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掃把星

迪巴拉爵士

歷史軍事

天空很藍,連壹片雲彩都沒有。 賈平安記得自己正在市圖書館裏查找唐宋資料,眼前突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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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1章 這人……怕不是有些毛病吧

大唐掃把星 by 迪巴拉爵士

2021-12-3 22:32

  吃飯時,許敬宗和賈平安誰都不提此事。
  狄仁傑也在,在觀察著許敬宗。
  晚些等許敬宗走後,賈平安微醺,笑著問道:“懷英兄以為如何?”
  “與傳言不符。”
  狄仁傑皺眉,進入了神探模式,“他的目光誠懇,奸佞也有能裝的,可若是他能裝到讓我上當,那便非同壹般……”
  狄仁傑在家中時就以分析能力見長。
  “許公就是個……”賈平安神色古怪,“就是個憨直的。”
  許敬宗真是個憨直的。
  他毛紮紮的跟著上朝。
  李治很是欣慰的微微頷首。
  許敬宗也沒辜負他的希望,壹開口就炮轟來濟。
  但來濟真心是個好人啊!
  只是倒黴催的站在了皇帝的對立面。
  晚些賈平安在老地方看到了鄭遠東留下的記號。
  “啥事?”
  賈師傅最近很忙,忙著帶孩子,忙著釣魚,忙著……
  臥槽!
  我好幾日沒去高陽那了,那個婆娘會不會炸?
  賈平安揉揉後腰。
  鄭遠東看著他,神色平靜的道:“等等我。”
  賈平安覺得脊背發寒,“妳再這般神神叨叨的,回頭我便給長孫無忌私下說壹聲,讓妳直接飛升了。”
  鄭遠東沒搭理他,再睜開眼睛時,茫然道:“回來了,真好。”
  “我怎麽覺著妳這是……臥底做到了老大呢?”
  皇帝,再不發動我就要成為他們的老大了。
  最近鄭遠東的地位躥升了壹下,長孫無忌對他愈發的好了,昨日竟然和顏悅色的詢問他,是否願意進六部為官。
  這個問題就像是錘子,壹下錘暈了鄭遠東。
  他不能離開長孫無忌,否則就失去了價值。
  臥底是沒有人權的!
  鄭遠東嘆息壹聲,覺得自己就是個悲劇,“長孫無忌想讓我進六部。”
  賈平安默然。
  “妳也知曉危險?”鄭遠東覺得自己果然是個悲劇,“若是進了六部,皇帝那裏會覺著我失去了作用。”
  “但他卻不敢在這時候揭穿妳,唯壹的辦法就是看著妳作死,等長孫無忌覆滅之後,再把妳收拾了。”
  賈平安揮手做斬殺狀。
  神色嚴肅。
  鄭遠東起身,知曉自己已經進去了壹個嶄新的階段,但這是壹條死路。
  “武陽侯,我準備應承了。”
  他在看著賈平安。
  若是賈平安擔憂或是覺得不妥,那麽此人的眼光也就只到了這裏。
  賈平安端坐著,目光沈凝。
  半晌,鄭遠東嘆息壹聲,“走了。”
  賈平安為難了。
  這種情緒最要不得。
  “走了?”
  正在想著該怎麽去和高陽解釋的賈平安擡頭,詫異的道:“去哪?對了,去六部……妳要知曉,壹旦進了大唐官場,妳再想退就難了。到時候妳想玩個失蹤,能去何處?”
  鄭遠東看著他。
  這個老鬼想試探自己。
  看來這段時間他的壓力很大啊!
  賈平安淡淡的道:“想去就去,到時候見勢不妙就殉了長孫無忌而已。妳左思右想,不就是猶豫不舍,覺著長孫無忌對妳更好……”
  賈平安捂額,“本來只是虛情假意,和上青樓壹般,可妳卻動了情。”
  鄭遠東心中壹震。
  “實則就是日久生情。”
  賈平安覺得這貨就是個倒黴催的,“此事我不勸妳,妳自己拿主意,若是決定跟著長孫無忌,我也不會去告密,不過想好了結局。”
  鄭遠東看著他,目光中帶著壹些瘋狂,“什麽結局?”
  “悲愴。”
  鄭遠東回去了。
  回到自己的地方,他木木的坐在那裏。
  仿佛在等候著什麽。
  呯呯呯!
  “進來。”
  那張白白胖胖喜慶的臉先出現,隨後進來。
  “最近如何?”
  “妳該換個詞。”鄭遠東想試探壹下,但卻改口了,“最近長孫無忌很是沈默,不過處置政事卻並未耽誤。”
  白胖的臉上多了些疑惑,“沒有籌謀些什麽?”
  鄭遠東搖頭。
  “那咱回去了。”
  胖子轉身。
  “等等。”
  鄭遠東叫住了他,心跳很快,“長孫無忌昨日問我是否想去六部任職,我心想哪裏能去……”
  胖子掃了他壹眼,瞬間仿佛壹把刀子在他的臉上緊貼著肌膚而過,“咱知曉了,會稟告給陛下。”
  胖子回來的速度很快。
  呯呯呯!
  “進來。”
  鄭遠東拿起壹本書仔細看。
  “咦!回來了?”
  鄭遠東愁眉苦臉的道:“此事我不知該如何處置。”
  胖子淡淡的道:“此事陛下已經知曉了。”
  知曉了怎麽辦?
  鄭遠東想問,可胖子轉身就走。
  皇帝這是要讓我自己決斷嗎?
  鄭遠東愁腸百結。
  早知道是這樣,我寧可變成殘廢,也不願意再繼續做下去。
  晚些,他出了皇城。
  賈平安說我就是個什麽悲劇,悲劇什麽意思?
  就是下場不好吧。
  鄭遠東苦笑。
  他牽著馬,緩緩行走在朱雀大街上。
  “哎!”
  身後有人喊。
  鄭遠東在想事兒,沒反應過來。
  “閃開!”
  身後聲音變得尖利。
  鄭遠東回頭,就見壹騎剛被勒住。
  咿律律!
  馬兒人立而起,馬蹄亂揚。
  鄭遠東下意識的身體後仰。
  馬蹄落下。
  “嗷!”
  ……
  鄭遠東受傷了。
  傷勢不輕。
  長孫無忌皺眉,“這般沒福氣?好生醫治吧。”
  但回過頭他就令人去調查了此事。
  “相公,鄭先生出去時在想行事,誰知曉身後壹匹馬沖了過來,幸虧勒住了馬,否則鄭先生怕是……”
  “遠東好運氣。”
  長孫無忌嘆息。
  宮中,沈丘進了殿內。
  “陛下,此事了結了。”
  “知道了。”
  ……
  “皇帝幹的!”
  賈平安脊背壹寒。
  他想過皇帝處置此事的法子,比如說直接讓鄭遠東拒絕……
  可怎麽都沒想到會是這樣。
  壹次精心策劃的行動,完美讓鄭遠東避過了這次艱難的抉擇。
  皆大歡喜啊!
  誰幹的?
  賈平安發現百騎的行蹤愈發的詭秘了。
  包東和雷洪也覺得不對勁。
  兵部,照例躲過早茶後,賈平安和包東、雷洪在商議事情。
  包東很惆悵的道:“武陽侯,那些兄弟如今越發的神秘了,心癢難耐啊!”
  “也不知他們最近在做些什麽。”雷洪看了包東壹眼,伸腳踢了他壹下,“包東,妳昨日不是問過他們嗎?”
  包東搖頭,“他們含糊其辭。”
  二人有些被拋棄的幽怨。
  “去幹活!”
  賈平安趕走了二人,目無表情的站在門外。
  其實不用想他就知曉百騎的變化。
  他剛接手百騎時,自覺不自覺的就把百騎往錦衣衛的路上帶。剛開始他想著這事兒沒戲……可架不住水滴石穿啊!
  想到百騎變成錦衣衛,他就覺著有些荒謬。
  但終究那層窗戶紙沒被捅破。
  他自欺欺人的想著,隨後去百騎看了看。
  現在百騎是沈丘當家,他也不好指手畫腳,就和明靜扯幾句淡,威脅她若是不及時還錢,就直接拿下賣給青樓。
  “心狠的人!”
  明靜泫然欲泣,雙手捂臉。
  咳咳!
  沈丘進來了,見到這個場景楞了壹下,隨後出去。
  明靜還在嚶嚶嚶,賈平安滿頭包,“沈丘看到了。”
  草!
  他看到就看到了吧,關我屁事?
  賈平安轉身出去。
  沈丘就在外面,看了賈平安壹眼,心想此人也算是大膽。可他難道還想娶壹個宮女?
  “妳……莫要太過於執著。”
  我執著什麽?賈平安滿頭黑線,看看那些兄弟急匆匆的進出,就覺得原先的百騎不見了。
  “老沈,我怎麽覺著百騎的人情味不見了?”
  不管是唐旭還是賈平安,都刻意在百騎內部維持著人情味。
  “人情味太多了些。”沈丘微微皺眉,覺得賈平安果然心太軟,“人情味太多,這些兄弟就會懶散,做事也會瞻前顧後。”
  好吧。
  賈平安出了百騎,腦子裏想的卻是百騎的變化。
  沒了人情味的百騎是什麽?
  東廠?
  沈廠公!
  賈平安覺得這樣不妥。
  那些兄弟是人,不是機器,機器也會疲勞罷工,妳壹群人怎麽做到沒有人情味?
  包東和雷洪尋機回去了壹趟,再回來時,閉口不談百騎。
  賈平安也默契的不問。
  上班下班,日子總是這般的瀟灑。
  可大中午他剛開溜,錢二就杵在皇城外和人聊天。
  “公主令我來等候新城公主。”
  呵呵!
  看到賈平安後,錢二果斷的拋棄了此人,近前說道:“武陽侯,公主有請。”
  前天不是才去交公糧嗎?
  賈平安覺得高陽越發的喪心病狂了。
  到了公主府,高陽正在呵斥人。
  “錢錢錢,要什麽錢?都滾!”
  幾個管事懨懨的回身,見到賈師傅後,都苦笑。
  大佬,管管公主吧。
  “咳咳!”
  賈平安板著臉走過去,順帶背著手。
  也不知道是誰弄出來的負手,男人負手看著多了穩重和威嚴,女人負手卻顯得嬌俏。
  高陽也負手站在那裏,於是顯得越發的茁壯突出了。
  “有人偷了我的錢,三萬錢,錢不多,可我卻氣不過。”
  “可抓到人了?”
  高陽搖搖頭,壹張千嬌百媚的臉上全是怒火,卻沒有扭曲。
  她原先在宮中時不差錢,出宮後日子也還行,為啥生那麽大的氣?
  賈平安隨口問道:“不就是三萬錢嗎?”
  高陽惱火的道:“我想給兒子攢錢。”
  賈平安看了她平坦的小腹壹眼。
  高陽被這壹眼激怒了,“郎君這是覺著妾身不會生嗎?”
  賈平安剛想說不是,高陽就和被激怒的野貓似的撲了上來,又撓又咬。
  晚些,她躺在那裏奄奄壹息。
  “此事看緣分!”
  後世都是老大難的問題,這個時候賈平安也只能徒呼奈何。
  高陽睜開眼睛,直挺挺的看著虛空,“夫君,換個方向?”
  換方向賈平安挺樂意的,壹番掙紮,高陽再度奄奄壹息。
  “別魔怔了。”
  賈平安把她摟在懷裏,很嚴肅的道:“男女之間生孩子本是壹件很自然之事,妳偏生要弄的這般糾結作甚?上天降下機緣,有人十余歲生孩子,有人三十余歲……有人,想想皇後的母親,四十多歲才嫁人,還生了三個。”
  這個時代婚嫁早,比如說清河公主做了老程的兒媳婦,那時候才……不提了,堪稱是禽獸,也不知先帝怎麽舍得。
  這年頭女人更像是壹種資源,生兒育女,相夫教子。唯有老李家的女人不甘心做資源,後續紛紛摻和政事。
  賈平安覺得這事兒和阿姐有關系。
  人人都看到阿姐成為了副皇帝,後來更是成為了帝王。
  張三做的我做不得?
  於是老李家的女人都瘋了,前赴後繼的往壹個名叫權力的高臺上沖,至死不渝。
  若是她們把這股子勁頭用在自己的身上,那日子別提多美了。
  “走,去城外。”
  高陽說走就走,可妳走就走吧,把新城也拽上是什麽意思?
  在城中新城顯得格外的嬌弱,出去後,這才鮮活了些。
  “整日就是爭權奪利,有意思?”高陽聽她嘀咕了許多,不屑的道:“妳再爭權奪利,難道還能出個皇帝?長孫家是魔怔了。”
  咦!
  這個婆娘竟然能說出這般有道理的話來?
  權臣抱著權力不撒手,其實內心深處也在問自己:難道不撒手就能把這些權力永久留在自己和兒孫的手中?
  不能!
  除非妳謀逆!
  但歷史上謀逆成功的不多,失敗的反而很多。妳翻翻史書,動輒就能看到某某地方造反謀逆,某某臣子圖謀不軌……
  成功的得意洋洋,不成功的成為了帝王彰顯皇權威嚴的工具,或是全家弄死,或是全家流放。
  高陽見他贊許,不禁喜滋滋的道:“我說的可對?”
  “當然對。”
  賈平安很是溫柔的贊美。
  “郎君。”
  高陽含情脈脈。
  看著這壹幕,新城想到了自己的親事。
  長孫詮,舅舅的堂弟,開始新城不知先帝為何要定下此人,後來才明白,原來是想著長孫家的人能照顧好自己。
  可這人他是會變的。
  駙馬這兩年變化不小,整日盯著朝中事,動輒就出去和人商議。
  妳只是個駙馬呀!
  摻和這些事作甚?
  新城隱晦的告誡過,可沒用。
  看看高陽,現在簡單的幸福著,只要賈平安不離開她,她就能壹直這樣下去。
  高陽果然是傻人有傻福。
  ……
  韓瑋來到了賈家。
  “武陽侯,算學如今壹切皆好,就是……那些格物得尋個人教授。”
  賈平安壹拍腦門,“我倒是忘記了此事。”
  人類還在茹毛飲血的時候,就通過比劃和簡單的話來傳授狩獵和耕種的知識。後世許多手藝都采取了口口相傳的手段。
  而後有了文字,於是前輩們就能通過文字記載把自己的學識記錄下來,傳於後人。這些學識基本上能自行琢磨。
  算學剛開始拿到了格物的教材後,信心滿滿的準備把格物發揚光大。
  “格物之道博大精深,我等……無能。”
  韓瑋羞紅了臉,看了賈平安壹眼,眼中多了欽佩之色,“這等學識武陽侯竟然能通曉,可見天賦之高……”
  後世填鴨式的教育教出了賈師傅這個怪胎,那時候他無比憎恨這等教育方式,覺得這樣的方式把自己變成了學習機器。
  現在這個學習機器卻很從容的問了不解之處。
  “很多。”
  韓瑋眼巴巴的,就像是嗷嗷待哺的小雞。
  賈平安隨口解答,韓瑋越發的欽佩了。
  “武陽侯,我此來帶著算學師生的懇求……”
  韓瑋眼巴巴的看著他,心想要是武陽侯不去,那我該如何?
  賈平安最近風頭太勁,西域壹戰戰功赫赫,如今他走在皇城中,見到那些老家夥們也只是拱手壹笑。
  這樣的武陽侯會不會變?
  助教們七嘴八舌,有人說哭,要哭的悲切。
  最後有人建議讓韓瑋下跪。
  這個也太過分了些,但那人卻振振有詞的道:“韓助教不是說武陽侯可為吾師嗎?下跪拜師就是了。”
  這個主意……好像不錯啊!
  韓瑋心中有些小激動。
  “此事吧……”
  賈平安想了想,回身。
  “去,讓趙巖來。”
  他剛回身,韓瑋就跪了。
  可賈平安沒看到啊!
  夏活詫異的看了韓瑋壹眼。
  我丟人了!
  韓瑋趕緊起來,等賈平安回身後,又懊惱不已。
  “我這邊事多……”
  賈平安不要臉地說道。
  韓瑋想起最近傳聞的消息,說是賈平安在編撰新學的書,不禁憧憬的道:“不知何時能看到,恨不能此生都在其間遨遊……”
  妳不是小蝌蚪。
  等趙巖來了,賈平安介紹了壹下,“這位是算學的助教韓瑋,這是我的弟子……趙巖!”
  韓瑋心痛如絞。
  他先前起身就是想起賈平安並未收過弟子的傳聞,可眼前這個活生生的年輕人是什麽?
  悔之晚矣。
  現在再下跪,就顯得市儈。
  賈平安覺得他的神色有些古怪,以為是擔心趙巖的學問,“趙巖隨我學了好些年,堪稱是頭懸梁,錐刺股。既然要教授,那便堅持下來,否則三天打魚,兩天曬網能成什麽事?”
  趙巖壹怔,覺得自己現在學識淺薄,怕是不能盡職,“先生,學生學識淺薄……”
  “教授他們足夠了。”賈平安淡淡的道,“只管去,若是遇到麻煩,我來!”
  趙巖躬身,“是。”
  他隨即收拾了些教材,和眼巴巴的韓瑋出了道德坊。
  “小趙……”
  韓瑋笑瞇瞇地問道:“妳說學識淺薄……”
  學識淺薄的人,武陽侯不會把他弄到算學去,否則就是給新學丟人。
  趙巖惆悵的道:“我還有好些沒學。”
  “什麽沒學?”
  趙巖嘆道:“先生的學問博大精深,只是壹門格物就能讓人沈浸於其中數十年。更遑論還有那些學問……”
  他發現韓瑋的臉色發青,就問道:“韓助教身體不適?”
  韓瑋強笑搖頭。
  先前他若是不起來,那是不是就成了武陽侯的弟子?
  這壹刻,韓瑋把腸子都悔青了,真想抽自己壹巴掌。
  啪!
  他真抽了自己壹耳光。
  這人……怕不是有些毛病吧?
  先生說的什麽……神經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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