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讓江山

知白

歷史軍事

家積貧則苦,國積貧則弱,家苦國弱,民何以生? 盛世文明興,亂世野蠻起,好在這中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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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壹章 還沒有忘

不讓江山 by 知白

2022-2-10 19:45

  車馬行。
  余九齡有些不可思議的看著李叱,他真的沒想到李叱說不去雲齋茶樓就真的不去,不管怎麽說,在壹個地方這麽久終究還是要有壹些感情的。
  “不去就不去,我就是覺得稍稍有點可惜。”
  余九齡看向李叱認真地說道:“我看過妳說書,也聽過妳唱曲兒,說實話,妳的水平距離那些所謂的大家已經沒多遠,水平上不差,就差個五六十歲,妳要是個老頭兒,妳已經是大家了。”
  李叱白了他壹眼後說道:“我要是沒了,我還是這個行業的大師級別了呢。”
  余九齡道:“那不能,妳都不開黃腔,不開黃腔的能是大師嗎?妳還不收徒弟,尤其是不收女徒弟,能是大師嗎?其實妳就是差在年紀上,也差在黃腔上,姜還是老的黃。”
  “姜妳的黃大爺……”
  李叱瞪了余九齡壹眼,然後忽然間楞了壹下。
  “冀州府總捕姜然好像被免職回家去了。”
  李叱看向余九齡說道:“昨日我見葉先生的時候,他說節度使曾淩現在也有些憋悶,羽親王過度的以為可以仰仗宇文家的勢力,所以對宇文家派來的人格外放縱,如果姜然被免職回家,那個叫井顏戾的西域人……”
  余九齡道:“都是當官的,妳管他死活做什麽。”
  李叱搖頭:“他幫了忙,救了人,雖說是我壹開始就騙了他,也是利用他,可在大牢裏的時候如果不是他下令手下人放箭的話,我和莊大哥出不來。”
  余九齡看向莊無敵說道:“反正我是不想管,當官的生死,我都不想管,莊大哥妳說呢?”
  莊無敵沈默了壹會兒後回答:“該管。”
  余九齡都懵了,這可不是他印象中的莊大哥,那是壹個對官府仇視到了極致的人,怎麽會想管這種事?
  莊無敵看了余九齡壹眼後說道:“恩怨分明。”
  李叱笑著起身:“我自己去他家裏看壹眼,如果沒事我就給他留個話讓他盡快離開冀州,如果有事,能幫壹把就幫壹把。”
  余九齡嘆道:“還是我跟妳去吧,這家裏壹群叔叔大爺爸爸爺爺的,讓妳壹個孩子去不合適。”
  李叱飛起壹腳。
  余九齡撅起壹腚。
  與此同時,姜然家裏。
  姜然以為最起碼會等到天黑才會有人來,可是他沒想到要殺他的人在大白天就敢來,絲毫都沒有顧忌,想想看,井顏戾他們這些仗勢之人,哪裏還在乎什麽白天晚上,哪裏還在乎什麽王法不王法。
  大門沒有關,姜然就沒打算關門,既然躲不開,那就索性坦然面對。
  井顏戾帶著壹大群人從外邊進來的時候,姜然那只燒雞還沒有啃完,他擡起頭看了壹眼那些人,眼神裏都是鄙夷。
  “有些膽魄。”
  井顏戾壹擺手,身後的人把大門關好插上。
  他緩步走到姜然面前,用俯瞰眾生的眼神看著姜然說道:“我說過的,妳得罪了我,不會有好下場。”
  姜然道:“打了狗,就知道下次再遇到狗沒準被咬壹口。”
  井顏戾哼了壹聲,上上下下的看了看姜然。
  “我以為妳這樣的人,會貪生怕死,妳們中原這些做官的,哪有壹個不貪生怕死的?妳倒是讓我刮目相看,本來還打算把妳大卸八塊,現在想著隨便殺了妳出氣就算了。”
  姜然把啃了壹半的燒雞仍在井顏戾腳邊,他嘬了嘬大拇指,又砸吧砸吧嘴。
  “爺,是領兵的。”
  姜然起身,把手上的油在甲胄上抹了抹,抓起長槊笑道:“爺祖上也曾是西征大軍的壹員,曾見過妳們的祖上跪地求饒的樣子,爺今天也想見見。”
  “殺了他。”
  井顏戾吩咐了壹聲。
  他身後的人開始往前壓,最前邊的那個殺手忽然加速,把手裏的長刀高高舉起。
  姜然左腳跨步向前,腰馬如磐石,手中長槊橫著壹掃,槊鋒掃過那個殺手的咽喉,槊鋒過,壹滴血被帶出來,那壹滴血後邊便是噴湧如泉。
  奔跑中的屍體往前撲倒在地,趴在那抽搐了幾下,血液緩緩從身下蔓延出來。
  側面的壹個殺手扣動機括,連弩激發出幾支弩箭,姜然身上的鐵甲堅固,弩箭沒能直接打穿,擦出來壹串火星。
  姜然向前壹沖,長槊戳進那人的心口,雙臂發力往上壹挑,直接把屍體舉了起來。
  下壹息,姜然把長槊往下壹砸,掛在槊鋒上的屍體被甩了出去,撞翻了兩人。
  姜然喘息了幾聲,這才殺了兩個人,竟是有些氣力不足,殺人技都沒忘,可是體力確實有些差了。
  “媽的……”
  姜然啐了壹口。
  “早知道老子就少喝些酒,少睡幾個女人。”
  他後撤壹步,長槊下壓,槊鋒砸在正前方敵人的腦袋上,直接把人拍倒在地,緊跟著槊鋒往下壹戳,從那人後頸戳進去,骨頭都給戳斷了。
  圍攻的人越來越多,姜然靠著長兵器的優勢,退壹步殺壹人,可是長槊沈重,他沒打多壹會兒兩臂就開始發酸,槊鋒都在顫。
  砰地壹聲,從側面沖過來的人壹腳踹在他肋部,把姜然踹了出去,姜然靠槊桿撐著地面硬生生沒有倒下去,可是疼的臉都有幾分扭曲。
  井顏戾看著姜然說道:“妳可以求饒試試,雖然求饒也沒有用。”
  “求饒?”
  姜然哈哈大笑:“妳姜爺爺我壹個人留在這等妳們,就是沒想過再彎腰,當官這麽多年,妳姜爺爺我彎腰彎的太多了,今天,姜爺爺不打算再彎腰了,老子要死,也是站著死!”
  他再次站直身子,長槊指向井顏戾:“老子這前半生活的再不堪,也比妳像個男人,老子讓手下人全都走了,不想拖累他們,妳自己卻不敢直接上來,讓妳的手下人壹個個來送死,妳有什麽臉在我面前裝?!”
  井顏戾嘆道:“所以妳只是個白癡。”
  他吩咐壹聲:“等什麽?繼續上!”
  那些殺手再次圍攻上來,姜然邊打邊退,逐步退到了正房門口,這地方就像是壹個小小的山峽壹樣,姜然只需面對身前的敵人即可,他覺得自己現在就是小時候他想做的那種……壹夫當關萬夫莫開的大將軍。
  “來!”
  姜然壹聲暴喝。
  長槊橫掃,再殺壹人。
  可是敵人太多了,這裏也不是什麽山峽。
  有人從旁邊撞開窗戶沖進屋子裏,然後在姜然背後襲擊,壹刀捅在姜然身上,好在還有鏈甲,這壹刀沒能捅穿,可也流了不少血。
  又壹刀砍在姜然肩膀上,他的肩甲被切開,肩膀也被切開壹條口子。
  人已經到了四周,長槊的優勢變成了劣勢,他已經舞不開這壹丈長的殺人利器。
  左邊壹腳踹在他的腰上,他壹個踉蹌,後邊壹刀砍在他的鐵盔上,鐵盔被砍掉,後腦上也見了血。
  右邊壹刀砍中了他的大腿,瞬間就血流如註。
  井顏戾壹直都在旁邊看著,他沒有打算出手,他只是想看著竟然死。
  “看看妳這狼狽,自己還以為有幾分英雄氣概。”
  井顏戾搖了搖頭,似乎覺得姜然像是個傻子。
  嗖!
  壹支羽箭飛過來,那個舉著長刀要砍死姜然的殺手被壹箭射中後背,劇痛之下往前撲倒,那壹刀就落了空。
  院墻外邊有人翻進來,身上穿著武備軍的軍服。
  “親兵在,救將軍!”
  壹個中年漢子翻墻起來,接連拉弓放箭。
  七八個身穿武備軍軍服的漢子從墻外翻進來,快速的朝著姜然這邊跑,姜然看到他們的時候眼睛都瞪圓了。
  “劉山,妳們這些王八蛋,老子讓妳們走!老子還讓妳們保護好夫人和孩子!”
  劉山是姜然的親兵隊正,後來姜然調任總捕後他們便脫了武備軍的軍服,成了冀州府的捕快,人情冷暖,壹共只跟過來他們七八人。
  今日,他們穿回了軍服。
  “親兵就是為保護將軍而活著的。”
  劉山壹邊放箭壹邊說道:“將軍放心,夫人已經安全送出城,我們回來,與將軍並肩作戰。”
  姜然鼻子壹酸,擡起手抹了抹臉上的血,卻抹的壹臉都是血。
  “老子讓妳們滾。”
  劉山搖頭:“將軍若死,親兵不活。”
  他的羽箭已經射完,抽刀向前。
  “殺敵!”
  “殺!”
  七八個人硬生生殺出來壹條血路,沖到了姜然身邊,像是壹面堅固的盾牌壹樣擋在姜然身前。
  “妳們這群蠢貨!”
  姜然急切地說道:“妳們以為要殺老子的是這些西域人?要殺老子的是羽親王,鬥不過的,老子只是想死的不那麽憋屈,妳們回來幹什麽?回來了就都得死啊……妳們這些白癡!”
  劉山笑道:“我們花將軍的銀子,喝將軍的酒,將軍還賞錢讓我們去青樓睡姑娘,吃喝玩樂我們都陪著將軍了,死,我們也陪著。”
  他看向姜然笑道:“將軍,咱們反正是要死的吧,妳可還記得鋒矢陣?!”
  “當然記得!”
  姜然彎腰撿起來壹把刀走上前,用長刀敲了敲自己胸甲:“大楚鋒矢陣,老子是將軍,將軍就是箭頭,跟我殺敵破陣!”
  劉山壹聲暴喝:“殺!”
  殺!
  渾身是血的姜然沖了出去,他就是鋒矢陣的箭頭,他的親兵們組成了這支破甲箭,沖鋒向前。
  井顏戾哼了壹聲,完全不當回事壹樣,壹招手要過來自己的兵器,他迎著那鋒矢陣走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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