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讓江山

知白

歷史軍事

家積貧則苦,國積貧則弱,家苦國弱,民何以生? 盛世文明興,亂世野蠻起,好在這中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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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七十九章 人馬皆怒

不讓江山 by 知白

2022-2-10 19:45

  北狂徒手下有獅虎豹鷹犬五個小頭目,每個人都是殺人無算的兇徒。
  這五個人,跟著北狂徒學到的只壹樣本事,那就是殺戮。
  也許是因為狗覺得不就自己名字不霸氣,所以在狗字右邊又加了壹個狼字,是為狗狼。
  仔細想想,也不知道是狗狼像狗多壹些,還是狼狗像狗多壹些。
  北支山外這方圓千裏之內,北狂徒從沒有顧忌,他想去哪兒就去哪兒,想殺就殺誰,只看心情如何。
  在他看來,沒有人怕,就說明不夠厲害不夠兇殘。
  沒有人怕,就不是人上人。
  狗狼是北狂徒手下五名頭目中最不能打的那壹個,並不說明他真的不能打,只是五個人對比來看。
  但他是這五個人中最兇殘的壹個,他狂熱的把北狂徒視為偶像,北狂徒所表現出來的殘忍,在狗狼這就再次被放大。
  他們劫掠的那些普通百姓或者是商隊,若是落在別人手裏,趕上那幾人心情好,還能有壹條活路。
  若是落在狗狼手裏,不可能有壹個人活的下來,而且必會死狀淒慘。
  北狂徒手下這五個人,自稱為五狂將,本領最大也最受北狂徒重用的是疤獅,手下有壹百多人。
  排名第二的叫白額虎,排名第三的叫金錢豹,排名第四的叫飛雕。
  這五個人手下各有壹百多人,剩下的隊伍是北狂徒的人。
  狗狼帶著隊伍到了山口,往四周看了看,兩側山林密布,官道進山口又不是很寬闊,這地方是絕佳的埋伏場所。
  “在這等半日,半日沒生意上門就去追上大哥,這種破地方,應該也不會有什麽肥羊。”
  狗狼壹擺手,他的人立刻下馬,拉著馬進了兩側的林子裏,他們把馬拴好之後又回來,準備設伏。
  有人拉來繩索,用刀子在地上豁開壹條小溝,把繩索埋進去,若有人騎馬過來,繩索拉起,人仰馬翻。
  兩側的草叢裏也安排了人,他們沒有正經的弓箭,自制的弓稍顯簡陋,但只要距離不是太遠,也可殺人。
  都準備好了之後,狗狼就到壹側的山林裏躺著去了。
  他找了壹塊還算幹凈的地方,還吹了吹。
  其實以他們身上的臟汙,隨便壹塊地都看起來比他們還要幹凈些。
  往草叢上壹躺,嘴裏叼著壹根草,只等生意上門。
  他擡著頭看向天空,潔白無瑕的雲在頭頂上慢悠悠的飄過,他不由自主的想到,雲裏邊也不知道有沒有仙女。
  有仙女的話,能不能爽他壹把。
  雲下邊,壹只鷹飛過。
  他看到鷹就來氣,因為五狂將之中的飛雕就會欺負他,打也打不過,只能受氣。
  他總是想著如果有機會,就得把那家夥開膛破肚,不是想著玩,是真的想。
  所以他朝著天空中那只飛過的鷹啐了壹口,那吐沫飛起來,又落在他自己臉上。
  天空中的鷹就好像看到了似的,嫌棄的叫了幾聲,又好像是譏諷的叫。
  狗狼壹邊抹臉壹邊自言自語地說道:“叫尼瑪叫,讓我抓著妳拔光妳的毛。”
  或許是等的有些不耐煩,他幹脆閉上眼睛躺好。
  不知不覺間狗狼就睡了過去,他是被自己的呼嚕聲驚醒,狠起來連自己都罵了壹句。
  坐起來看了看天色,也不知道睡了多大壹會兒,看起來今天這條路上是不會有什麽收獲了。
  其實也就是迷糊了兩刻左右,他只是不想在這耽誤時間。
  雲隱山裏有美女如雲,那才是他想去的地方,只怕追不上去,到了之後沒有新鮮的。
  他起身,舒展了壹下雙臂。
  “狗崽子們,收拾東西,去追大哥。”
  四周埋伏的人隨即應了壹聲,壹群人起來準備走,剛要去收拾東西,就看到官道上慢悠悠過來壹個人。
  那家夥身穿壹件白色錦衣,騎著壹匹老黃馬,搖搖晃晃,像是要在馬背上睡著了壹樣。
  狗狼立刻吩咐了壹聲,所有人全都爬伏下來。
  “媽的,等了這麽久,就他媽的來了壹個,這玩意壹個就跟螞蚱腿似的,連口肉都算不上。”
  狗狼抓起身邊的石頭往前砸了壹下,然後吩咐道:“前邊那幾個人,那肥羊靠近就用箭把他放下來。”
  前邊的幾個悍匪立刻應了壹聲。
  天空中,那只惹人煩的鷹又叫了幾聲。
  眼看著那錦衣少年到了山口,前邊的幾個悍匪立刻把羽箭放了出去,破空之聲有些尖銳。
  坐在馬背上那搖搖晃晃的家夥,像是真的困極了。
  左邊晃壹下右邊晃壹下,那幾支羽箭居然被他碰巧躲了過去,好像鬧著玩壹樣。
  狗狼壹怒,罵道:“妳們都是廢物嗎?!”
  他搶過來壹張弓,搭箭拉弓,嗖的壹聲,壹支羽箭破空而出,朝著錦衣少年的脖子就飛了過去。
  那人擡起手,兩根手指壹開壹合,啪的壹聲輕響,居然靠兩指把那支箭夾住了。
  這兩根手指很棒啊。
  狗狼壹驚。
  “亂箭射死他!”
  他立刻就喊了壹聲,能兩指夾箭的人,又豈是凡夫俗子?對付這樣的,當然是要以多欺少。
  壹群悍匪立刻站起來,瞄準了那錦衣少年就開弓放箭,壹時之間數十支箭飛了過去。
  那少年手裏的馬鞭甩動起來,猶如風車,所有羽箭居然全被馬鞭掃落。
  淡臺壓境擡起頭看了看那只盤旋的鷹,想著這小東西真不賴,也不知道能不能從李叱手裏要過來。
  他哪裏知道,那小玩意連李叱都瞧不起。
  他把馬停在山口,朝著草叢裏招了招手。
  狗狼雖然驚懼於此人的武藝,但是他這邊有壹百多人,人多勢眾,自然也不會真的怕了。
  他帶著人從山坡上下來,壹群人攔在山口。
  狗狼上前兩步,指向那個錦衣少年。
  他還沒有開口,就聽到那個錦衣少年先說了句話。
  “此山愛誰開誰開,此樹愛誰栽誰栽,我要從此過,妳們把錢都拿出來。”
  狗狼壹怔。
  有壹種話被人搶走了的感覺。
  還沒開始,話被人打劫了。
  “消遣我們?”
  狗狼這種兇悍之人,哪裏會多廢什麽話,壹指淡臺壓境道:“把他心挖了,給咱們大哥熬湯喝。”
  壹群人立刻上前。
  聽到他這句話,淡臺壓境的眉角壹揚。
  “北狂徒的人?”
  他問。
  狗狼笑道:“妳若聽過那就好了,自己知道會是什麽下場。”
  難得的,淡臺壓境把壹側的長槊摘了下來。
  他眼神凜然道:“我上次特意找過妳們,卻沒有遇到。”
  淡臺壓境那桿烏黑而又透著壹種金屬光澤的長槊震了震,槊鋒猶如龍吟。
  “找過我們?”
  狗狼皺眉想了想,忽然間反應過來,然後哈哈大笑道:“十幾天前,有個狂妄之人四處打聽我大哥在哪兒,還留話說要先殺北狂徒,再滅狂徒軍,就是妳?”
  淡臺壓境點了點頭:“是我。”
  他離開涼州壹路往東南方向走,走到北支山這壹帶,就聽聞了大賊北狂徒的惡名。
  他進壹個村子討水喝,村口掛著壹個女人的屍體,肚子被剖開,血流壹地。
  應是壹個孕婦,活生生被人開膛挖出胎兒。
  看到那壹幕,淡臺壓境的心裏就冒出來壹團火,不殺惡賊難以平滅的怒火。
  他出涼州之前就知道涼州之外馬賊橫行,卻沒有想到如此沒有人性。
  再往村子裏邊走,壹戶人家的院墻上,有二十幾個農夫被人釘在墻壁那。
  每個人都被釘了四肢,雙手雙腳,都被長釘狠狠釘住,每個人的大腿上還都插著壹根竹管放血。
  村子裏的其他人都躲得遠遠的,卻沒有人敢來救,因為誰救誰都會被報復。
  淡臺壓境把屍體壹具壹具的都放下來,有村民朝著他喊,說妳走吧,別給我們村子招惹禍端了。
  聽到這句話的時候,淡臺壓境竟然有些不知所措。
  連幫人收屍這種事,都成了招惹禍事。
  淡臺壓境第壹次知道了北狂徒,他離開的時候對那些村民說,如果北狂徒的人再來,妳們就說我在找他。
  告訴北狂徒,殺老百姓算什麽本事,有本事來殺我,我叫專殺狂徒。
  他還留下地址,說自己會在小峰山下十裏鎮外紅花亭等著,那是淡臺壓境之前走過的地方。
  他回到紅花亭,等了七天,不見人來。
  於是他決定去找,他見到人就問,百姓們皆說不知道北狂徒的匪巢何在,就算是知道大概也不敢告訴他。
  又找了五天,壹無所獲,於是淡臺壓境只好繼續南下。
  他沒有想到會遇到唐匹敵他們,不遇到唐匹敵就不會回頭,不回頭就不會遇到北狂徒的人,皆為天意。
  狗狼看著淡臺壓境,笑的前仰後合。
  “妳是不是想替那些村民出頭?”
  他笑的眼淚都出來了。
  “我們搶過壹個村子後,壹般不會很快再去壹次,養羊養豬的妳懂不懂?總得養養。”
  狗狼壹邊抹著笑出來的眼淚壹邊說道:“可是也就巧了,過了幾天我突然想起來,就帶人回去看看屍體還在不在。”
  “然後發現屍體被人摘了,我要滅了那個村子,那個村子的人跪在那哭求啊,說不是他們幹的,他們不敢。”
  狗狼看向淡臺壓境道:“還說有個年輕人,說要專殺狂徒,原來是妳,真是讓人笑掉大牙。”
  他把眼淚擦幹凈,然後不笑了,往前壓著身子,用壹種很陰森的語氣說道:“不過那些村民應該謝謝妳,如果不是妳,我都沒道理屠掉那個村子,早死早托生,他們也就不用活著受苦受罪。”
  淡臺壓境臉色變了變,抓著長槊的手微微發顫。
  “對了。”
  狗狼道:“十裏鎮外紅花亭是吧,我們去了,花沒有,亭子也不紅,沒有找到妳,順便把十裏鎮也屠了。”
  他聳了聳肩膀,壹臉妳奈我何的樣子。
  他說:“我讓人殺人放血,潑在紅花亭上,染紅了整個亭子,那才是真真正正的紅花亭。”
  狗狼朝著淡臺壓境招手:“妳想殺我嗎?”
  不等淡臺壓境說話,老黃馬嘶鳴壹聲,躍起向前。
  它感受到了少主的憤怒和殺意,不等少主下令,便直沖了過去,好馬通人性。
  那壹刻,它仿佛有回到了在血騎兵中領頭沖殺的時候。
  馬背上的人,眼睛發紅。
  馬亦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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