柳好奇地問道:“大人,此人不過是個微不足道的小人物,就算讓他接近陛下,回頭照樣可以除掉他。”
  沈溪搖頭:“若在陛下器重前除掉此人,只是壹件小事,但若在陛下做出決定後還要動手,那就等於故意跟陛下作對,妳希望我跟陛下起沖突嗎?”
  雲柳很意外,沒想到沈溪居然會對壹個救過駕的功臣痛下殺手,在她看來,江彬就是個不入流的小角色,就算到了朱厚照身邊,也不可能得到錢寧或者小擰子等人的地位,連那些人沈溪都沒說要殺,現在面對壹個江彬,沈溪居然不惜采用壹些非常規手段。
  殺戮政敵的事情沈溪以前很少做,即便面對江櫟唯,沈溪也沒做出如此出格的舉動。
  就在這時,對面有隊伍過來,沈溪遠遠看到王守仁的身影。
  他知道不能再繼續說關於江彬的事情,壹擺手,雲柳策馬往其他方向去了,避開王守仁的隊伍。
  隨即沈溪騎馬過去,王守仁遠遠朝沈溪打招呼。
  “沈尚書,久違了。”
  二人靠近後,王守仁沒有下馬,直接在馬背上拱手行禮。
  沈溪笑著點了點頭:“是否陛下有吩咐,要伯安兄妳來傳達?”
  王守仁笑道:“陛下已在前方營地等候,軍中已做好迎接事宜,沈尚書隨在下壹同去面聖,至於其他人……”
  說話時,王守仁打量後面的胡嵩躍和劉序等人,在他看來,不但外臣帶兵覲見皇帝不妥,連帶著麾下將領去面聖也是對皇帝威嚴的壹種冒犯,沈溪應該單獨去見駕。
  這讓胡嵩躍等人非常驚詫,他們不願跟沈溪分開,希望能跟隨沈溪壹起面聖。
  沈溪也有些不痛快,心想:“這算什麽?居然要單獨面聖,難道怕我逼宮不成?或者說陛下沒這意思,倒是妳們這些大臣防備得緊?難道是我功勞太大,在朝中威望太高,使得妳們對我有所防備?”
  沈溪心中有壹連串疑問,但他不覺得朱厚照會做出什麽血濺未央宮的不測之事,這次面聖應該只是普通覲見,沒必要防備什麽,但此時的他也知道,自己不是壹般的大臣,自打征服草原已是大明所有朝臣矚目的焦點。
  “好吧!”
  沈溪伸出手招呼:“勞煩伯安兄帶路。其他人,原地駐紮,等候陛下召見!”
  ……
  ……
  麗妃此時正在往鑾駕所在營地緊趕慢趕,此前她已經獲悉江彬得到朱厚照召見,並且已獲得承諾留在皇帝身邊做事這壹新情況。
  她本希望早些趕過去,將江彬收攏到身邊來,這樣就算朱厚照提及,她也有借口把人留下,但現在的情況,讓她意識到朱厚照重用江彬的決心非常大,甚至沒有拖到回張家口堡後再作決定,意味著江彬未來不可能繼續為她效命。
  “這小子,分明不把娘娘您放在眼裏,屢次三番忤逆娘娘的命令,這種人不如直接殺了了事!”
  廖晗在旁說著風涼話,心裏偷著樂。
  江彬就算成功護駕陛下也沒有破格提拔,就算以後受寵成為下壹個錢寧,我這邊有麗妃撐腰,妳能奈我何?
  反倒是以後沒人跟我爭搶娘娘的器重,妳江彬就算再有本事,也是道不同不相為謀。
  麗妃面色漆黑:“都怪妳,本宮苦心積慮,只是為了留他在身邊做事,妳心生妒忌,居然將這種有能力的人趕走,本宮留妳何用?”
  廖晗驚訝地問道:“幹娘,孩兒可是您幹兒子,對您忠心耿耿,難道還不如姓江那小子?幹娘難道分不清親疏遠近?”
  麗妃怒容滿面:“本宮選擇手下,不但要有忠心,更要有能力,妳做事的確不如人,讓妳殺人放火或許能行,但鉆研陛下喜好,在軍事和政治上提壹些建設性意見,妳有那本事嗎?”
  廖晗心想,我連書都沒讀幾天,大字不識幾個,您居然讓我出謀劃策?那不是誠心為難人嗎?
  他轉念壹想,我這些不懂,難道江彬就擅長了?他好像也是軍戶出身吧?他認識的字比我多?
  他不明白,麗妃考量手下能力的標準,不是以學問高低來評斷。
  就好像對沈溪的評價壹樣,沈溪雖然有才學,有三元及第的榮耀,但到底不是什麽博學鴻儒,最多只當過東宮講官,以文學造詣來說,朝中很多人比沈溪強,問題是現在朝中沒人在辦事能力上超過沈溪,這幾乎是朝野共識。
  麗妃嘆道:“本以為,就算江彬有出頭的機會,本宮還能將他拉回來,好好治壹治,現在看來只有硬著頭皮跟陛下提請壹下,看看是否可以把人要回來。”
  廖晗不屑地撇撇嘴:“姓江那小子已經說得很明白,他要繼續留在陛下身邊做事,不會回來的。”
  “由不得他自己選擇。”
  麗妃冷聲道,“現在本宮就去跟陛下提請……壹切要看陛下對本宮有多少信任,陛下是講道理的人,江彬本來就是本宮派去護駕的,這次護主建功,說起來也是本宮調教有方……若陛下不肯給人的話,本宮寧可拿妳跟江彬交換,由妳去替陛下擋老虎!”
  廖晗大驚失色:“幹娘,孩兒想繼續孝敬您,不想到陛下身邊做事啊。”
  麗妃冷冷地瞥了廖晗壹眼:“這種時候,妳覺得自己有選擇的權力嗎?再不聽吩咐,索性打發妳去遼東守草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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