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壹千壹百八十七章 為國除害

　　成功收了陳震後，楊玄回到了住所。
　　住所是趙氏提供的，頗為古樸，據聞是當年趙子的孫兒讀書的地方。
　　壹墻之隔便是趙氏的大宅，距離很近。
　　“這屋子，看著少說數百年了。”
　　老賊摸著巨大的木柱，再拍拍有些年頭的青磚，不禁感慨道：“地下的貴人們也沒用上這等好東西！”
　　楊玄負手欣賞著這座古宅。
　　等到了書房後，就見墻上掛著些字畫。
　　看看落款……
　　都是名人字畫！
　　隨便丟壹幅出去，少說十萬錢的那種。
　　什麽叫做世家？
　　有錢有權算不得世家。
　　妳得有底蘊！
　　什麽是底蘊？
　　趙氏這個就是底蘊。
　　艹！
　　楊玄都忍不住羨慕嫉妒恨了。
　　在漫長的歲月中，趙氏源源不斷的積累著各種資源，當這些資源壹朝爆發時……
　　赫連燕來了。
　　“國公，咱們的人發現外面來了不少生面孔，不過進城後就消失了。”
　　“哦！”
　　楊玄說道：“年紀如何？”
　　“都是青壯！”
　　“這就有趣了。”楊玄說道：“我倒想看看，這些人想幹些什麽。”
　　赫連燕出去，姜鶴兒問道：“錦衣衛在魯縣也有人？”
　　“錦衣衛成立伊始，國公吩咐的第壹件事便是，在魯縣安插人手！”赫連燕說道。
　　姜鶴兒說道：“那可是趙子家啊！國公竟然……”
　　“趙子是趙子！”
　　楊玄走了出來，“老子英雄，不代表兒孫也是好漢。更多的時候，老子英雄兒混蛋！而且，我最厭惡的便是給人上聖人的尊號。”
　　“為何？”姜鶴兒不解。
　　“我說過，但凡是人，只要他還在吃喝拉撒，還在呼吸，那麽他就有欲望存在。偏生壹些人把趙子說成是無私的聖人，純屬扯淡！”
　　“國公認為人性本惡？”
　　陳震來了。
　　楊玄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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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千人馬駐紮在魯縣縣城內，房間自然是沒有的，也就是騰出了空地給他們紮營。
　　夜深人靜，大營外，幾個黑影在觀察營地。
　　“頗為井井有條。”
　　“且待明日。”
　　趙家，趙赟還沒睡，依舊是紅光滿面。
　　“阿郎，各處都準備好了。”
　　趙法進來稟告。
　　趙赟擡頭，微笑道：“老夫束發受教時，曾聽到這麽壹段話。治學，當先讀史。讀史可明天下大勢，可知曉得失。
　　後來老夫便去讀史書。在史書中，老夫最愛看列傳，以及帝王生平。
　　當下局勢，對照史書壹琢磨，老夫便知曉王朝到了末路。
　　每當這個時候，總有人會為了王者開道。這等人剛開始頗為強盛，可其興也勃，其亡也忽焉。楊氏，不過奴隸罷了，也配執掌北疆？這是為趙氏開路！”
　　趙法心中振奮，“楊玄打下根基，趙氏從容接收，隨後北拒北遼，南禦長安。北遼有舍古人這個大敵，只要手握倉州演州，以及三州之地，北疆就立於不敗之地。這是帝王之基啊！”
　　“這也是上天送給趙氏的大禮。”趙赟說道：“天與不受，反受其咎。”
　　他隨後去了祠堂。
　　趙子的牌位在香火中模糊著，趙赟輕聲說著……
　　直至黎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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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日是趙氏祭祖大典，各路名士早早來到了趙家大門外，隨即被請了進去。
　　“秦國公還沒來？”
　　呂遠站在門外問道。
　　“還沒來！”
　　“去問問……罷了！”
　　呂遠覺得不能打草驚蛇。
　　楊玄才將起。
　　難得偷懶的時候，身邊又沒有楊老二那個魔星打擾，他睡了個昏天黑地。
　　起床後，還沒洗漱，赫連燕再度來了。
　　“昨夜附近有人窺探。”
　　窺探的那些人不知曉的是，為了此次出行安全，錦衣衛調動了最強的戰力，在楊玄駐地附近盯防。
　　“誰會幹這等事？”
　　楊玄有些納悶。
　　這裏是北疆，他的地盤，誰要想搞事，難道不擔心被大軍絞殺？
　　當初長安派了數百人來，壹場廝殺，盡數被滅。
　　皇帝的人尚且如此，誰特娘的敢來討野火？
　　楊玄不動神色的道：“準備就是了。”
　　“是！”
　　洗漱完畢，姜鶴兒眼巴巴的等他吃早飯。
　　“鶴兒也沒吃？”
　　“嗯！”
　　姜鶴兒端來了早飯，是隨行的廚子做的。
　　“頭發又翹起來了。”楊玄指指她的頭發。
　　姜鶴兒惱火的伸手壓住，“為何我的頭發總是如此呢！”
　　“此事倒也簡單。”
　　楊玄拿起壹張餅。
　　“真的？”姜鶴兒大喜，“請國公指教。”
　　“剪短就是了。”
　　楊玄想到了在卷軸裏看到的短發女子，嘖嘖！還有那些大膽的衣裳。
　　“不要！”
　　姜鶴兒氣鼓鼓的。
　　吃了早飯，林飛豹來問：“國公，多久去趙家？”
　　“再等等。”
　　楊玄說道。
　　姜鶴兒弄來了茶水，楊玄愜意的喝著。
　　朱雀說過，飯後喝茶不好，傷胃。
　　可舒坦啊！
　　赫連燕來了。
　　“今日城中的氣氛有些古怪，多了些陌生人。”
　　“這是……”陳震壹驚，“難道有人要動手？”
　　楊玄淡淡的道：“如今天下大勢變幻就在眼前，無論是北遼還是長安，想弄死我的人能從魯縣排到潭州。不稀奇！”
　　做人到了這個份上，楊玄反而頗有些成就感。
　　“要不，趙氏那邊就不去了吧？”
　　陳震說道：“興許，會被人利用。”
　　楊玄搖頭，“趙子他老人家名垂青史千余年，我這個北疆節度使好歹去看看。”
　　“國公！”
　　壹個護衛進來，“甄使君來了。”
　　甄斯文壹身便衣，殺氣騰騰的進來。
　　“見過國公！”
　　楊玄頷首：“今日斯文跟著我。”
　　“是！”
　　楊玄出發了。
　　三百軍士跟在左右和身後，看著聲勢浩大。
　　“此人膽小如此？”
　　有來蹭會的讀書人在路邊不屑的道。
　　“據聞他才將被北遼名將赫連通伏擊，壹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啊！”
　　“這什麽名將？我呸！”
　　在北疆，楊玄的名聲極好。在北疆之外卻毀譽參半。而在讀書人這個群體中，跟隨長安敵視楊玄的占大多數。
　　畢竟，讀書人最尊崇正朔。
　　到了趙家，呂遠等待著，行禮道：“今日阿郎事多，不能親迎，還請國公贖罪。”
　　“好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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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赟此刻正在閉目養神。
　　祭祀在井井有條的準備著，壹切就緒後，就該他上場了。
　　這壹切趙氏操持了千余年，輕車熟路。
　　“阿郎！”
　　“嗯！”
　　壹個仆役進來。“秦國公來了。”
　　“嗯！”
　　趙赟閉上眼睛，緩緩說道：“在他的周圍安排人手，只等壹聲令下就暴起。”
　　“是！”
　　仆役告退。
　　“來了，就別走了。”
　　趙赟深吸壹口氣，覺得心跳在加速。
　　淡定！
　　趙氏家傳的養氣功夫起了作用，趙赟的呼吸漸漸平緩下來。
　　接著壹個仆役前來稟告，“阿郎，楊玄在前面拉攏那些名士！”
　　“給他拉攏！”
　　趙赟幽幽的道：“壹個死人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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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楊玄在和名士們高談闊論。
　　他從卷軸裏見識了許多大唐人從未見識過的東西，外加那些知識更是令人驚為天人，所以壹開口，就成為了中心。
　　“呵呵！”
　　曹博在外圍，不屑於湊熱鬧。
　　“看，那便是陳震。”身邊好友擠兌他，“妳不去，觀州陳震卻去了。興許多年後他成了北疆重臣呢？”
　　“老夫與逆賊不共戴天！”曹博大義淩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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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都準備好！”
　　趙法在軍營外圍的壹座酒樓上觀察著。
　　“從昨夜開始，營中除去送糧草的車隊之外，再無人出入。”
　　身邊有將領在介紹情況。
　　“令行禁止。”趙法點頭。“不愧是北疆軍。”
　　“何時動手？”將領問道。
　　“再等半個時辰。另外，火油可準備好了？”
　　“都準備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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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郎，還有半個時辰！”
　　呂遠來了。
　　“嗯！”
　　趙赟睜開眼睛，“記住，盡量擒獲楊玄。”
　　“老夫知曉，壹個活著的楊玄，才能震懾那些亂黨！”呂遠笑道。
　　“嗯！”
　　壹刻鐘後，大典開始。
　　楊玄作為觀禮的大佬，站在側面。
　　正面他拒絕了，說是後生晚輩，在此地不論身份。
　　側面，才好看到全部。
　　大典很濃重，很肅穆。
　　楊玄看到那些趙氏族人都面帶傲然之色，不禁壹哂。
　　靠著祖宗遺澤來謀生，獲取榮譽感，這等家族存在的越久，就越腐朽。
　　說實話，他並不喜歡自己的轄內有這等渾身上下都散發著腐臭氣息的家族，而且，趙氏對北疆的影響之大，令他也頗為忌憚。故而接手北疆後的第壹件事便是令人盯住趙氏。
　　大典在進行。
　　趙赟壹身禮服，看著威嚴不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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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指揮使！”
　　如安穿著趙氏仆役的衣裳，急匆匆來尋到了赫連燕，“趙氏家中有人在集結。”
　　“多少人？”赫連燕瞇著眼，雙手握拳。
　　“東邊數百人，其它地方不知。”
　　用如安來打探消息有些大材小用了，但這也是赫連燕的謹慎之意。沒想到收獲不小。
　　赫連燕悄然來到了楊玄身後。“國公，趙家東邊有數百人在集結。”
　　趙氏！！！
　　楊玄看著在行禮的趙赟，眼中閃過厲色，旋即壹笑。
　　“我去更衣！”
　　身邊人都配合的讓開，讓尊敬的秦國公去方便。
　　楊玄給了陳震壹個眼色。
　　陳震緊隨其後。
　　出了人群後，林飛豹等人隨即護住楊玄周圍。
　　“那數百人都帶著兵器，身披甲衣。”如安說道，“其中數人修為不錯，老夫的呼吸放開了些，就被察覺。幸而有壹只貓在屋頂……”
　　“趙氏！”陳震瞠目結舌，“他們……趙赟想做什麽？”
　　“讓甄斯文來！”
　　楊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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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呂遠看到了楊玄身邊的動靜，就接過壹個木盤，走到了趙赟身邊，“阿郎，楊玄好似察覺到了什麽。”
　　趙赟蹙眉，“立即動手！”
　　呂遠深吸壹口氣，“是！”
　　他回身，對外圍的十余男子點頭。
　　這十余男子隨即散去。
　　趙宅龐大，這些男子熟悉路途，幾下就消失的無影無蹤。
　　南邊的壹個庭院內站滿了甲士，壹個男子跑進來，喘息道：“阿郎令，動手！”
　　“阿郎令，動手！”
　　“阿郎令，動手！”
　　各處都接到了命令。
　　有人出了趙家，趕往軍營方向。
　　隨即，趙家大門重重的關上了，壹隊隊甲士趕來，手中長槍勁弩，殺氣騰騰。
　　這是要殺人？
　　趙氏好大的膽子！
　　那些名士的隨從愕然。
　　“這是為何？”有人問道。
　　管事眼中多了壹抹不耐煩，極力壓住，回身，“都等著就是了。”
　　按照趙赟的安排，這些名士不能得罪，要不然管事更喜歡令人毒打這些先前各種挑剔的蠢貨壹頓。
　　裏面，壹隊隊甲士趕到，護住了祭臺。趙赟停止了大典，把禮服壹扒拉，裏面竟然是壹身軟甲。
　　他接過隨從遞來的長劍佩戴在腰間，神色驟然變得肅然。
　　“趙公，妳這是……”
　　“趙氏這是要謀反嗎？”
　　名士們覺得不對勁，紛紛後退。
　　趙赟說道：“楊逆在北疆倒行逆施，惹得天怨人怒。趙氏接到長安之令，今日借著祭祖大典，為國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