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第五十壹回　教不嚴
　　芮瑋仍是坐在船板上道：“我不跟妳鬥。”
　　歐陽波冷笑道：“由得妳嗎，不鬥不行！”
　　芮瑋道：“我與妳無冤無仇，何以相鬥！”
　　歐陽波神情十分跋扈地說道：“誰叫妳多管閑事，要是膽小不敢鬥，給小爺踢兩腳出出氣也成。”
　　聽到這話，芮瑋不怒卻把葉青激怒，氣得臉色發白，道：“我大哥只勸妳不要對老年人無禮就算多管閑事嗎？大哥是不願意同妳鬥……”
　　歐陽波大笑道：“妳大哥膽小害怕，妳代他出手好了。”
　　葉青道：“就是姑娘來鬥，也不見得輸給狂妄無知的小人。”
　　歐陽波怒道：“好啊，那就請出手罷。”
　　葉青正要上前，芮瑋低聲道：“青兒，人家相救咱們壹場，雖然咱們飄流海上不見得死，總是有恩，妳快息怒，咱們不能做無義之人。”
　　葉青很聽芮瑋的話，委曲地站在原地。
　　歐陽波大怒道：“閣下不出手也不準旁人出手，到底什麽意思。”
　　芮瑋抱拳道：“兄臺就是踢在下兩腳，在下也不會動手。”
　　歐陽波兇惡成性，果真上前舉腳向芮瑋胸前踢去。
　　老太婆見歐陽波驕橫到這般地步而歐陽龍年仍是不聞不問，似乎認為兒子該在芮瑋身上踢兩腳，不由得大怒起來，壹拐杖掃去。
　　老太婆本離芮瑋三丈遠，這壹拐杖掃到捷如電光石光，倏忽即至，而且攻敵之必救，歐陽波大驚收腿後退。
　　所謂“行家壹出手便知有沒有，”莫看老太婆龍鐘得路都走不穩，然而這壹拐杖非壹流高手莫為，歐陽龍年微微壹驚，笑道：“小孩子們的事管它做什麽，咱們還是站在壹旁看的好。”話裏的意思老太婆要插手，自己也不會閑著。
　　老太婆回目望著歐陽龍年嘿嘿笑道：“妳那兒子死得不冤枉啊？”
　　歐陽龍年怒道：“過去的事提它幹嘛，再說當年殺我兒子的七人，皆被老夫壹壹誅絕！”
　　老太婆冷冷道：“但妳不想想，海龍王的壹世英名從此而絕嗎？”
　　歐陽龍年忽地嘆息壹聲，那嘆聲感傷的意味誰也聽得出來，芮瑋心忖：“敢情這位老先生以前有位大兒子作惡成性，被武林正義道上的英雄殺死，而他不論兒子之過，誅殺七位正義英雄，惹起天下不滿，群起而攻，以致海龍王的英名被毀？”
　　老太婆道：“龍年兄，妳老來得子，就該好好管教，哪知妳還是放縱不管，難免也將重蹈其兄之覆轍！”
　　歐陽龍年臉色變得很難看，道：“妳左壹聲右壹聲龍年兄，老夫與妳不識，最好少這樣稱呼，再說老夫家事，用不著尊夫人費神。”
　　這番話說得令人十分難堪，老太婆大笑道：“好心反被狗咬，這叫做多管閑事多吃屁啊！”
　　歐陽龍年諷刺道：“不敢，老夫並沒叫尊駕吃屁。”
　　老太婆笑容壹斂，寒著臉道：“歐陽龍年，等妳兒子打過後，咱們也來較量較量！”
　　歐陽龍年沒把老太婆放在眼內，笑道：“好啊，老夫奉陪。”頓了壹頓，又道：“波兒向芮大哥請教。”
　　歐陽波被老太婆那壹拐嚇得呆站壹旁，這時聞言兇性又發，壹步掠上前，擺開架勢式，喝道：“別賴在地上！”
　　芮瑋不願與他鬥，索性閉上眼睛，不再看他壹眼，歐陽龍年道：“小子，妳不跟小兒鬥，就是瞧不起老夫。”壹旁芮瑋暗暗嘆息，心想：“在海上相遇本以為歐陽龍年是位淡泊名利、與世無爭的高人，誰知如此護短、好鬥，與常人何異，更且不如。”
　　當下睜開眼來道：“青兒，咱們的小船在不？”
　　葉青道：“在，牽在大船旁。”
　　芮瑋站起來道：“那咱們走罷。”
　　呼哈娜驚道：“到哪裏去？”
　　芮瑋道：“到咱們小船上去。”
　　呼哈娜不由失色道：“小般無桅無槳根本不能航行，回去等於送死。”
　　葉青笑道：“總比留在大船上受氣好。”
　　芮瑋向葉青頷首笑道：“人家不歡迎咱們，留在這裏有什麽意思？”
　　只見他們三人果然向船旁走去。
　　霍地，老太婆飛身躍在他們身前，這份輕功壹掃龍鐘之態，芮瑋壹揖道：“老前輩再見啦。”
　　老太婆道：“老身亦是災難人，要說妳們受不了氣，老身更受不了。”
　　葉青含笑道：“那老前輩跟咱們離開好啦？”
　　老太婆正色道：“這未嘗不可，老身留在這裏也看不慣，那位老糊塗驕縱其子，可是要走之前，事情卻要弄個明白。”
　　芮瑋道：“什麽事不明白？”
　　老太婆道：“妳妹子為何跳回海中就不問個明白嗎？”
　　芮瑋道：“那位老先生解說過了，只有姑且壹信。”
　　老太婆冷笑道：“事情沒有那麽簡單，妳再問問看。”
　　芮瑋回目向歐陽龍年望去。頓時歐陽龍年被芮瑋詢問的目光看得尷尬不已，歐陽波突道：“那女娃子是本少爺逼下海的。”
　　老太婆冷哼壹聲，說道：“妳倒自己承認了。”
　　芮瑋壹步步向歐陽波走去，怒道：“為什麽？為什麽……”
　　歐陽波站著不動，兇橫道：“不為什麽，少爺高興！”
　　芮瑋激動的目光直盯在歐陽波臉上，幾乎要噴出火來，道：“她是個好女子，為什麽逼她下海，快說！要知在下的忍耐也是有限度的……”
　　歐陽波哈哈狂笑道：“少爺正愁妳不動手來陪少爺玩，要想知道妳那親愛的妹妹跳回海中的真正原因嗎？嘿嘿，先露幾手吧。”
　　芮瑋擡起被縛的雙手，壹字字慢慢吐出：“妳先出招。”
　　歐陽波大剌剌地道：“不忙，等閣下先解開繩索。”
　　芮瑋怒目道：“這繩索解不開，不用等！”
　　歐陽波道：“妳這小子倒狂啊，不解繩索來和本少爺過手，莫非瞧不起我歐陽家傳絕學？”
　　歐陽龍年早就看到芮瑋手上被縛烏黑發亮的繩索，以為他被仇家所縛壹時解不開，說道：“老夫幫妳解開，小兒不占這點便宜。”
　　葉青冷笑道：“憑妳這糟老頭子解得開縛龍索？”
　　歐陽龍年壹驚，回道：“縛龍索？”
　　他對縛龍索早有耳聞卻未見過，心想：“傳聞縛龍索天下無人能解，更不怕快刀利刃，會是誰系在這小子手上？”
　　但他被葉青罵聲糟老頭，怒道：“臭丫頭罵誰？”
　　老太婆張嘴笑道：“當然罵的是妳，妳要不是糟老頭子就解解看？”
　　歐陽龍年不敢冒險丟人，馬上拉下臉來，笑道：“這位小哥自命不凡，波兒，他不解繩索也罷，那用不著十三招啦。”
　　老太婆冷笑道：“歐陽龍年，妳不但是個糟老頭，而且是臉皮最厚、糊塗透頂的糟老頭子。”
　　呼哈娜聽那老太婆罵得絕，噗哧壹笑。
　　歐陽龍年裝做沒聽到，望了望呼哈娜，微微含笑，呼哈娜心想：“果然是臉皮最厚。”
　　歐陽波驕傲道：“妳不解繩索，少爺三招敗妳。”
　　聲未畢，壹掌橫裏劈出。
　　老太婆怕芮瑋接不下，急忙說道：“歐陽家十三招陰陽散手，右掌為虛，左掌拿實，能三招不敗就算勝啦。”
　　話裏意思叫瑋芮三招後便不要再鬥，因這陰陽散手為歐陽龍年最厲害的絕技。
　　歐陽龍年未料到老太婆會曉得陰陽散手，心忖：“四十年前華山武會就因陰陽散手沒有練成敗在胡壹刀手中，武林中除了當年武會參加者知道外，絕無另外壹人知道自家的陰陽散手的，難道這老太婆還是她……”
　　芮瑋見歐陽波那掌聲來，左掌直立胸前，心知厲害的殺著在那左掌，倘若去擋擊來右掌，左掌突然措手不及。
　　芮瑋得到老太婆的指點，心生感激，但見他不看歐陽波的掌勢，倏地壹腳踏出。
　　歐陽波滿以為這壹招除陰陽散手就教芮瑋狼狽不堪，那知陡失敵蹤，不由心中壹慌，剎那間壹股勁道襲來。
　　芮瑋飛在空中，雙腳連環踢出，齊向歐陽波直立胸前的左招攻去，不等歐陽波殺手襲出先已搶了先機。
　　歐陽波左掌被制，首招失利，但也不亂，後退三步，左掌陰陽散手再度擊出。
　　芮瑋落地後又是壹腳踏出，這壹腳與上壹腳並無分別，然而同樣的步法歐陽波仍不能搶先，覺胸前勁力襲來，又將二掌的殺著制住，不得已退三步，再發第三招。
　　只見芮瑋僅以壹招步法，把歐陽波逼得步步後退，到他十三招陰陽散手壹壹才展出壹手，已後逼退三十九步，退到船沿不能再退了，再退就要掉落海中。
　　芮瑋有意要把他逼落海中替簡懷萱復仇，腳步不停，仍是壹步跳出，雙腳連環向歐陽波胸前踢去。
　　歐陽波陰陽散手不能展出，勢必要退落海中，才保胸前不被襲到，當此危機，他忘了要三招敗敵的豪語，縱身躍落海中，保命為先。
　　葉青格格笑道：“好個三招敗敵，結果被人家壹招腳步擊落海中呵！”
　　歐陽龍年看到此，臉色氣得鐵青，顧不得以大欺小，壞了前輩名聲，亦是壹招陰陽散手向芮瑋劈去。
　　芮瑋不知厲害，依樣葫蘆，壹步踏出想搶先機制住歐陽龍年，豈知歐陽龍年的功夫，絕非歐陽波能比，同樣的陰陽散手到他的手中，聲勢卻陡增數倍。
　　只見他左掌壹翻，已抓到芮瑋左腳上，但等他用力壹摔，芮瑋勢必要擊落海中。
　　而且以歐陽龍年的內功修為，抓住芮瑋腳上稍壹停留，芮瑋那只腳必然被他深厚的內勁所摧毀而致殘廢。
　　老太婆看得清楚，大喝道：“撒手！”
　　壹大片金光從她手中揮出，射向歐陽龍年後背上，歐陽龍年察覺到那片金光淩厲無比，非自己的內家罡氣所能防禦，不顧傷敵，放手翻掌向後抓去。
　　只見他雙手抓得好快，竟將那片金光全部抓到手中，仔細壹看，驚呼道：“牛毛天王針！”
　　老太婆伸手從臉上扯下壹塊人皮面具，立時露出如同少女的玉面來，冷笑道：“現在總知道我是誰了吧？”
　　歐陽龍年臉色慘變道：“果然是妳！”
　　芮瑋翻身落至船沿，左腳酸麻得站立不住，差點摔落海中，耳聞牛毛天王針，再見老太婆真面目，同時驚道：“天山玉面神婆！”
　　不錯，老太婆就是玉面神婆，四十年前，中原五大高手之壹。
　　歐陽龍年道：“蔣婆子，妳喬裝到我船上臥底嗎？”
　　玉面神婆道：“誰來臥底，哼！”
　　歐陽龍年冷哼道：“百年已過，大家都要找玄龜集。妳們海航不熟，惟我歐陽四海能去，妳不是臥底探聽消息，是為什麽？”
　　玉面神婆罵道：“不要臉的人說不要臉的話，是我自己要來的嘛，妳找妳的，我找我的，老身求妳到船上來沒有？”
　　歐陽龍年氣道：“那妳為何喬裝，叫我再也想不出玉面神婆會變成壹個鴨皮老太婆，又為何壹再不向老夫道出身份？”
　　玉面神婆冷笑道：“喬裝是我自由，不道身份，沒有必要當然不道身份。”
　　歐陽龍年大聲譏笑道：“沒有必要，憑妳的身份名望，幾個字就搪塞個理由嘛，蔣婆子，妳要效哪下三流躲躲藏藏的行動，就直認吧，別臭美啦！”
　　玉面神婆玉面壹紅，心想：“自己不道明身份確有意暗中察看這海中之龍王有何發現，否則老友相見就該表明出來，以示清白。”當下默不做聲，暗暗接受歐陽龍年的譏笑。
　　歐陽龍年得理不讓人，又道：“我說蔣婆子，妳幹脆跳海吧，再呆在這裏還想臥底嗎？不如讓我告訴妳壹點消息，好不好？”
　　玉面神婆窘得無地自容，更說不出壹句話來。
　　芮瑋上前向玉面神婆抱拳道：“都是晚輩害得老前輩暴露身份，以致老前輩受辱，唉！”
　　轉身向歐陽龍年壹揖道：“老先生，您不要再說了，晚輩跟妳賠禮。”
　　歐陽龍年想到兒子被他逼落海中，涵養盡失，大怒道：“滾！滾！這裏沒有妳說話的地方，快給我滾到海中去，免得老夫動手。”葉青道：“大哥，咱們回到小船去。”
　　歐陽龍年陰沈沈道：“回小船，哼，還想回小船，臭小子，妳給我乖乖跳到海中去有本領遊到陸地再不準上任何壹只船。”
　　玉面神婆笑道：“歐陽龍年，妳不要欺人太甚！”
　　歐陽龍年冷笑道：“蔣婆子，妳還好意思在此說話嗎？”
　　玉面神婆怒道：“待會老身自會走的，但要走前，妳那歹子的罪行倒要揭露，讓大家知道妳這糊塗老頭的護短行徑！”
　　歐陽龍年道：“我兒子有什麽罪行，妳能拿出證據嗎？”
　　這時歐陽波已經被船夫撈上，全身濕淋淋的，玉面神婆指著他道：“證據，叫妳兒子自己說。”
　　芮瑋憤怒未息，看見歐陽波怒火又升，上前狠狠問道：“為什麽逼她下海？”
　　歐陽波被芮瑋的步法嚇破了膽，見他上前，不禁連退數步，葉青冷笑道：“無膽鼠輩！”
　　歐陽波自幼被父親驕寵，何嘗被人這樣罵過，況且對方是位嬌美的女子，膽氣壹壯，大聲道：“大丈夫壹人做事壹人當，少爺因為……”
　　正要說出逼簡懷萱跳海之因，歐陽龍年卻丟不起這個臉，低聲叱道：“波兒，住口！”
　　頓了頓又道：“那姓簡的女子被吾兒救起再逼回海中，並無不對之處，倘若不救早死了，救了再叫她死去有何罪過？”
　　玉面神婆指著歐陽龍年罵道：“無恥啊，無恥啊，難怪妳兒子不肖，上行下效，做父親的無恥，兒子當然不肖……”
　　歐陽龍年截口道：“蔣婆子，老夫無恥就無恥到底，看妳奈何得了，老夫將妳救起，現在不想救妳，快給我離開這裏，莫待老夫動手逐客。”
　　玉面神婆氣得渾身發抖：“好！好！老身離開這裏，芮瑋，咱們壹起走！”
　　歐陽龍年厲聲道：“妳走，帶那兩位丫頭坐他們的小船走可以，但是姓芮的那小子，老夫已經說過，不準他上任何船！”
　　玉面神婆拐杖在船板上“通”的壹撞，毅然道：“老身要帶他走，誰敢不給面子！”
　　歐陽龍年嘿嘿笑道：“蔣婆子，四十年前華山武會咱們打得還不夠過癮，今天就再打個天昏地暗，不分勝負不休！”
　　玉面神婆道：“我早說過，咱們要打壹場，可是現在……”
　　歐陽龍年道：“現在不敢打了嘛，怕老夫趕妳離開這艘大船嗎？”
　　玉面神婆道：“妳以為天下只有妳才能找到葫蘆島，夢想！別以為這艘大船就可橫行四海，像這樣讓歹子多行不義，不但找不到葫蘆島，而且總有壹日這艘大船也會遭到大難，那時再無老身幸運，想坐只小船保命都沒啦。”
　　歐陽龍年仰首長笑道：“妳想坐那無槳無桅的船保命，這才是道地夢想，多行不義了老夫卻以為吾兒沒做過多行不義之事。”
　　玉面神婆道：“咱們要打之前，老身先要斃了妳那多行不義的歹子！”
　　歐陽龍年大聲喝道：“妳敢！”
　　玉面神婆道：“天下凡事擡不過理字，老身要斃了妳那歹子是天經地義的事，比起妳要芮瑋跳海的理由光明正大得多。”
　　歐陽龍年大怒道：“什麽理由，說來聽聽？”
　　玉面神婆冷笑道：“妳真要聽嗎？”
　　歐陽龍年壹怔，心想：“自己兒子逼簡懷萱跳海確是不該，但是給她來個死無對正，反正簡懷萱跳海死了，不認賬就是。”
　　當下道：“說吧，老夫的兒子行得直，站得正！”
　　玉面神婆冷笑了笑：“老身倒懶得說那些汙穢事……”
　　歐陽龍年大笑道：“是沒編好誣蔑吾兒清白的故事吧？”
　　玉面神婆緩緩走向歐陽波，歐陽龍年心知玉面神婆武功與自家不分上下，怕她擒拿愛子要挾，趕忙道：“波兒，過來。”
　　歐陽波快步走到他父親身側，卻見五面神婆並非要拿他，而是向艙中走了。
　　歐陽龍年心中納悶道：“這做什麽啊？怕老夫趕她嗎？也好，只要不跟老夫為難，看在往日老友情分上，送她至陸地有何不可。”
　　壹步掠到芮瑋身前，仰首望天道：“快跳海吧！”
　　芮瑋面臨強敵卻也不懼，沈穩說道：“青兒快幫呼哈娜回到小船。”
　　葉青對芮瑋的武功絕對相信，心相歐陽龍年要攔他回到小船沒有可能，當下安心地牽起呼哈娜。
　　歐陽龍年道：“那位姓呼的女娃子不要走啦，老夫對妳滿有意思，留在船上做我兒媳吧。”
　　葉青心知回小船十成有九成是死路，不敢勉強，放下呼哈娜的纖手，呼哈娜笑道：“老先生，妳對我有意思，姑娘對妳那寶貝兒子卻沒半點意思，我和芮瑋大哥，咱們在小船上等妳。”
　　葉青笑了笑，呼哈娜自動牽起她的手，葉青與呼哈娜攜手才走三步，歐陽波飛縱而上，攔在她們身前。
　　呼哈娜道：“讓開，讓開，妳要相老婆，叫妳父親另找壹位！”
　　歐陽波哈哈笑道：“家父要妳不走，妳就不能走。”
　　呼哈娜生成異域，說話沒有壹點忸怩做態，直說道：“妳喜歡我嗎？”
　　歐陽波淫笑道：“喜歡，絕對喜歡。”
　　呼哈娜道：“為什麽喜歡，是我長得漂亮嗎？”
　　歐陽波大笑道：“漂亮，的確漂亮，少爺就看上妳那份標致。”
　　呼哈娜指著葉青道：“這位姐姐比我長得還標致，妳也喜歡？”
　　歐陽波望著葉青，咽下口水道：“不錯，我也喜歡。”
　　呼哈娜譏笑道：“妳這人見壹個喜歡壹個，顯是好色之徒，姑娘更不願意留在這裏啦。”
　　拉著葉青要想闖過去。“
　　歐陽波雙手壹張，淫笑連連道：”都不要走，都留在這裏陪少爺玩樂。“
　　葉青聽到這話，氣得嬌軀微微顫抖。
　　歐陽龍年道：”男人三妻六妾也是常事，妳們要是願意就都做老夫的兒媳。“歐陽波狂笑道：”女孩子家臉皮嫩，怎好直說願意兩字，爹，兒子留住她們，日子久了，習慣了，她們自然說願意。“
　　歐陽龍年向來讓兒子任意而為，說道：”好，妳自個看著辦。“
　　玉面神婆突然從艙中走出，冷笑道：”歐陽龍年，人說妳驕縱兒子我還有點不信，心想歐陽老兒在武林中的名望也算正派怎會壹點不管兒子，今日看來，不但不管，簡直是慫恿兒子作惡。“
　　歐陽龍年道：”蔣婆子，老夫看妳還是免開尊口，回到艙中去，看在往日的情分上，送妳至陸地，那時要鬥，咱們再戰。“
　　玉面神婆喚道：”簡懷萱出來。“
　　只見壹位白衣女子走出，芮瑋壹見大喜，喊道：”萱妹，是妳，妳在艙中？“
　　歐陽波大驚，顫聲道：”妳……妳……不是跳回海中去了……“
　　歐陽龍年明白怎麽回事，臉色鐵青，狠狠說道：”蔣婆子，妳把她救起藏在艙中，是存心要丟老夫的臉嘛！“
　　玉面神婆冷笑道：”妳兒子乘人家姑娘孤苦伶仃，無依無靠，救上船就想強暴，這種行徑比禽獸不如，人家姑娘清白身軀怎能讓歹徒玷辱，寧願跳海自盡……
　　這種事歐陽波自己聽到倒無所謂，歐陽龍年是有身份的人，豈可容忍，大喝道：“閉口，不準再說！”
　　玉面神婆兀自說道：“若非船上有老身在，壹位好姑娘就因妳那歹子活活逼死，教不嚴父之過，如今妳那歹子不但該殺，就妳這老糊塗也該教訓壹番。”
　　歐陽龍年怒極大笑道：“好啊，妳有本領就來教訓，老夫看妳這老巫婆四十年武功有何長進，別盡吹大氣。”
　　陡聽歐陽波悶哼壹聲，“撲通”翻倒船板上，歐陽龍年大驚，急問道：“波兒，怎麽啦？”
　　話聲中壹步掠出，玉面神婆壹杖攻出，逼得歐陽龍年收回那步，歐陽龍年也不反攻，飄身後退躲開那杖，心知要和玉面神婆搭上手，至少千招，救兒子要緊，只見他橫裏躍出，疾如貍貓般，伸手向芮瑋胸前抓去。
　　【未完待續】
　　共計14704字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